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瑜苒靈根被奪, 她本覺得自己已經是個廢人,無力回天。可她聽見魏姨娘如此安慰,心態居然又緩和不少, 宛如被打了雞血一般,鬥誌重新燃起。
她強撐著身體痛苦,把身體坐直,望著母親低聲道:“母親,高玥如今修為不低, 而忘憂宗築基異獸成群, 加上掌門嶽重座下有兩名弟子是元嬰高手, 實力不容易小覷。忘憂宗雖不是大宗門,可他們的實力,的確令人忌憚。”
高瑜苒頓了一下, 又補充說:“前些日子,四宗去討伐忘憂宗, 不僅沒討到好, 賠了夫人又折兵。尤其是我宗門付琴長老, 竟被元嬰期的高玥給折斷了本命鳳凰琴。母親, 這忘憂宗的實力, 恐怕……”
魏姨娘不以為然, 道:“忘憂宗素來神秘, 宗內每人修為都不簡單。若是帶著道德, 堂而皇之去一對一去討伐忘憂宗,憑他們的小聰明,四大宗討不到好也不意外。”
她唇角一勾,冷笑道:“可是,若是結合四大宗之力, 去圍剿忘憂宗呢?”
高瑜苒聽到這裡,心頭一震:“母親,您是打算,借用四大宗之力,去圍剿忘憂宗?可是,四大宗與忘憂宗無仇無怨,平白無故去圍剿,恐會辱沒了四宗的名聲,他們怎麼會答應呢?”
“四大宗與忘憂宗無仇無怨,可我們丞相府卻跟忘憂宗有仇有怨。”魏姨娘頓了一下,笑著補充道:“高玥作為相府嫡女,在殺了相府數名門生後逃離府,她身上背著人命債,卻被忘憂宗收留。我們丞相府上門討要女兒,這有什麼問題嗎?”
魏姨娘給高玥編了個莫須有的罪名。
高瑜苒一怔,立刻反應過來母親要做什麼,她問:“母親,您的意思……是打算借四大宗的實力,去對付忘憂宗?可是,四大宗如何會委身幫助我們?”
魏姨娘不急不緩,神色輕鬆道:“忘憂宗先是獨占了百頭異獸築基,而後又贏了四大宗無數靈石,並且廢了月陽宗付琴長老的鳳凰琴。你覺得,這口氣那吃了虧的三大宗門,會咽得下這口氣?”
“母親,您打算怎麼做?”
魏姨娘道:“為娘打算親自去與青峰宗、月陽宗、朝明宗掌門談判,借用元嬰和金丹高手,再以我丞相府之名義,去忘憂宗要人。忘憂宗必然不會那麼輕易交出高玥和築基異獸,以及西音深淵的機緣。屆時,我們便以忘憂宗縱容殺人犯高玥的名義,血洗忘憂宗。從忘憂宗拿回的機緣與異獸,我會全部交由宗門分配,宗門一定求之不得。”
“真的……可行嗎?”
不知為何,高瑜苒竟覺得心頭浮上一絲詭異的不安感,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兒,卻又道不明白。
魏姨娘胸有成竹:“自然可行。區區一個忘憂宗,又不是魔界,我還不曾放在眼裡。況且,四大宗的格局不能變動,這個近幾年處處拔尖兒的忘憂宗,必須毀掉。再者,這個高玥,在無靈根的情況下,憑空生出靈根,並且在數年內升階為元嬰後期高手,想必她的靈根會更適合你。”
高瑜苒腰間玉佩散發出微微青光,仿佛在提醒她什麼。
她心中亦覺得有些不安,低聲又道:“母親,我修的是天之正道,奪人靈根,是否有些違背天理倫常?今日在皇宮廣場之上,那個壯漢汙蔑我的靈根是偷來的,我氣憤不已。如果我真拿了高玥的靈根,豈不坐實了他們的汙蔑?”
“女兒,你當真以為,那壯漢和高玥無關嗎?”
魏姨娘握住她的手,又開始給她清洗腦中想法:“你仔細想想,從前你一路順暢,上古神玉給你提示的機緣你都穩妥拿到。可自從高玥開始修仙,屬於你的機緣,屢次被她搶奪。若不是她一次又一次的搶你機緣,你怎麼會還隻停留在金丹後期?”
“女兒,是高玥搶你的東西,並非你搶她的東西。你去奪她靈根,不過隻是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僅此而已。”
聽到這裡,高瑜苒的內心再次被怨恨緊密包裹。
她想起這一路走來的阻礙,如果不是高玥,她早就憑借這個世界的最強氣運與上古神玉的幫扶,榮升元嬰境。就是因為有高玥,她才淪落到如今這般下場。
先是她好不容易孵化的鳳凰蛋被遲不謝吃了,隨後天賦靈根被遲不謝挖走,這一樁樁一件件,過於巧合,她不信與高玥五官。
她捂著空落落的腹部,怨氣開始遊走全身。
沒有靈根淨化,一股無形的黑氣覆在上古神玉之上,竟悄無聲息地蓋住了神玉的靈氣和光輝。
高瑜苒丟失了靈根,壓根沒察覺到神玉的靈力衰弱。
魏姨娘看見高瑜苒腰間玉佩被她黑化的女主光環逐漸掩蓋,竟不動聲色地勾了勾唇角。
她拍拍女兒的頭,低聲寬慰:“我的乖女兒,任何時候,都莫要放棄希望,娘在。娘會一直陪著你。”
高瑜苒隻覺心坎一陣暖洋洋,眼眶也跟著一熱,淚水幾乎要溢出來,聲音也有些發顫:“謝謝母親。”
在她靈根被奪時,她是真的害怕自己和高玥一樣被家人嫌棄。
可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是,到了這種時候,她不僅沒被嫌棄,反而被母親愈發寵愛。
高瑜苒感慨自己有一個好母親,從小到大,寵她如掌上寶,把所有一切好東西都給了她。
她人生中最大的不完美,大概就是有高玥這麼一個姐姐。
高玥幾乎奪走了她的一切,不斷打亂他們全家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