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太太就要裴紅寫完了裴宣布置的功課才能跟著去。
裴紅雖然小小的糾結了一番,但還是很爽快地答應了。
可見大家都很想出去玩。
過了一天,管事安排好了,他們就輕車簡從的,帶了七、八個護院去了清真寺。
寺裡麵是不招待他們的,但可以在外麵看看。
回回的寺院與他們平時看到的又不一樣,大家都覺得開了眼界,在外麵轉了半天,又去婆子推薦的羊肉館子吃飯。
雖說提前訂了,中午會關門,隻招待他們這一桌,但他們一進館子就聞到很濃的膻味,還是讓他們覺得有些受不了。
開飯館的老板可能是見得多了,就把他們安排在後院吃飯,還指了後院的風景對他們笑道:“您們看,漂亮吧!”
那後院的確有點出乎鬱棠等人的意料之外。
這小館子的後院是片山林,鬱鬱蔥蔥的,和清真寺的後院連著,飯館的老板在後院建了個亭子,桌子就擺在亭子裡。
微風吹來,樹葉沙沙響,吹散了暑氣也吹散了熱浪,讓人十分的愜意,加上這地方的它似蜜不僅紅亮綿軟,十分合鬱棠的口味,而且麵食也做得好,鬱棠和二太太吃了都覺得好。
撤桌擺茶的時候還特意賞了那飯館的老板。
老板自然是謝了又謝。
隻是沒想到她們還沒走出飯店,居然遇到了武大太太帶著高娘子也來了這邊的清真寺,還準備在這裡落腳用個午膳。因鬱棠幾個提前約好的,吃了還沒有走,那老板自然不願意再接待客人,讓武大太太要不等等,要不彆尋他家。
武大太太倒無所謂,高娘子卻認出了鬱家一個隨行的婆子,忙指給武大太太看。
這下子武大太太肯定不願意走了。
還讓人去稟了鬱棠,說是緣分,大家見一見。
鬱棠和二太太麵麵相覷,二太太更是道:“她不是要給武小姐準備出閣嗎?怎麼有空來通州玩?”卻也不好不見,隻能吩咐金嬤嬤去請了武大太太過來。
鬱棠不太想見,就找了個借口,去了旁邊竹林,說是要消消食。
二太太推不開,一個人接待武大太太。
鬱棠就在竹林裡轉悠。
竹林遮天蔽日,非常的清涼,鬱棠就想起了昭明寺後麵的那片竹林。
她還笑著對阿杏道:“是不是所有的寺廟都會養片竹林?”
阿杏抿了嘴笑了笑,道:“裴府也有一大片竹林。”
她始終不能像其他的仆婦那樣稱裴府為“我們家”或者是“我們府裡”。
鬱棠想到前世的事,就想問問她到底是個什麼出身。
誰知道她還沒有開口,突然聽見竹林旁有人幽幽地喊了她一聲“鬱姑娘”。
鬱棠愕然地循聲望去。
一片綠蔭中站著個穿黑色短褐的男子。
他臉上有一道很刺眼的疤,目光幽暗,像兩個黑洞似的,有些瘮人。
“彭十一!”鬱棠低低地驚呼。
她不明白他怎麼會在這裡。
彭十一微微地笑,那笑意卻像沒有抵達心裡,冰冷而淡漠。
“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了您?”他慢慢地道,朝著鬱棠走了過來,“您是一個人過來的嗎?怎麼沒見裴宴?”
鬱棠不知道他和裴宴發生了什麼事,可能讓一個人對裴宴直呼其名,關係肯定就不好。
她本能地警覺,戒備地道:“不好意思,我帶著丫鬟在這裡,恐怕不方便和彭爺多說些什麼。您要是找我們三老爺,不妨改日登門,我就不打擾您了。”她說完,朝著阿杏使了個眼色,示意她們快走。
阿杏也很機靈,立刻拉了她的手臂,兩人轉身就走。
可在她們轉向的餘光中,鬱棠看見彭十一麵露猙獰地朝她大步追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