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一聲,門被打開,房間內歸於平靜。
老鴇和老城主都已經消失。
重越從房間出來,將手裡攥著的兩枚光球捏碎,這是兩人腦中有關於魏女的記憶。
破碎的記憶畫麵拚湊在一起,一幕幕宛如電影般放映。高h讀取完這些記憶,卻沒有讀取任何關於魏女樣貌與身份的有用信息。
結合高h親身經曆的秘境,她大概可以確定這魏女和魏姨娘有關。可由於沒有關於魏女樣貌的記憶,她無法確定這魏女是魏姨娘,但兩者之間絕對有聯係。
無靈根的普通人想活數百年,幾乎不可能。即便是修仙人士,若不是駐顏有術,活兩百年也不可能那般年輕。
種種疑點如野草一般在高h胸口瘋長肆虐。
高h沉思片刻,對重越說:“師尊,弟子大概知道這魏女與誰有關。但還無證據。”
酒淩汐插嘴道:“這不明擺著嗎?這魏女一定是魔界的人!此番回宗,我一定號召四宗掌門好好討論此事,那重越這些年任由妖魔在人間搞這些小動作,真當我們正道之宗不敢去挑了他們的老窩嗎?”
“汪!”阿布崽最先沉不住氣,衝著酒淩汐叫了一聲。
酒淩汐被阿布崽突然轉變的態度嚇一跳。
阿布崽衝他齜牙:“汪汪!”
――不要搞汙蔑!
高h認為事情沒那麼簡單,大魔頭殘忍弑殺,他若想顛覆人間,倒沒必要在背地裡搞這些事。
她認為,依大魔頭那種極端的性格,殺你就殺你,哪兒用得著這般彎彎繞繞?
他就是惡人,是這世間極惡,哪兒用得著如此大費周折去陰謀論?
目前疑點重重,高h想這些事兒有些頭痛,索性道:“我們先去救人吧。”
根據老鴇和老城主的記憶,地庫裡還關押著一些無辜的姑娘。
幾人憑借記憶找到地庫,裡麵有十幾個分開的牢籠,皆關押著女孩。
地庫的情景同他們在秘境中看到的一樣,每個牢籠都貼著標簽,寫著女孩身世,明碼標價。
這裡被關押的女子,竟十之八-九是宗門弟子,其中天賦的最高的是一名叫古莎的女子,她身於小宗門,父親卻也是一個元嬰大能。
女孩們被救,當天就聯係了自己宗門的人。她們把在鴻夜城遭遇的事,一一暴露。
起初她們被關押的地庫,被困的姑娘有數十人,後來旱魃救走一些,老鴇和城主也就警惕起來,把剩餘的姑娘轉椅到了另一個更為隱秘的地庫。
若不是被高h等人所救,後果不堪設想。
鴻夜城之事,數個時辰之內便在修仙界內引起軒然大波。這種事即便擱在修仙界也聞所未聞。
青峰宗作為眾宗之首,掌門柳青峰最先派出弟子來鴻夜城處理後續事物。
可等他們到了鴻夜城後才發現,城內的人,無故失蹤大半。
宗門弟子挨家挨戶排查,發現城主府內也隻剩了一些奴仆,對其它人失蹤一事,毫不知情。
負責此事的宗門弟子用傳音符報告柳青峰,道:“稟報師尊,鴻夜城內一夜之間失蹤子民過半,沒有人知道他們去了哪裡。據弟子排查,這些消失的人皆參與過買賣育器,甚至虐殺過女子……”
聽到此處,柳青峰皺起眉頭,又問:“一夜之間,一座城過半的人消失,竟沒有目擊證人麼?”
宗門弟子答:“隻有一味不足六歲的小姑娘說……親眼目睹一對父親,被惡鬼拖走。此事,疑點重重,不排除是失蹤的旱魃作祟。”
鴻夜城拐賣宗門女子,販賣育器事件,在修仙宗門觸了眾怒。
有宗門掌門、長老,時隔多年才知失蹤女兒去了何處,經曆了什麼,崩潰地鬨到青峰宗,請求柳青峰必須給他們一個交代,必須嚴懲修仙宗門購買過育器的弟子!
