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大夥兒還承了葉紅衛的大情。
至於,喬新華他要買這電子手表,葉紅衛當著大家的麵收了他的錢,等著沒人的時候,又把錢退了回去,他笑嗬嗬,“我家驚蟄說,給你家樂山的。”
喬樂山是喬新華的大兒子,更是葉驚蟄的好兄弟,喬樂山沒去讀大學,就在礦裡麵找了個運輸隊的事情,當學徒跑車起來。
對於喬樂山來說,他讀書就是受罪,勉強聽家裡人的話,讀完了高中,這輩子算是夠用了,他愛的是車。
男人沒有不愛車的,喬樂山也不例外,對於他來說,能開著大卡車,全國的跑,再也沒有比這更威風的了。
而且司機這門職業好,將來也好討老婆。
葉驚蟄正是了解喬樂山,知道他在外麵更需要手表看時間,所以才送給好兄弟一塊電子手表,雖然不貴,但是是心意。
喬新華接下來,他笑,“估計晚上樂山那孩子回來,怕是要樂瘋了。”
喬新華有些意外,接著就不肯要,要是幾毛錢的東西,他收了就收了,這電子手表太貴了。
葉紅衛強硬的塞過去,“這是驚蟄的心意,我要是收錢了,怕是要被罵死。”
等到晚上回去以後,葉魚他們粗粗的算了一筆賬,就這一下午的功夫,他們已經出了五十多塊了,這已經很恐怖了。
這要是,他們選的地方好,是在朔州煤礦內部出售,要知道,朔州煤礦的工人們,可都是各個都有工資的。
晚上,葉魚他們圍著桌子,齊刷刷的盯著桌子上的紙盒子,那裡麵裝的都是鈔票,而且大多數是零鈔,滿滿的一盒子。
五百多,就一下午的功夫,他們家進賬五百多塊,基本上快頂的上,葉紅衛一年的工資了。
葉魚他們各個呼吸都加重了幾分,“好多錢啊!”
對於葉魚來說,上次這麼掙錢,還是那次賣魚的時候,他們家接連著進賬了好幾筆。
再有就是這次了。
如果把這批貨全部出完,那最少就是一千的收入了,而成本也不過是兩百塊而已,利潤翻了五倍。
“是啊,沒想到做買賣竟然這麼賺錢。”連帶著葉紅衛都跟著感歎。
葉魚眼睛也亮晶晶的,她一臉認真,“爸,下海做生意比上班來錢快。”
葉紅衛笑了笑,“那你爸也不能把這份工作給辭了。”家裡四個孩子上學,有份穩定的收入很關鍵的。
沒說動自家老爸爸,葉魚也不惱,她眯著眼笑,“沒關係,家裡有大哥做生意就好了。”
“這叫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麵前這一堆錢就是做好的證據了。
提起葉驚蟄,家裡人也不由得擔心起來,“也不知道,驚蟄這孩子怎麼樣了?”
能弄到這麼一批貨源回來,也是能耐了。
但是南方城市到底是亂的,他們哪裡能不擔心的。
此時,被眾人關心的葉驚蟄,剛下課出學校,準備再去弄一批貨,趁著周末再去做點小買賣,前麵給家裡寄的那一批貨,基本上是把之前賺到的錢,全部都花完了。
哪成想,他剛出校門,一輛小汽車就停在了他麵前,從車上下來了兩位彪形大漢,瞧著滿身橫肉,一看就是凶狠的人,其中一人開口,“葉驚蟄是嗎?我們老板有請!”
葉驚蟄背著書包,神色有些戒備,身體也下意識的往後一退,避開了對方的動作,“你們是誰?”
那彪形大漢皺眉,“葉驚蟄,我們是好人。”
真一位滿身橫肉,橫眉豎眼的大漢說他自己是好人,三歲小孩都不相信。
葉驚蟄自然也不相信的,轉頭就要走。
對方實在是頭痛,咧著嘴,揚起了一抹笑,明明是想要釋放善意的,可是在這抹笑容下,看的越發凶惡起來,“我們真的是好人,是我們老板要謝謝你救了我們家小姐。”
他們口中的老板就是許黑山,也是許嘉的父親。
在一個星期以前,許嘉就留下一封信離開了,信裡麵說,她父親來接她離開了。
等葉驚蟄放學回來,看到這封信的時候,許嘉已經徹底不見了身影。原以為,兩人這輩子可能就沒有再次交集了,誰知道,對方竟然派人來接他。
葉驚蟄還是警惕,但是心裡到底是有幾分相信的,他在做最後的試探,“你怎麼能證明你就是許嘉派來的人?”
那彪形大漢露出了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我們家小姐讓我們告訴你,一天一百。”
許嘉在葉驚蟄這裡住了兩個月零二十天,也就是八千塊錢。
這是一筆很大的錢。
這下,葉驚蟄徹底相信了,當時,許嘉跟他說,在他這裡住一天,將會給他一百塊錢的報酬,他還以為對方是開玩笑的,沒想到竟然是真的。
可是真當對方實踐的時候,葉驚蟄心裡又有些不說不上來的感覺。
葉驚蟄到底是跟著對方去了,去了許家以後,看著那三層的小洋樓,葉驚蟄才明白,許嘉到底有什麼樣的身份,又為什麼會在看到那房子以後,第一句就是嫌棄的話,說她這輩子都沒住到過這種小房子。
因為,她一出生,就有擁有了最好的。
許嘉被他老爹帶出去認人了,認那些當初去綁架她的人,她回來的這一個星期,許家幫派裡麵,從上到下整頓了一遍。
許黑山也沒瞞著他許嘉,當初那些人怎麼對許嘉的,如今都受到了懲罰。父女兩人從外麵進來的時候,身上還有著煞氣。
尤其是許嘉,她穿著一身利落的勁裝,襯衣紮在褲腰裡麵,下麵穿著一雙黑色的靴子,直到小腿肚,整個人都透著乾練。
更讓人驚訝的是,那一雙靈動的眸子,也染上了一層狠色,這是葉驚蟄從來沒看到過的許嘉,那個靈動十足的少女,還會有這麼一麵。
許嘉在看到葉驚蟄的時候,眸中的狠色一轉而逝,取而代之的卻是一抹靈動,她磨著亮晶晶的小虎牙,一路跑了過去,“葉驚蟄,你終於來了!”
