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如同最後一根弦, 壓斷了喬醫生身上的脊梁, 她手裡的繃帶和藥品散落一地, 不敢去看眾人是什麼眼神來看她。
轉頭奔跑著離開了病房。
她怕在待下去, 自己的臉都丟沒了。
還怕在待下去,自己會哭泣。
喬醫生三個字, 就是她最大的驕傲, 她不允許自己在外人麵前有半分脆弱。
喬醫生一離開, 病房更安靜了。被點名的胡護士長有些無奈,她從來沒想過, 會有一點, 因為自己是孩子她媽, 而受到病人的歡迎。
胡護士長撿起地上的繃帶, 說, “我的技術沒喬醫生好。”畢竟,喬醫生才是主治醫師。
顧九澤語氣平淡, “沒事!”
他一點都不像是一個病患傷者,這種態度, 越發讓胡護士長無奈起來,她是過來人看的明白, 麵前這個顧隊長是個鐵石心腸的, 喬醫生在他麵前討不了半分好處。
想到這裡, 她眼神略帶深意,也不知道是哪個小姑娘有這麼大的福氣,讓這麼一個冷酷又無情的人溫柔對待。
另外一邊。
葉魚掛完電話, 就開始收拾東西。她這般著急的樣子,讓葉驚蟄他們都一驚,“這是怎麼了?”
葉魚眼皮還有些微微腫,白皙的皮膚上麵青色的越發明顯起來,聲音還帶著哭腔,但是卻不想讓家裡人擔心,她低聲,“顧哥哥受傷了,我要去看看他。”
她的語氣是肯定的,沒有半分猶豫。
說出來的話,也隻是告訴家裡人一聲,並沒有征求他們的意見。
哪怕是他們不讓自己出去,她也一定會去京城的。
葉驚蟄心裡有些苦澀,自家的小白菜,長大了,胳膊肘開始往外拐了。
但是,他也知道輕重緩急,“九澤他怎麼樣?嚴不嚴重?”
“我不知道。”葉魚搖搖頭,巴掌大的小臉上儘是茫然,“顧哥哥什麼都不跟我說。”她能做的,就是儘快去看到那個人。
這樣,心才能放到肚子裡麵去。
葉驚蟄隻是稍微一思索,就明白了,對方為什麼不跟小妹說的含義了。
不說顧九澤,就是他自己,剛開始的時候在,羊城這地界吃了大虧,他也沒和家裡人說。因為怕關心自己的家人擔心。
想必,九澤也是一樣的。
葉驚蟄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現在買車票,隻能買明天以後的,而且火車太慢了。”
他是做生意的,對於車子往來時間,是在清楚不過打了,而且現在去車站,買當天的票,基本都不太可能。就算是買到了,火車上三十來個小時,就隻有小妹一個人,他也不放心啊!
“啊?”葉魚有些失望,手裡收拾的包裹也沒了意思,“那還有其他渠道嗎?”
“坐飛機吧!”飛機場是上上個月才完工的,也剛開始通行。
若是擱著平時,他定然不會推薦這個交通工具,但是事有輕重緩急。
飛機票價貴,但是速度也夠快。
葉魚眼睛一下子亮了,“好!”速度快,意味著她能夠更快的見到顧哥哥。
很快,葉驚蟄就托人去打聽了,接著,他提起了正事,“明天說好了去吳前彩那裡交尾款,你這——”要是離開的話,付尾款的人時候可就不在了。
葉魚咬了咬唇,“我不去了。”她拿出一張存折遞了出去,“大哥,你幫我付尾款吧,這個存折就是顧哥哥放在我這裡的,我已經跟他說了買房子的事情了。”
說到這裡,她又拿出筆刷刷的寫了兩張紙,“還有這個,你也交給吳前彩,估計他能用的上。”葉魚寫的是,幫著吳前彩銷售的法子。
她把後世的貸款買房提前給拿了出來。
想必,以吳前彩的聰明,自然能看懂的。
這點葉魚絲毫不懷疑,能夠在八十年代就從國外學成回來,來羊城蓋小區房出售的,自身的能力可想而知,吳前彩算是革命的先行者。
若是把握的好,這是個很好的機會。
隻是,原本的計劃,是要詳談的,但是卻因為顧哥哥意外受傷而擱淺,但是葉魚相信,這張紙上的東西,足夠勾起吳前彩的蛔蟲。
他必然會去找她的。
葉魚和自家哥哥交代的功夫,那邊的人已經回來了,機票已經買好了。這裡麵許黑山出了大力,他到底是本地人,人脈也廣,機票這才能夠這麼順利的拿到。
從羊城機場到京城,若是火車要快三十個小時。畢竟,穿越了大半個華國,但是飛機卻是很快了,隻要四個半小時就能到達了。
葉魚從羊城離開的時候,不過是臨近吃飯的中午,而當天下午,夕陽西下的時候,葉魚已經到了京城了。
繁華熙攘的京城,葉魚沒時間看這些。
她拿著手裡的地址,搭了一輛車,就往目的趕。
見麵心切,反而到了京城以後,她發現自己的心情比之前越發焦急,手指摳著裙角,捏的發白,她的腦海裡麵,不知道想到了多少種,顧哥哥受傷的可能。
越想,心裡越難寧靜。
直到司機招呼她到達了目的地,葉魚這才回神,茫然的付了車錢,從車子上輕輕的跳了下來。
她來的似乎不太巧,在那森然的院落外麵,站著十來個穿著白襯衣藍裙子的年輕女生們,她們梳著兩條烏黑的辮子放在胸~前,看起來乾淨又秀美。
葉魚在納悶,自己是不是來錯地方的時候,對方也在觀察著她。
少女長的很好看,如瀑布一樣的黑發披散在肩膀的兩側,越發襯的小臉瑩潤如玉,白皙細膩,最惹眼的是那一雙,明媚透亮的大眼睛,宛若含著一汪清泉,隻需一眼,就讓人淪陷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