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晌午,已是用午飯時間,百姓才變少了一些。
忙碌一整個上午的謝歸真停下來喝口熱茶、吃點兒東西墊一墊肚子。
朱嘉芸早已命人從酒樓打包來熱飯熱菜。見謝道長一行人休息,她讓丫鬟將食盒提上前去。香氣四溢的菜肴被一樣一樣從食盒裡端出來,擺到了謝道長的麵前。
謝歸真喝一口熱茶,抬一抬眼皮:“小娘子何故如此?”
朱嘉芸衝謝道長行個半禮說:“久聞謝道長大名,今日特來瞻仰。”
“不敢不敢。”
謝歸真把茶杯往小幾上一擱,笑又不笑,“小娘子還是把這些拿走為好。”
朱嘉芸感覺到謝歸真言語中的冷淡。縱有不滿,亦不敢表露,她臉上堆笑:“謝道長已經辛苦一上午,好歹吃點熱飯熱菜,待會才能有力氣忙其他的事。”
謝歸真冷著臉:“小娘子何事?”
朱嘉芸以為自己得費口舌,不想這麼快從對方口中聽到這句話。
“我隻是想請謝道長幫我算上一卦……”
她觀察謝歸真的表情,又道,“不知謝道長可願意幫忙?”
“你要算卦?”
謝歸真猶似來興趣,問朱嘉芸,“你想算什麼?”
朱嘉芸不由心中暗喜。
她一雙眼睛滿是期待地看著謝歸真,緩緩說:“我想算——前程。”
聞言,謝歸真上下打量朱嘉芸兩眼。他捋須而笑:“小娘子,命裡無時莫強求,你想要的東西,恐怕一生也求不得,早些放棄去抓住自己能抓住的東西為好。”
這不是朱嘉芸想要聽的話。
她一怔,心中微惱:“為何一生也求不得?”
“說得委婉是你沒有那個命。”
謝歸真笑一笑,“說得直白些,是你看不清自己的本事,太高估自己。”
她沒有那個命?
憑什麼她沒有那個命?
朱嘉芸惱怒,尚未辯駁,又聽謝歸真說:“你想在這裡和我爭辯,意味著我的話沒錯。你認為我的話不中聽,是因為你自己隻願意接受你想要聽的那些。”
“我好言勸你回頭,至於到底願不願意聽則是小娘子你的事情。但是現在回頭,還有機會挽救一切。如若再遲一點,便什麼也救不回來了。”
幾乎怒上心頭,卻仍留理智,朱嘉芸強壓情緒。
她問:“沒有解決的法子麼?”
也許這些話隻是為了讓她多出銀錢!
朱嘉芸抱著這樣的想法,才耐下性子來繼續追問一句。
謝歸真反而衝她擺一擺手。
“問題出在你自己身上,不但我幫不了你,彆人也一樣幫不了你。”
朱嘉芸回去的時候一肚子怨氣。
她越想越覺得不服。
到今天她都清清楚楚記得,這個謝老道是怎麼誇那個人的!
什麼有好事、什麼有福氣、什麼越來越好……
誇那個人誇得,到她這裡竟就這樣?
朱嘉芸沒有辦法接受,卻曉得,謝道長這條路她已經不可能走得通。
明明那麼好的一條路。
為什麼偏偏同她沒有半分關係?
何況,謝老道竟然把話說得那個份上,可是,她能怎麼樣?她有很多選擇?她要怎麼回頭?難道非要她放棄那些東西才行?那她之前那麼多努力豈不是白費?
會不會……
唐懷清被謝老道帶走以後,會不會說過什麼對她不利的話?
謝老道是不是聽唐懷清說過什麼,今天故意報複?
朱嘉芸恨恨咬牙,發現繞一圈,竟然又是那個人非要給她找不痛快。
之前那次的事她沒有追究,為什麼還擋她的道?!深呼吸幾次,朱嘉芸依舊無法冷靜,依舊意難平——這一次,她是必須得給那個人一些教訓才能消氣了。
……
四月二十七。
俞景行和往常一樣放衙回到府中,卻不見宋嘉月出來迎他。
從秋月口中得知宋嘉月這會兒正在睡覺,俞景行一時間沒有多想,輕手輕腳進得裡間,換下身上的官袍。之後,他才走向床榻,準備去看一看宋嘉月。
動作很輕挑開帳幔,俞景行尚未收回手也什麼都沒有來得及看清,床榻上的人猛然間一個動作,半邊身子趴到床沿。他臉上掩不住的愕然,動作有一瞬間遲滯。
待俞景行看清楚眼前景象,同樣看清楚腳踏上一灘黑血——
是宋嘉月剛剛吐出來的。
作者有話要說: 黃桃罐頭真的簡單又好吃!嘻嘻嘻!
接下來的主題是:小俞很生氣!後果很嚴重!_(:зゝ∠)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