在柳青峰一通徹查之下,竟從各大宗門弟子裡查出近百個涉及參與並購買育器的修士,其中竟然還有宗門長老。
柳青峰立刻下了硬性規定,但凡參與過購買育器的宗門修士,無一寬容,被廢除修為,逐出宗門。
不久之後,高瑜苒因煉製出反育器的法器,戴罪立功,被放回宗門。
滋養代孕少女的泉水乃特殊藥水製成,而高瑜苒在被關青峰崖思過期間,製造出了一枚反育器的追蹤法器。
這枚反育靈石可以追蹤特製泉水,從而追蹤存在於人間各處的代孕基地。
這枚追蹤靈石的製成,大大提高了宗門查獲代孕基地的效率。
這事兒傳到忘憂宗,宋樂樂一邊劈柴,一邊氣吼吼道:“柳青峰這個老頭居然就這麼放了高瑜苒?她在修仙大會上,拿蠱雕爭奪競賽第一,大家都有目共睹,怎麼就給她放了?嗬嗬。”
老酒頭坐在樹上,一邊往嘴裡丟花生米,一邊道:“這高瑜苒倒是聰明,有充分不在場證據證明,她是在修士們失蹤後,才在母親幫助下收服了蠱雕。她承認自己有錯,錯在利欲熏心,為了爭奪第一,不顧蠱雕作惡,帶它進入試煉門。她認錯態度不錯,加上製做出了反育器的法器,柳青峰那老頭就給她把蠱雕之事抹去,給她掛了個功過相抵的名頭。”
自從老酒頭身份暴露後,宋樂樂就從宗門高高在上的二師兄,墮落成了最底層。
如今全宗隻剩他和小師妹是金丹期,小師妹集完全寵愛與一身,他就成了最不受待見和尊重的那一個。
高h收到高瑜苒被放出來的消息,隨後又跟蕭岑通話,向她打聽高瑜苒的近況。
她不能再坐以待斃。
一開始逃來忘憂宗,是為了活命,是因為沒有能力自保,為了避禍。可她現在有能力,就不能放著這事兒不管。
若魏女真的是魏姨娘,又或者說,對方真如她所想也是穿越的,那這事兒就太逆天了。
蕭岑通過銅鏡,見高h心事重重,反問她:“小妹,你心裡有事?還在因為鴻夜城的時憂心?”
高h搖頭,緊著眉頭問他:“高瑜苒最近有什麼動態?”
蕭岑回答:“嶽國破壞人間平衡契約,集結上萬散修,組建了一支軍隊浩浩蕩蕩攻入我朝,僅僅數日,邊境五城失守。修仙大會剛於梁朝王城結束,嶽國就敢蔑視正道宗門,率兵南下。是以,我接師尊調遣,隨長老帶領各宗弟子組建了一支軍隊前往邊城。我與高瑜苒,此時正在邊城,明日將會親上戰場抵禦嶽軍。”
這消息倒讓高h感到意外。
嶽國、梁國、大赤,數百年來,相互製衡。近數十年,大赤國和嶽國因重用修士,國力逐漸超越梁國。
當梁國反應過來重用修士時,舉國綜合水平已經趕不上大赤和嶽國。如今的梁國王室,雖豢養了不少大能修士,卻遠遠比不上大赤和嶽國。
這次修仙大會在梁國成功舉辦,梁國得到了正道宗門的庇佑,以為至少可以安心度過幾十年。
可是這次,連四宗之首的柳青峰都沒想到,嶽國居然暗中集結修士組成的兵馬,率軍南下。
這事兒不僅涉及梁國利益,更涉及修仙界的平衡。若修仙宗門不能控製這些國家,那麼人間必定大亂。
這次嶽國進攻梁國,打得不僅是梁帝的臉,還打了四大宗門的臉。
所以這次戰爭,宗門不能不管。
蕭岑等人已經抵達邊城,高h也收拾了行李,準備之前一人前往邊城。她打算從高瑜苒身上找到一個突破口,從而查清魏女身上的秘密。
她不想拖累宗門,便收拾了包袱趁夜色來到忘憂宗後山。
高h從未畫過通行門,她憑借記憶比劃手勢,於空中畫出一道光門。
可是通行門剛畫出一道輪廓,就被一陣風吹散。高h也不氣餒,如此重複了數十次,總算畫出一道完整的通行門。
就在她要入門時,一條白頭無毛狗“汪”地一聲衝出來,將她撲到,壓在地上舔。
就因為阿布崽這一道衝擊,直接把她好不容易畫出來的通行門給摧毀了。
高h氣急敗壞,恨不得把狗子一頓狂揍,而後……抬眼便看見了一襲紅衣似火的師尊。
高h抱著懷裡調皮的狗子,抬眼望著師尊瑟瑟發抖:“師……師尊。”
重越居高臨下看她,單手在空中挽了個花,重新把通行門打開。
高h鬆開懷裡的狗子,拍拍臀站起身:“謝謝師尊……弟子想查清一件關於自己的私事。因牽扯複雜,弟子不想牽連宗門。”
她頓了一下,衝重越拱手:“請師尊原諒弟子不辭而彆!”
重越看她一眼,轉身走向通行門,淡淡道:“既入我宗,就得守宗門規矩。”
高h看向重越背影,愣在原地。
重越回身看她:“還走嗎?”
高h反應了一瞬才道:“師尊,您要隨我一起?”
