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裴宴聞言飛快睃了鬱棠一眼,沉吟道:“我還是和二嫂一塊兒走吧,路上也好有個照應。再就是,我想讓鬱氏和我一起去趟京城。她沒有出閣之前就和殷明遠家的相處的不錯,趁著這次去京城的機會,讓殷明遠家的帶著她四處走動走動,比這樣書信往來要好得多。等我把京城的事處置好了,就帶她回來,好生經營家中的庶務,再也不隨意出門了。”
鬱棠非常的驚訝。
去京城,也帶著她嗎?
她不由朝裴老安人望去。
正巧裴老安人也朝她看過來。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碰撞在了一起。
裴老安人笑了笑。
小姑娘滿臉驚惶和不安,應該是沒有想到裴宴會帶著她,還害怕自己不同意,更怕自己因此而心生不喜吧?
裴老安人心中一軟。
還是個沒見過世麵的小姑娘呢,出去走走也好。
何況是自己兒子的心頭肉。
想到這裡,裴老安人看了裴宴一眼。
說什麼見識世麵是假,想把老婆帶在身邊是真吧?
不說彆的,就說元宵節前後,走到哪裡都帶著,還當彆人不知道似的。
“那就一起去!”裴老安人索性大方成全,道:“多帶些衣服首飾過去。我們家的宗婦,第一次去京城拜訪那些世家大族的主母,可不能失了排麵。”
裴宴笑著應是,朝著鬱棠笑了笑。
鬱棠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對裴老安人非常的感激。
她真的遇上了個好婆婆。
就算不和前世相比,看看她身邊的人,多回了幾趟娘家婆婆都不太高興,有幾個能像她似的,跟著丈夫去千裡迢迢的北京?
鬱棠恭敬地給裴老安人行了個福禮,應了聲“是”。
這件事就這樣定下來了。
好在裴宴之前就準備帶鬱棠去江西,裴滿那邊已經在準備出行的諸事,此時雖然改變了行程,但也不至於手忙腳亂,隻是有些事需要裴宴重新安排,比如說,裴滿就得留在裴家主持大局。
裴宴決定帶胡興去京城。
胡興高興得眼睛眯成了一道縫,覺得自己的好運氣好像就是從幫著給鬱家做事開始的,沒等鬱棠回娘家辭行,他先提著兩瓶酒過來找鬱文了。
鬱文知道女兒要跟著女婿去京城也非常的高興,和胡興喝了半夜的酒,還不停地托胡興多多關照一下女兒:“等你回來了,我請你喝酒。”
從前鬱文隻是臨安一個普通的秀才時胡興還敢接這話,現在鬱文成了裴宴的嶽父,鬱棠還那麼受寵愛,胡興哪裡還敢接這樣的話,忙道:“怎麼敢讓您請,肯定是我來請您。”
他拍了鬱文半天的馬屁,才醉醺醺回了裴家。
但他剛進家門,就被老婆一巴掌把酒給拍醒了。
他老婆擰著他的耳朵道:“你又跑到哪裡去灌酒了?大太太鬨起來了,要三老爺帶大公子一起去京城呢!老太太氣狠了,發了話,不僅讓三老爺帶了大公子去京城,還讓把大少奶奶一並帶去京城。還說他們想回來就回來,不想回來就留在京城好了。不過,他們若是留在京城,就去楊家住。京城裡的宅子,隻給裴家的人住。”
胡興嚇得酒都醒了。
老安人這話裡的意思,是裴彤若是這次跟著去了京城,就不承認他是裴家的子孫了嗎?
他立馬問:“那大太太怎麼說?”
胡興的老婆砸巴著嘴,道:“還能怎麼說啊!她知道老安人心疼兒孫,根本不怕老安人會把大少爺趕出去。但三老爺也說了,就讓他們帶著一道去好了,住在哪裡,等進了京再說。還勸了老安人半天,老安人這才熄了火,心平氣和地跟了大少爺去說話。明天,大少爺和大少奶奶會和你一道去京城,路上你可得小心點,彆抱錯了大腿!”
“我知道,我知道!”胡興一麵在心裡琢磨著,一麵敷衍著老婆,“大老爺去的時候我就沒有站大老爺這一房,一仆不事二主,這個時候我就更不能站大公子。你這話完全是多餘的。可我的確也要小心點……”
還是守著鬱棠這個鐵飯碗更保險——雖說發不了什麼大財,可也出不了什麼事。
胡興打定了主意,第二天就親自去督促那些小廝給漱玉山房的搬箱籠,然後他發現三太太很尊重二太太的樣子,順手也把二太太的箱籠一起給搬到了船上。
二太太知道鬱棠和她一起出門去京城,非常的高興,在那裡可惜道:“船不停金陵,要不然,你還可以去我娘家玩幾天。我娘家彆的沒有,有處宅子很有名,種了一百株紫藤,開花的時候如霞如霧,好似仙境。我們這個時候啟程,到金陵的時候正好遇到花期。”
京城的事迫在眉睫,裴宴昨天晚上和家中的管事們商量了大半夜,一大早就去了陳先生那裡,還惦記著去給鬱家二老辭行。要不是怕父親和母親以為裴宴怠慢了他們,她就自己一個人先回去了。
鬱棠拉了二太太的手,笑道:“以後肯定有機會。這次的行程決定的太倉促,實在是沒時間去拜訪親家老爺和太太。”
二太太也知道,隻是有點可惜,兩人說著話,裴宴匆匆趕了過來。
鬱棠忙辭了二太太,去鬱家向家中的長輩們辭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