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長隱心中心思百轉,看著白胥華的神色頓時複雜許多,他道:“那便多謝你了。”
他頓了頓,又一字一頓地道:“如此大恩,我日後必定相報。”
白胥華毫不在意地道:“不必。”
他語氣平淡,神色也極其漠然,南長隱仔細觀察片刻,竟發現他竟是當真沒有將他放在心上。
不過想來也是,他身中蠱毒,便已經說明他身份絕不一般。淌入一池渾水,若是稍有不慎,彆說求什麼報酬,怕是連自己的性命的保不住。
這算起來也是極其有理的。
可南長隱卻莫名覺得,白胥華不在意的原因絕非如此。
他這般世外之人,怕是心憂春滿樓,自身又懶得沾染這許多麻煩,方才會拒絕他罷。
白胥華不管他腦子裡想了多少東西,他稍做準備,擦乾雙手,便對南長隱道:“我要拔蠱了,你且忍著。”
南長隱道:“好。”
他剛剛應聲,白胥華便毫不猶豫,手指利如寒刃,悄無聲息地沒入了他腰間血肉之中。
那潛藏在南長隱腰間的蠱蟲似乎意識到不對,連忙往上遊去。南長隱痛得額間冒出冷汗,卻還是死死忍耐,不發出一絲聲音。
他皮肉下方詭異地鼓起一條狹長形狀,白胥華五指剛剛沒入他皮肉,就好似未卜先知一般,在他肋上一點,那蠱蟲的去勢頓時就被攔住。
“且忍一忍。”白胥華尚且不忘低聲安撫。
他單膝跪地,眼睫半垂,安撫人時,眉宇間好似有那麼一縷若有若無的暖色,看得南長隱微微一怔,仿佛那劇烈的疼痛也不再明顯。
他一時被晃住了眼睛,忍不住恍惚了片刻。
白胥華已經趁著這半點空隙時間,用特殊手法,將那蠱毒所有退路都封住了。
它形狀猙獰可恐,極為碩大,也就鑽不過肋骨,到他內腑中去,隻得從傷口處冒出一點身體。
那竟是一隻巨大的蜈蚣。
它探出一點節肢,身體帶著血絲,肢節都深深地扣入血肉裡,白胥華乾脆利落,以指為刃,在手腕上輕輕一劃,露出一道口子來,鮮血頓時流淌出來,染紅了他寬大的袖袍。
那蜈蚣模樣的毒蠱似乎被鮮血所吸引,慢慢地從南長隱血肉中鑽了出來,爬到了白胥華手上。
它足有人手臂寬,身上有紫黑甲殼,沾著血跡,顯得極為詭異。它兩邊節肢密密麻麻,末尾鋒利無比,隻落在白胥華手上,就已經留下了兩排細密的小洞。
被它所傷的地方,竟是沒有一寸鮮血溢出,隻留下一片青黑痕跡,隱隱嗅去,竟還是有一絲淡淡的異香,叫人聞了便頭昏腦漲,眩暈欲嘔。
南長隱已經痛得唇邊溢出血來。
那毒蠱已經爬到了白胥華手腕上,意圖鑽入他體.內。
此時它已經將全數身體都顯露出來,上半截身體微微抬高,瞧準了位置,就身體一抖,快得幾乎出現殘影,直往白胥華手腕傷口撲去!
白胥華毫不猶豫,他手臂一翻,另一隻手直接出手將它夾住,任由那鋒利節肢針一般紮到皮肉裡,竟是半絲神色都沒有變。
“……當真是好些日子未曾見過蠱了。”
他忍不住露出了一點訝異神色。
這毒蠱,確實是他沒有料到的東西。
這蠱蟲名叫牽絲,是極為奇特的一種蠱。世上的牽絲,隻能存在一隻。若是多了另外一隻,牽絲蠱便會不遠萬裡尋覓對方,相殺爭鬥,等到吞食了另外一隻蠱,它才能叫牽絲蠱。
而牽絲蠱是在母蠱死亡之後,才能從母蠱宿體中養育出來的特殊蠱蟲。
身中此蠱,若是過了半月還未解,則會身現異香,成日昏睡,顯出異狀。
在此期間,身中毒蠱者若是吞食了他人血肉,這毒蠱就會徹底成熟,並且認主。
——而那喂食它血肉的人,就是它的主人。
長期喂養下來,三年之後,這毒蠱就能完全化入那身中毒蠱之人體內。
到時候——
蠱占人身,那身體原本的主人便會神智全無。人就是蠱,蠱就是人,這時候,那具宿體中,便會出現一隻新的牽絲蠱。而那已經成了蠱的人,也就全由那毒蠱主人隨意操縱了。
作者有話要說: 所以這也是一個伏筆,加上前麵的應該能看出來啊哈哈哈哈
不知道有沒有人能看出來x
謝謝小可愛清野的手榴彈!麼麼啾!!!抱緊你!
現在開始就日更三千了x
沒有之前那麼肥了orz
不過v後會肥起來的,畢竟,我,窮。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