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相對視,他眼神裡不同以往的炙熱,叫她禁受不住,隻想要移開視線。
“為什麼?”
俞舒寧有意逼問,胸腔裡一顆心臟卻在劇烈跳動。
當她聽過自己大嫂一席話,當她思索自己會願意為什麼人賭一把,當她腦海裡閃過劉煜的臉時,她自己其實是驚訝的。她從未想過自己會把他放到那個位置上。
這個人畢竟是身份尊貴的六皇子。
他們有過一點點接觸,也不多,她倒不認為他是什麼壞人。
但明明僅此而已……
俞舒寧想不明白,自己怎麼偏偏在那個時候想起劉煜。
難道自己其實是喜歡他的嗎?
陡然冒出這樣一個疑問,俞舒寧驚嚇中,陷入對自己的不確定裡麵。
所以她心煩。
所以在這裡見到劉煜,她艱難拋開的亂七八糟的想法又冒出來。
“因為是你送的,因為是你親手做的。”
俞舒寧一聲反問得到劉煜的回答,他語氣很認真,“這對我來說不一樣。”
“為什麼不一樣?”
心臟再次無可抑製的狂跳,俞舒寧揪著心,卻非要問到底。
“我想,大概是……”
劉煜一雙眼睛,一眨不眨看著俞舒寧,一字一句說,“因為我喜歡你。”
話音落下,俞舒寧在震驚與不可置信之餘,臉瞬間燒起來。
她的麵龐爬上一抹紅暈,這片緋紅又迅速從臉頰蔓延到脖頸、耳朵。
“雖然我這樣說,你未必肯信,但即使今天沒有在衛國公府遇到,我也很快會去見你。”劉煜上前半步,低頭看著俞舒寧,“有些話,我是想好要告訴你的。”
他伸手不輕不重扶住俞舒寧的肩膀,要她抬頭看自己。
到得這會兒,俞舒寧一個人還有半個是懵的,但不自覺按照他的話去做。
“我沒有要同誰大婚,也暫時不會有什麼皇子妃,除非那個人是你。雖然我可以讓父皇下旨賜婚,但我不確定你願不願意,也不想逼你、讓你為難。”
“所以還是要問一問你才好。”
劉煜微微而笑,“既然我現在問你了,必然會尊重你的選擇。”
“我不是說要你現在告訴我,你是怎麼看我的,也不是要你必須答應……你可以慢慢考慮,哪怕考慮要不要試一試喜歡我也可以。總之,全看你願意不願意。”
劉煜將一塊白玉玉佩塞到俞舒寧的手中。
“這個你收著。”
“我會等你十天的時間。”劉煜道,“如果你願意日後同我試一試,你把這玉佩收下。如果不願意,你便將玉佩還給我。若過得十天不還,我也不收了。”
……
俞舒寧暈暈乎乎回到宣平侯府。
唯有手裡緊緊攥著的玉佩,昭示衛國公府發生的那些不是假的。
劉煜的話在俞舒寧腦海裡反反複複,不停湧動。卻直到她回到風荷院、回到自己閨房,遣退下人,獨自在床榻上呆坐至天色漸晚,才止不住一陣歡喜襲上心頭。
後知後覺的羞赧跟隨而來。
俞舒寧捏著那枚玉佩,深呼吸好幾次,也無法抑製住自己心裡的激動。
她愣愣看玉佩片刻,複又直挺挺倒在床榻上,繼續看得片刻,心潮澎湃在錦被上打過幾個滾,終究覺得太不真實,不得不反複瞧一瞧那玉佩再一次確認……
到頭來,俞舒寧抱著那枚玉佩傻乎乎笑。
笑得半晌想起劉煜的話,輕輕皺眉,思考要不要給他機會。
俞舒寧想起自己娘親的態度。
她娘親顯然是不怎麼希望她同皇家有牽扯的,她能明白自己娘親的憂慮。
十幾年,自認為稱得上好女兒的俞舒寧,明白父母對她的疼愛與付出,不想做會讓他們傷心的事情。如果他們不希望她如此……她應該怎麼選擇?
一腔歡喜仿佛忽然被澆了一盆冷水。
俞舒寧發現,原來自己麵前擺著這麼多的問題。
每一個問題都太難了。
哪怕她用儘全力去思考也無法得到正確答案。
她現在應該和二哥求助嗎?
這樣的事,她也可以和二哥求助嗎?
俞舒寧小心翼翼想一想,止不住打個冷顫,她發現自己壓根沒有這個膽量。不敢和自己二哥求助,她繞回來,想起自己的大嫂——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
俞景行今天放衙比平日晚一些。
不過,他提前打發麥冬回來知會過一聲,宋嘉月沒有為此著急。
俞舒寧過來壽康院時,宋嘉月剛把俞景行送去沐浴。
她恰巧在廊下,也恰巧瞧見俞舒寧。
“舒寧。”
宋嘉月站在廊下等俞舒寧走近,笑著問道,“剛剛從衛國公府回來麼?”
“回來有一會兒了。”
俞舒寧應過宋嘉月,又問,“大嫂,大哥放衙了嗎?”
宋嘉月點頭:“你找你大哥?”
“找你大哥恐怕得晚點兒,他現在不得閒。”
“不是不是……”
俞舒寧連忙擺手,湊到宋嘉月耳邊,“大嫂,我又遇到難題了。”
作者有話要說: 突然感覺小俞和小六都好君子啊
霸道世子愛上我和霸道皇子愛上我的劇本都莫得_(:зゝ∠)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