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世界之外,甚至有可以隨便操控他們命運的存在。
“總之往後不要再說這樣的話,你好好調養身子才是正經。我以前曾經聽說過,兩個人得了同樣的怪病,一個人嘻嘻哈哈照常過日子,一個愁眉苦臉、整日發愁歎氣,結果心態好的那個便是比另外一個人活得長久。可見,麵對這種事,心態也非常重要。”
“唉聲歎氣是一天,談笑風生也是一天,既然怎麼都是過,又何必讓自己整日陷在愁悶裡呢?倘若不知前路如何,那便珍惜現在的每一刻,多陪一陪家人,多做一做自己喜歡的事,不是更好麼?”
宋嘉月努力搜刮著自己肚子裡的毒雞湯。
不知道說這些話有沒有用處,反正得先安撫好俞景行。
她倒不是抗拒和俞景行和離,而是如今處於人生地不熟的狀態,又有一個董齊光虎視眈眈,侯府比外麵更有安全感。等她混熟了、站住腳,再和離也不遲啊……
俞景行見她一本正經,曉得她是輕易相信他的話。
這人倒是好騙。
然而,如今不可能告訴她這些,更不提他身體還沒有真正好起來。
俞景行蹙眉問宋嘉月:“你不介意?”
宋嘉月連連搖頭:“當然不!”
她一半是安慰俞景行,一半也是自己的心聲。
是不介意,更是不在意。
如果俞景行能好,那麼自然最好,如果不能好,她也沒法子。
俞景行瞧宋嘉月回答得堅決果斷,嘴角微微翹了一下。然而那笑在唇邊略停留幾息時間便消失不見。因為他很快想到,這麼說大概隻是不在乎他如何罷了。
也屬正常。
俞景行垂下眼簾,默不作聲。
回到侯府時已是暮色四合。
斜陽餘暉灑落庭院,蓬蓬勃勃的草木都染上一層橘紅的光芒。
問一聲,得知俞通海已放衙回府,人在書房,俞景行讓宋嘉月先回壽康院,自己過去找俞通海。宋嘉月猜是為著今天見張神醫的事,依言先回院子去。
春花這會兒已經被徐嬤嬤安排送走了。
宋嘉月聽徐嬤嬤細細說罷,問一句:“她當真有了身孕麼?”
“老奴確認過,不會錯。”
徐嬤嬤道,“人在莊子上,有人盯著,總是好一些,不容易出事。”
“小姐心軟念舊情,但她做出這等叛主之事,若任由她離開,隻怕她不肯念著小姐的心善,反而恩將仇報。萬一她在外頭做出什麼對小姐不利的事便不好了。”
“是我想得太輕巧。”
宋嘉月歎一口氣,“好在嬤嬤周道。”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萬一真如春花所說,她肚子裡的孩子是董齊光的,兩人勾結起來,不知道要做出什麼事……她之前光想著把人打發走,卻忽略了這一點。
“小姐莫要傷心,不過一個丫鬟罷了。”徐嬤嬤寬慰宋嘉月,轉而問,“如今小姐身邊少了個大丫鬟,小姐可想過從下麵提拔哪個上來?”
徐嬤嬤說出幾個丫鬟的名字,又仔細說一說她們每個人的長處和短處。
如此方便宋嘉月比較,挑個合心意的出來。
春花這個丫鬟,她其實一直不大喜歡,可是小姐偏愛,且對方沒犯過大錯,也不好多說。現今發現自家小姐其實清醒得很,徐嬤嬤內心一陣感慨。
事實上,這一段時間徐嬤嬤也發現了,她家小姐明顯比往日懂事許多,過去做事不管不顧的嬌蠻性子也收斂不少……到底為人婦、為人媳總是同閨閣中不一樣。
無論如何是好事。
隻盼著姑爺的身子早日好轉,彆叫她家小姐吃苦頭。
宋嘉月不知道徐嬤嬤的這些想法。
她認真琢磨片刻,交待一句:“就讓夏露以後貼身跟著我吧。”
俞景行在俞通海的書房待了半個時辰才回來。宋嘉月陪他用了點晚飯,之後兩個人各自沐浴梳洗,折騰大半天難免勞累,便都懷揣著諸種不同心思而早早歇下。
另一邊,俞通海卻輾轉難眠。
本已睡下的朱氏迷迷糊糊中聽到身旁的人不停歎氣,不由得清醒過來。
“老爺怎麼還不睡?”
朱氏小聲道,“老爺從傍晚起便一直皺眉歎氣,這是怎麼了?”
俞通海聽到朱氏的話,索性坐起身。
他重重歎一口氣:“行哥兒今天去見張神醫了。”
“張神醫?”
朱氏有些詫異,“難道是那個大名鼎鼎、妙手回春的張神醫?”
俞通海說:“正是。”
“張神醫醫術高明,若能幫行哥兒看診,想來……”朱氏話一頓,後知後覺般驚訝道,“難道張神醫也……老爺才這般唉聲歎氣、難以安睡?”
“這麼多年,請了那麼多大夫,行哥兒的身體也不見好轉,已是不妙。如今連張神醫都說沒有把握,隻怕是……可憐行哥兒從小到大,竟沒有一天康健的時候。”
朱氏手掌撫著俞通海的背,幫他順氣,口中勸著:“行哥兒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會有事的。明日我便去廟裡,多替行哥兒燒幾炷香,求菩薩保佑。”
“老爺,行哥兒還得靠著您呢。”
朱氏溫聲細語,“張神醫若不行,我們再找王神醫、李神醫……”
“你睡吧。”
俞通海卻沒有繼續聽下去,他掀被下床,披上衣服,“我出去走一走。”
朱氏擁著錦被,看著俞通海走出裡間。
直到再也看不見自己丈夫的身影,她腦袋低垂,緊緊抿著唇。
作者有話要說: 中午好。
今天也評論隨機40個小紅包~摸摸大(~ ̄▽ ̄)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