鬱棠靜靜地欣賞了一會兒,這才笑著走了過去,輕聲道:“你找我什麼事!”
裴宴睜開了眼睛。
鬱棠出來的時候他就知道了,可他就是不想睜開眼睛,他有點害怕看見鬱棠的臉。
或者是說,怕看到鬱棠平靜無波的眼睛。
他不由得仔細地端詳鬱棠。
白皙的麵孔,烏黑的頭發,熠熠生輝,明亮如星子的眼睛,直直地望著他,黝黑的眸子裡,有著盈盈的笑意。
“到底什麼事啊?”鬱棠問著,被裴宴盯得有點不好意思,薄薄的紅潤從她的脖子一直漫延到臉上,耳朵,甚至是目光中。
裴宴突兀地笑了一聲。
他怎麼就被李端影響了呢?
就算鬱棠心裡曾經有過那位衛家二公子的影子那又怎麼樣?
她現在,看到的人是他,眼裡裝的也是他。
而且,他有信心,讓鬱棠在以後的日子再也不會懷念他,再也不會想起他。
裴宴突然就把鬱棠抱在了懷裡。
這個人是他的。
必須是他的。
隻能是他的。
他也會讓她心甘情願地呆在他的身邊。
男子漢大丈夫,若是連這點自信都沒有,娶什麼老婆。
裴宴心情激蕩,情不自禁地輕輕地吻了吻鬱棠的頭頂。
鬱棠腦子裡“轟”地一聲,被炸得找不到東南西北了。
不知道過了幾息的工夫還是過了幾刻鐘的工夫,鬱棠才回過神來。可回過神來的鬱棠,最先感受到的卻是裴宴帶著淡淡檀香味道卻讓人感覺溫馨的懷抱。
暖暖地包圍著她,讓她心慌意亂卻又湧現出一種隱秘的快樂。
這,就是裴宴的懷抱嗎?
鬱棠感覺到臉上火辣辣的,身體卻僵硬得骨頭都是疼的。
既不想離開,又知道這樣不合禮儀。
她該怎麼辦?
鬱棠正在猶豫不決,就像突然抱住了她似的,裴宴又突然地放開了她。
她一臉懵然,就看見裴宴板著個臉,很嚴肅地對她道:“你放心,我以後會好好的對你的。你也好好的跟著我過日子就是了。”
鬱棠杏目圓瞪。
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裴宴已大步離開。
一邊走,還一邊道:“漆器鋪子裡的事你也不要擔心,我派裴柒在那裡盯著,有什麼他會立刻來稟我,我會親自幫大兄盯著的。”
這都是什麼跟什麼啊?
鬱棠摸不清頭腦,跟著追了幾步。
裴宴卻越走越快,很快就離開了她家的後巷。
鬱棠站在原地,仔細地回憶著裴宴見到她之後的一舉一動,壓抑不住在無人的巷子裡低聲地笑了起來。
裴宴,這是來向她表決心嗎?
還有剛才她追上去的時候,看見他耳朵紅紅的。是不好意思嗎?
她下次要是再見到他,得好好觀察觀察才是。
要是他害羞的時候耳朵會紅,那她以後是不是能通過這些小細節更準確地知道他的情緒呢?
鬱棠慢慢地往回走,並沒有因為這次突然事件影響到她待嫁的喜悅,反而因為裴宴不時私下來見她更感甜蜜。
隻是等她回到家,看見馬秀娘和陳氏眼底的揶揄,臉紅得仿佛要滴血。
而回到家的裴宴,仔細地反省了一下自從他遇到鬱棠之後的所作所為,覺得自己並沒有做錯什麼的裴宴終於安心了很多,也有空去琢磨李端說這些話的用意了。
他在書房裡冷哼。
既然敢挑釁他,就要有那個本事承擔挑釁他的後果。
他叫來了裴柒,道:“鬱家鋪子那邊的事由我親自盯著。你呢,先去趟李家宗房,說李端到處叫嚷著賣老宅,我看不下去了,把他們家老宅買下來了,準備送還給他們家,讓他們家派個人過來把地契過戶。再去趟杭州城,見見佟二掌櫃,讓他幫你把李端從杭州城擠兌走,但又不能讓他隨便在其他地方落腳。”
最好就是一直顛沛流離,沒心思讀書。
兩年之後春闈,他就算是參加也隻是湊人數,這樣就最好了。
裴柒沒有裴伍穩重,因而特彆喜歡做這種“欺負”人的事。
他心領神會,兩眼發亮地連聲應諾,小跑著出了裴家,去給李家的宗房帶話。
裴宴這才覺得心情舒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