她的語氣輕鬆,像是久不相見的朋友。
葉驚蟄甚至以為,先前不過是錯覺而已。
他點了點頭,“嗯,好久不見。”
旁邊的許黑山臉色黑了一瞬間,自家這寶貝丫頭,瞧著這葉驚蟄,當場連爹都不要了。
許黑山能掌管一個幫派,自然不是省油的燈,隻從外表來看,跟熊瞎子一樣,滿身的腱子肉,尤其是那絡腮胡,平添了幾分煞氣。
他龍行虎步,“你就是我家小嘉嘉的恩人,葉驚蟄?”他的目光還帶著審視。
葉驚蟄不卑不亢,語氣平靜,“恩人稱不上,互相幫助。”
許黑山眼裡閃過一絲興味,他大手摸著絡腮胡,“行啊!頭一次瞧見有年輕人不怕我的!”當然,他家閨女除外,那可是能騎在他頭上撒尿的狠人。
“爸!”許嘉伸手就提溜著許黑山的絡腮胡,凶巴巴地說道,“你怎麼跟我救命恩人說話的?”
許黑山當場討饒,“閨女,手下留情,在外人麵前給爸爸一點麵子啊!”
葉驚蟄瞧著這父女兩人的相處模式,心情也放鬆了下來,甚至,嘴角還帶著一抹笑,因為看到這一幕,讓他想起來家裡的父親和小妹。
每次小妹也是這樣欺負他爸的,他爸那麼嚴肅的一個人,在小妹麵前卻無計可施。
葉驚蟄一直的理念就是,一個能這麼疼愛閨女的父親,這個人,人品也差不到哪裡去。
許黑山和許嘉鬨了一場後,許黑山老臉一紅,“驚蟄高材生,讓你見笑了。”
葉驚蟄搖頭,“這樣很好,我家裡的小妹每次也是和我父親這般鬨騰,很溫馨!”頓了頓,他笑了笑,拉近了距離,“算不上高材生,若是不嫌棄的話,喊我驚蟄就好了。”
葉驚蟄樣貌生正派,還帶著讀書人獨有的書生氣,再加上高高大大的個子,沉穩的氣質,那種真誠對人的態度,怎麼也讓人討厭不起來。
許黑山嘿嘿一笑,滿臉的絡腮胡子隨著笑聲抖動,“驚蟄,你喊我一聲許叔就好了!”他端起了桌子上的酒杯,敬他,“小嘉嘉是我的命根子,你救了我家小嘉嘉,就是我許黑山救命恩人,往後但凡你有需要的地方,儘管來找許叔!”
葉驚蟄沒想到,許黑山會這般鄭重,他輕輕的碰了碰酒杯,“許叔見外了,我和許嘉是互幫互助!”
幾杯酒下去,葉驚蟄和許黑山兩人的關係一下子拉近了不少。
對於這種女兒奴,葉驚蟄是在有辦法不過的了,誇許嘉就好了,誇許嘉,比誇許黑山還要用。
一會會的功夫,兩人恨不得哥倆好。
許嘉在旁邊看的牙酸,不知道的還以為,對方才是父子兩人呢!
許家沒讓葉驚蟄白救人,上次說的住一天給一百,許黑山直接拿了一萬塊錢出來,給葉驚蟄,不過,葉驚蟄沒要。
他提的是另外一個條件,他想要知道整個羊城的電子產品貨源渠道。
準確的說,他要的是一個消息。
許家幫派作為羊城的地頭蛇,在也沒有比他們更清楚的了。
因為他沒要錢,反而要了一條消息,越發讓許黑山高看葉驚蟄一眼,他醉醺醺地說道,“貨源都沒問題,許叔這裡啥都有,甭說電子產品了,你就是要木倉,許叔也給你弄來!”
葉驚蟄心裡一跳,岔開話題,“那我以後拿電子產品的貨源,可都找許叔拿了!”
“成,報許叔的名字,叔給你打八折!”
葉驚蟄看著下一秒就進入震天呼嚕的許黑山,他有些感慨,就瞧著許嘉讓家裡的下屬,把許黑山給扶進去到屋內歇息去了。
這才是許久不見,兩人有了正式相處的時間。
許嘉靈動的眼眸微轉,磨著亮晶晶的小虎牙,連名帶姓喊著,“葉驚蟄,我要是不派人去接你,你是不是不打算來找我了?”當初她留的那一封信上,可是寫了地址的。
可是,她等了好久,都沒等到葉驚蟄上門。
葉驚蟄實話實說,“我以為我們兩個人的交集,就到上次為止了。”
許嘉當場就惱了,她揚起小拳頭,凶巴巴地說道,“我走後,你就沒去打聽打聽我的身份??”
葉驚蟄到底知不知道她是誰?
她可是許家的小公主啊 !
葉驚蟄搖頭,“你是什麼身份,都是我朋友。”她是無助的小乞丐時,他願意救她,她是高高在上的千金小姐的時候,如果有機會,他還是願意救她。
和她是什麼身份沒關係。
這關乎著一個人的良知,也是葉驚蟄的為人處世的準則。
許嘉心裡有些甜蜜,又有些失落,“算了,我不和你這個木頭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