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副說是非的樣兒,讓裴宴隻想笑,道:“你這是猜到費大人要和我說什麼了?“
“你這不是廢話嗎?”鬱棠用肘子拐了裴宴一下,道,“那麼晚了,在那裡堵你,之前又專門問了你那些話,不是想和你說家裡的私事還能是什麼事?費大人也就是騙騙我罷了。”
“就你厲害!”裴宴笑著捏了捏鬱棠的鼻子。
鬱棠偏過頭,躲開了裴宴的手,皺著鼻子催:“快說!他都跟你說了些什麼?”
裴宴把費夫人之死告訴了她。
鬱棠目瞪口呆,道:“這可真是……她是死在家裡的嗎?”
裴宴道:“我沒問。”
鬱棠不由喃喃地道:“這要是我,都不知道死在哪裡好?”
她一句話沒說完,就被裴宴喝斥了一聲“胡說八道”,隨後道:“童言無忌,童言無忌。在廟裡,你怎麼能說這樣的話?!不是,在外麵也不能亂說,小心被菩薩聽了去!”
“哦!”鬱棠忙應,道,“那費大人問這話,是想給費夫人一個體麵嗎?”
裴宴就把他和費質文的話一五一十地全都告訴了鬱棠。
鬱棠聽得直皺眉,一時也不知道該說是誰的錯了,隻好表揚裴宴:“你說的很對,費大人既然也有做得不對的地方,那就讓費夫人能在九泉之下好好的安歇吧!”
讓她有個清白的名聲故去。
她沉吟道:“你說,費大人會怎麼做?“
“不知道。”裴宴攤了攤手,“我是覺得師兄有些矯情的。既然決定了就不要後悔,既然後悔了,就要當機立斷,他就坐在那裡想想,也沒有什麼用啊!”
鬱棠歎了口氣。
下山的時候,費質文沒有和他們一道,說是要在這裡多呆幾天,給故去的費夫人做場法事。
鬱棠和徐萱對這件事都沒有多說什麼,兩人同車回了京城,在裴府胡同前的大街分了手。
還是家裡好!
鬱棠躺在新編的涼席上,覺得暑氣都消散了很多。
她隻是有點替費夫人難過。
好死不如賴活著。
活著就總會有希望。
正好新來的廚子非常擅長做麵食,酸辣湯汁做了澆頭,就連鬱棠這個不怎麼喜歡吃麵食的都連著吃了好幾天的各種麵條。
徐萱有些嫌棄,道:“這也太酸了。你們家從哪裡請的師傅?肯定不是江南的師傅?瞧這一大碗的,也太紮實了些。”
鬱棠朝著她豎了大拇指,道:“是四川師傅。他做的小菜也很好吃。早上我喝粥,吃了很多。你要不要嘗嘗,我讓他們給你拿一小壇回去。”
“好啊!”徐萱來裴家蹭飯就是嫌棄家裡的飯菜沒有味道,她道,“那他應該會做油潑辣子,你給我弄點油潑辣子帶回去,我悄悄的吃點。“
鬱棠可不敢。
那天她們就隻吃了點小菜。
晚上裴宴回來的時候,和平時一樣和鬱棠說著話,可鬱棠卻明顯地感覺到他的心情不太好。
她晚膳過後特意拉了裴宴去院子裡散步,還指了那些玉簪花道:“你看,馬上就要開花,你覺得如何?”
裴宴隨口應了幾句。
鬱棠乾脆不和他兜圈子了,道:“是不是費大人那裡出了什麼事?”
“他那能有什麼事?”裴宴奇道,隨即又恍然,笑道,“你是覺得費師兄特意來找了我們,應該有所決斷吧?要說這件事,還真有事——他最近開始頻頻出入內宮,還開始給皇上寫青詞,皇上高興得不得了,說是過幾天要去白雲觀,欽點了費師兄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