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巧了,裴宣今天正好不那麼忙,也沒有應酬,正常的時候下了衙,回來見到裴宴和鬱棠還挺高興的,讓二太太去把前幾天山東那邊送來的白酒拿一壇來,要和裴宴好好地喝幾盅。
二太太如今萬事順遂,興致也非常的高,聞言道:“那你們兄弟喝白酒,我和弟妹喝金華酒。我們都好好的吃頓飯。”
裴宣嗬嗬地笑了。
自有丫鬟、婆子去安排。
兩家人就去了花廳。
二太太又讓人將花廳的門扇全都打開,玉簪花和紫茉莉含苞待放,已經有香味溢出來。
裴宴打了個噴嚏。
裴宣立刻讓二太太去搬花,還滿臉歉意地對裴宴道:“看我,都忘了這一茬了。”
裴宴擦了擦鼻子,道:“算了,我總得慢慢地適應。也不用全都搬走,少放兩盆就是了。”
鬱棠則擔心道:“要不要去看看大夫!你這鼻子總是不見好的。”
“不用了!”裴宴道,“過了這季節就好了,也不用這麼麻煩。”
話是這麼說,鬱棠還是上了心,吃完了晚飯,大家移到後花園喝茶的時候,她還低聲求二太太:“您幫著看看金陵那邊有沒有什麼名醫,能請來的,就想辦法請來給他瞧瞧,京城我們都不熟,我托殷太太幫忙找找。”
二太太連連點頭,說起在旁邊支著耳朵聽她們說話的五小姐來:“去江家喝喜酒的時候,讓阿丹跟在你身邊,我怕我那邊忙著應酬,讓她落了單。她還是第一次正式出現在京城的各家主母麵前呢!”
印象的好壞,會影響五小姐的親事。
鬱棠明白二太太的意思,對於她把五小姐交給自己不免很是詫異。
二太太笑著握了她的手,道:“你也彆妄自菲薄,見過你的人都說你穩重,這就是最好的了。”
言多必失,對於女子而言,穩重比什麼都好。
鬱棠想著自己在其他方麵比不上徐萱,但不慌不亂不出錯還是能保證的,就一口應下了。
二太太鬆了口氣,正想和鬱棠說說江家的喜酒都有些哪人家會到場,卻聽到裴宣的聲音突然一下拔高了幾分,興奮地道:“不管怎麼說,這件事都是你的功勞。若是費質文能夠去爭內閣的位置,老張大人那邊就很好辦了。至於我這邊,恩師的意思讓我彆著急,穩打穩紮,慢慢來。若是能隔岸觀火,坐收漁翁之利,那就最好不過了。”
裴宣的恩師當年能主持科舉,也是幾方角力撿得個漏,因而裴宣的同科都不怎麼能使得上力,隻有裴宣,沾了裴家的光不說,裴宥在世的時候,也是個狠人,才能出人頭地的。
裴家的人都知道,因而裴宣雖做了戶部的侍郎,但想入閣做大學士,卻不太有機會。
裴宴失笑,道:“掌院還是挺逍遙的,也難怪喜歡二兄這樣的弟子。”
裴宣嘿嘿笑,不以為意,和裴宴也說起江家的喜事來:“他沒有親自來給你送帖子嗎?”
以裴宴和江華的關係,江華應該派了家中的晚輩來給裴宴送喜帖才是。
裴宴搖了搖頭,道:“隨他吧!我們師兄弟鬨成這樣,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了,斷了來往也無所謂。”
裴宣雖然覺得可惜,但還是站在弟弟這邊的,安慰他道:“這樣也好。他那個人,太鬨騰了,斷了關係,說不定還是件好事。”
裴宴沒有說話。
鬱棠就注意著裴宴那邊的動靜。
江家一直沒有單獨給裴宴送份喜帖過來,直到江家喜宴的前兩天,不知道是江華想來想去麵子上過不去,還是彆的什麼原因,江華的長子親自來給裴宴送喜帖。
他和裴宴同年,見到裴宴的時候還有點嬌矜,草草地行了個禮,稱了“師叔”,敷衍地說了幾句太忙之類的話,就奉上了喜帖。
裴宴也沒有和他多寒暄,說了幾句客套話,就端了茶送客。
江華長子走出去的時候還有些氣憤。
鬱棠心疼裴宴。
江家這不狗眼看人低嗎?
說來說去,還是欺負裴宴沒有入仕。
江華長子去給費質文送喜帖的時候,敢這樣甩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