重越聲音冷淡:“閒來無事,陪為師下山走走。”
高h不敢違背,“喔”了一聲走上前,攥緊重越衣袖,隨他一起走進通行門。
跨入門內,兩人一狗瞬間被傳送到了邊境蘭城。
巍峨城牆高聳,因要抵禦修士,城牆在一夜之間被加高數米,並且鑄就了一道堅硬的結界。
嶽軍隨時來犯,城門緊閉。
重越瞥眼看向阿布崽,朝它投遞過去一個眼神。大狗狗頗為不滿地“嗷嗚”了一聲,繼而變成半臂長的幼犬,輕巧跳到高h懷裡。
高h捧著無毛的小狗子,一邊摸著它的狗頭,一邊問重越:“師尊,我們該如何進去?”
重越淡聲道:“抓緊為師。”
她單手抱著阿布崽,單手抓緊重越。
重越帶著她往前走,輕鬆穿過城牆與結界。這個結界隻能困住金丹中期以下修士,卻困不住金丹以上的修士。
等進了蘭城,高h和重越換了身不顯眼的粗布衣衫進了軍營,並找到了蕭岑。
蕭岑沒想到高h會帶著重越一起來,驚喜道:“此番有忘憂掌門和小妹助陣,必定大捷凱旋!”
高h把自己扮成一個矮個女子,重越也用了靈息轉換了樣貌。這二人在軍營中跟著蕭岑,顯得平平無奇。
就在這時,一道嚴厲的男聲叫住蕭岑。
一名身著鎧甲,腰掛配劍的將軍叫住蕭岑,怒道:“蕭岑,這麼晚了你在這裡做什麼?他們二人是何來路?”
三人回身便看見將軍身後跟著的高瑜苒。
這將軍乃青峰宗十六長老榮俞,元嬰早期一階的修士,早年也是武將出身,因機緣巧合得了大道,進入修仙宗門。
此番由他掛帥管理宗門軍隊,勢必要擊潰嶽軍。
蕭岑衝榮俞拱手,指著重越低聲介紹道:“回十六長老,這是弟子從前的侍衛,練氣期修士。這位是他妻子。兩人長居於此,得知我來了邊城,因戀舊情,便來瞧瞧我。”
榮俞眼睛裡一向容不得沙,怒道:“你當軍營是什麼地方?是你家嗎?你雖貴為梁國太子,可如今在這軍營,你狗屁不是!即便你是天王老子,也要給我遵守軍規!”
武將脾氣上來,怒火難滅。
高瑜苒立刻輕聲細語替他求情:“榮將軍,蕭師兄也並非故意,況且我軍中多一個修士,便多一分力量。”
榮俞的怒氣被女孩溫柔似水的聲音給衝淡,聲音都軟了幾分,道:“蕭岑,下不為例!他們既是修士,就有責任擔起保護蘭城百姓的責任,去給他們做個登記,讓他們入營從軍!”
蕭岑抱拳:“是。”
三人速速轉身離開,等回了蕭岑的帳篷,高h才想起榮俞是誰。
裡高瑜苒池塘裡的大魚之一。
這個榮俞乃青峰宗長老,元嬰大能修士。高瑜苒因一次任務受傷,奄奄一息。而這位榮大魚,因為愛慘了高瑜苒,甘願去凶險之地給她摘靈草。
高瑜苒是救活了,榮俞卻因此失去了雙腿。男人因殘疾而自卑,覺得自己再也配不上女神,最後隱世,鬱鬱而終。
高h:“……”
他來了。高瑜苒帶著她的魚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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帳篷內隻有一張床,高h和師尊各占半邊,阿布崽被擺在中間作為二人的“三八分割線”。
高h盤腿凝息,神遊九霄,無意間來到一片空無。
她做了一個夢,夢見蕭岑的男主光環被剝奪,成了一個寂寂無名的路人。不知何故,男主光環居然落在了榮俞的頭上。
高h從空無之虛回來,竟發覺自己的靈根變得剔透不少,裹在根部的濁氣也少了一半。
她再睜眼,發現原本阻隔在她和師尊之間的三八線阿布崽,竟蜷縮在了帳篷角落裡。
狗子無毛,縮成一團,用可憐巴巴地眼神望著她,顯得十分可憐,喉嚨裡甚至還發出“嗷嗚嗷嗚”的聲音。
她扭過臉看重越,發現師尊盤腿打坐的位置沒變,可她的位置卻挪動,甚至緊緊貼著師尊!
她的身體隻微微一動,膝蓋居然直接觸到了師尊的身體!
師尊睜開眼,冷淡看她,仿佛在質問她為何要突然靠近他,十分不友善。
高h下意識開口道:“師尊我沒有,我一睜眼就在這裡了,我並非故意……”
她抬手一指阿布崽:“一定是阿布崽栽贓陷害我!弟子絕對沒有想占師尊便宜的意思,師尊信我!”
被甩鍋的阿布崽:“……”一臉同情地看著渾然不知的高h。
傻阿月。
是師尊挪動了你的位置。
與本狗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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