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第10章 玉奴(2 / 2)

身上的傷勢繁多且嚴重,甚至連他白玉一般的臉頰上,也留著一道狹長血痕。

搜尋的諸人一邊交談,一邊說著他這“青雲棄徒”的諸多事跡,尋過這一出,沒有發現什麼異樣之處,便也慢慢離去了。

白胥華再支撐不住,半跌在了雪地裡。

他身上的傷勢不見好,沒有時間處理,便也一直不見好,此刻身弱血虛,加之這般深沉的冷意,直燒的厲害。

額頭簡直像是一塊灼人的火炭。

白胥華止住頭暈目眩,勉強往一邊挪了幾步,然而他實在是高估了自己。

他隻是行了幾步路而已,便徹底失去意識,昏昏沉沉地臥在了雪地裡。

再醒來,就是在鮮紅色的芙蓉美人帳裡了。

白胥華昏沉醒來,尚且未曾反應過來,便已經被守在榻邊的女子發現了。

她小心地扶著白胥華起身,為他端來湯藥,一口口喂他咽下。

白胥華恍恍惚惚,隻覺得是在夢裡。

他勉強問道:“你………”你是誰?

是哪裡來的人,為什麼救他,知不知道他是——他是名聲狼藉的棄徒?

那女子卻不回答。

她隻溫溫柔柔地喂他喝了藥,又拿來濕巾為白胥華擦身。這事兒叫女子來做實在是叫人羞愧,白胥華掙紮著想要躲開,也顧不得問其他的事了,麵頰到耳根這一片都被燒紅了。

女子隻是笑。

她心道現在避什麼呢,她將他從雪地中帶回來,為他處理傷勢,上藥包紮的時候,不已經是什麼都看過了嗎?

隻是看白胥華實在羞得受不住,方才不說罷了。

白胥華便這麼在這兒住了下來。

他住了幾日,方才發現了這是什麼地方。他被女子藏在了閨房裡,她每日夜間的時候,便對著銅鏡細心打扮,本就極嬌美的麵容在夜色裡愈發美麗。

她穿著舞裙出去,過上一段時辰,白胥華便會聽到遠處隱約的喧鬨叫好。

——這是一處煙花場所。

女子地位不低,她每日隻需出去一會兒,有些時候,甚至連續幾日都不用出門,但她的吃穿用度,無一不是精致貴重的。

她在樓中,定是位分量極重的姑娘。

白胥華不知道如何詢問她,這檔子差事,許多姑娘都是不情願的,他怕問了,便會叫這人難堪。

過了約摸小半月,白胥華身上的傷勢已經好了一些,但也就隻是能起身的程度罷了。

修士們似乎已經察覺到了他在這一片區域,雖然還未曾進過這裡搜尋過,但他若是再待下去,絕對還是會被尋見的。

他被尋見不要緊,但就怕這裡的人………也會受到牽連。

白胥華提出了離開。

女子露出了驚訝的神色,她道:“公子的傷勢還未好呀,為何便要走了呢?”

白胥華微微一頓。

他低垂下眼,看向仰頭看著他的女子。

猶豫半晌,終是歎息道:“………你該知道我的身份。”

“我名………白胥華。”

他那時身上穿著的,還是青雲門弟子衣衫,身上都是人族刀劍所造的傷勢。

還帶著隨身的弟子腰牌,腰牌上刻著他的名字。

他不信她不知道。

但女子卻是鬆了口氣的模樣。

她道:“這事兒,玉奴自然是知道的,但公子絕不是那樣的人。”

她彎起了眼睛,分明是嬌美嫵媚帶給的麵容,一雙眼瞳卻清得像是溪流衝刷過的明鏡。

玉奴,玉奴。

這兩個字帶給了白胥華一點莫名的熟悉感,他本想要詢問,但到底沒有開口。

知道了名字,他們之間的牽扯便免不了地會變多,對於她來說,這並不是一件好事。

白胥華多待了兩日。

但也隻是兩日而已。

玉奴待他,就像是對待久彆的友人。

新的雪落下來的時候,玉奴為他采了一枝綻開的紅梅花,梅花開的又香又美,嫵媚得一如她本人。

“過完這個月,我就不是這兒的花魁啦。”

玉奴坐在他身邊,眼裡含著欣喜笑意。白胥華見她似乎不曾為此有什麼負麵心緒,猶豫一二,便小心翼翼地詢問她:“你是………這兒的花魁?”

玉奴大大方方地回了他,道:“對呀,我近十六歲當上的花魁,現在都已經要二十一歲了,也要老了,媽媽本還想叫我留著看樓的,我不想留,等到這個月末,新的花魁選出來,我便能過自己的日子去了。”

她眼裡一片對未來的期許,像是盛滿了星星的夜空。

白胥華微微笑了。

他這段時日來極少笑,因為心中的情緒太過哀痛沉重,自然也便露不出歡欣之色。

此刻的細微笑意卻好像雨過天晴,直叫人看的心跳重若雷霆。

他道:“會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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