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劇情中,最重要的一點,現在竟然就已經到來了。
他現在幾乎判定了——那西涼的所謂女帝,怕根本便不是女帝本人,而是披了女帝的臉皮,以她的身份,作威作福的阮酥玉。
他一時之間,竟然是不知道該如何評價了。
隻是再度疏遠了與景修然,明台幾人的關係。
又是十二月到來。
白胥華半夜忽覺一陣心悸,他隻覺得地上仿佛是在震動,連忙披了衣裳去外麵查看,便聽到了一道鐘聲。
當——
當————
那鐘聲沉而重。
不知道是從哪裡傳來的鐘聲,直叫人心口一陣悶痛。
白胥華尚且還好,他隻是呼吸急促,腦海中傳來絞痛,最後顧不得地動,踉蹌地回了床前,跌在了床榻上。
他似乎一瞬間疲憊了下來。
本來藏在心底的記憶,被一下一下的鐘聲激蕩而起,幾乎是一瞬間,便把他帶回了曾經的記憶裡。
——這便是這鐘聲的作用。
也是所有劇情裡——最為重要的一環。
據聞在許多年前,呂國的宮中,便藏著一麵鏡。
見之可觀古今,可以看到未入輪回的自身,彈擊可發金石之聲,碎裂則會發出大鐘長鳴。
那鏡碎裂之時,聽到那鐘聲的人,若是精神足夠強大,便能看見曾經的景象。
阮酥玉一共在這裡生活了一百五十餘年。
但不知道為什麼,她在這裡的記憶,卻是與這裡所有的普通人一般,是被封住的。
但今夜過去——事情便不再會如此了。
白胥華陷入回憶之中,身體都痙攣了,他額頭上出了一層薄薄的汗水,悶聲忍著痛。
係統放出了虛影,不知道是因為什麼原因,他的身體凝實了一些,此刻與人的身體接觸時,也就顯得更為溫暖。
他緊緊抱住了白胥華,撬開了他的唇瓣,叫他發出疼痛的,帶著顫音的低吟來。
“很快便好了。”
係統低低道:“………很快便好了。”
白胥華被他牢牢固定在懷裡,身上被汗水浸濕的衣裳也不覺得有多麼難受了,他的瞳孔是渙散的,卻依舊牢牢地鎖定了係統的身影。
他緊緊抓住了係統的手臂,心中便隻剩下了一個念頭。
“隻有你一個了………”
他說話的語氣,是從來沒有顯露過的虛弱。
白胥華道:“隻有你一個了——”
話語之中,尚帶著濃濃疲憊。
係統不知曉他此刻心中在想些什麼,隻能更緊地抱緊了他。他感覺到白胥華的手臂牢牢抓緊了,也隻是任由他捏痛,甚至還有心思,迷茫地想到:痛…………原來是這個感覺。
作為“人”,原來是這般感觸的。
而白胥華還在低吟。
他似是陷入了永恒的夢魘,曾經的熟悉故人,用不同的身份在他身邊出現又消失。
隻有係統一個人,從來,從一開始到現在,從來都沒有離開過他。
他身邊人流來來回回,來了這麼多人,走了這麼多人,卻一個留下的都沒有。
楚子徽是他的師弟,是他的君王,是他的摯友。
景修然是他的知己,是他的同僚,是他的恩人。
明台呢………是隱士高人,是一屆神醫,還是正道的魁首。
南長隱………則是他的父兄,是他的師友,是他的際遇。
葉驚鴻,師姐,紅袖。
這麼多人,這麼多人——
竟然是一個留下的沒有。
便隻有一個係統。
不論冷暖,不論境遇,不管他是生是死,永遠的,都是會陪在他身邊的。
整個後半夜裡,白胥華都在噩夢中掙紮。
他的神智清醒不了,墜在往昔記憶中,聽著似乎是從魂魄深處傳來的鐘聲,一道一道傳來。
當——
當————
眼前時而是雲霧繚繞的青雲門,時而是富貴華美的宮閨中。無數人隻著華服,臉龐模糊一片,在他身邊低低竊語。
便好像是世間無數人聚在一起,一同披了戲服,唱了一出悲歡離合的大戲。 新電腦版大家收藏後就在新打開,老最近已經老打不開,以後老會打不開的,請牢記:網,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