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衣冠禽獸!
鬱棠在心裡亂罵,可當裴宴回過頭來朝她笑著跟她說“起來了!不著急,時間還早,大兄沒這麼快過來”時,她又覺得沒那麼生氣了,就是臉上燒得慌。
臨安這邊的風俗,姑娘家回門,娘家的兄弟要帶了裝著吃食的攢盒過來接。
鬱棠怕鬱遠來得太早,遂比昨天起得早,掙紮著起了床,見裴宴這麼說,隻好不理。
裴宴知道她害羞,也不惱,讓青沅送了碗熬了一夜的烏雞黨參湯,道:“先墊一墊肚子。”
鬱棠也的確餓了,連喝了兩碗湯。
鬱遠過來了。
他先去給裴老安人問了安,再過來接鬱棠和裴宴回門。
裴宴按禮數請他用了早膳,然後大家一起回了鬱家。
鬱棠出閣弄得十分熱鬨,他們回門還有鄰裡特意等在門口看。
裴宴也頗為大方和和氣地和鄰裡們打著招呼,讓那些鄰裡不停地稱讚他有風度,有氣質。
鬱文知道了自然高興,親自出了廳堂迎接新姑爺,裴宴也把女婿的姿態做足了,讓鬱家的人都非常的滿意。
鬱棠則被家裡的女眷叫到了內室,陳氏更是緊張地拉了她的手問:“怎麼樣?你嫁過去之後裴家待你還好吧?姑爺有沒有好好的照顧你?”
就裴宴那種照顧,不是讓她一夜不能睡就是就讓她不要怕和彆人吵架?
還好她是個老實人,聽聽就算了,要是換了其他人,還不得把家裡弄得雞犬不寧。
鬱棠在心裡腹誹著,卻直覺地認為這種事就是母親也不好意思說,前者羞赧後者是怕家裡的人誤解裴宴。
她隻好含含糊糊地道:“挺好的!不管是三老爺還是老安人,待我都挺好的。”
陳氏還有些不相信,上下地打量著鬱棠。
王氏看了在旁邊直笑,道:“你看姑娘這樣子,是不好的樣子嗎?她既然不想說,你就彆問了。我們也是從小姑娘過來的。來日方長。以後有的是機會。”
陳氏嗬嗬地笑,果然不再問。
相氏卻有些好奇地問:“我聽人說裴家大太太很不好相處,你感覺怎麼樣?”
嫁到哪家就要為哪家人說話。
鬱棠笑道:“我這才剛嫁過去,隻是認親的時候和她打過一個照麵。人到底怎樣,現在還不好說。不過,她孀居,不太方便出門倒是真的。”
言下之意,她冷淡些才是應該的。
相氏覺得自己問錯了話,笑道:“我也就是想知道一下真假。”
鬱棠挺理解的,她從前對這些也很感興趣。
大家歡歡喜喜地招待著裴宴夫妻,因為離的近,鬱棠他們在鬱家用了晚膳才回去。
隻是沒有想到回去的路上會遇到大太太。
她剛從裴老安人那裡出來,冷冷地和裴宴、鬱棠打了個招呼就走了。
裴宴的態度也很冷淡,點了點頭,拉著鬱棠就走。
看這樣子,就是麵子情都撕破了似的。
她跟著裴宴去給裴老安人問安,裴老安人麵色有些不好,勉強地笑著問了他們幾句回門的事,就露出了疲色。
鬱棠忙拉了拉裴宴的衣袖。
裴宴就帶著她起身告辭了。
裴老安人望著搖晃的門簾,對陳大娘感慨道:“你說的對,遐光娶了妻子,性子變柔和了,這是好事。至剛易折。這樣正好。”
陳大娘想到剛才大太太來說的那些話,在心裡暗暗的歎了口氣。
第二天,鬱棠才正式地認識了漱玉山房的仆婦,對自己身邊的人還有裴宴身邊的人按著之前裴宴告訴她的,做了個調整,確定下了各自負責的人,漱玉山房很快就像其他的院子一樣,有條不紊起來。
鬱棠除了每天去給裴老安人晨昏定省,就是迎接裴家幾位小姐的調笑,然後就是好像總得不到滿足的裴宴。
就這樣,都讓她身心疲憊。
特彆是有幾位小姐,一會兒帶了這個房頭的小侄兒過來拜見叔祖母,一會兒帶了那個房頭的兄弟過來拜見叔母,漱玉山房每天下午都笑聲不斷,偏偏裴宴板了臉也沒有用。
鬱棠隻好求裴宴:“你能不能去書房睡幾天?”
裴宴氣得臉都黑了,比他的那些小侄兒小侄孫還不如,負氣嚷道:“憑什麼?我娶了老婆還得去書房裡睡?你聽聽,你說的是人話嗎?”
鬱棠心虛不已,低聲呢喃道:“那不是你……你總得讓我睡個囫圇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