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記掛的趙秀,很快就拿了決定,借著這裡的電話,給村裡麵打了個電話,等了一會,那邊的電話接通了,就是一陣哭喊,“秀啊!你弄到錢沒?你弟弟等著你拿錢救人啊!”
這是趙秀的媽。
趙秀緊了緊電話線,心裡有些難過,“娘!我沒弄到錢!”
“老板把我開除了。”
對方瞬間哭的更大聲了,“你個作死的,你弟是為了你才走上這條路了的啊!你不管他,誰管他啊!”
“你現在馬上去給你們老板道歉,讓他收下你!”趙秀媽是知道的,自從自家閨女換了老板,寄回來的錢以後,就比以前多了。
趙秀語氣有些澀,嗓子有些疼,“娘!老板要睡我!”她比誰都知道,她最後的代價是什麼。
對方的哭聲戛然而止,仿佛一下子被掐著了喉嚨一樣,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半晌,語氣澀的有些發苦,一字一頓,“你——你是北大的,將來——不會差的。”可是你弟弟不一樣。
趙秀娘隻會重複這一句話,來來回回就這一句話。
趙秀心的心,好像是掉在地上的玻璃瓶,碎的一片一片的,玻璃碴子割在心口上,鮮血汩汩的流,“娘,你去把這話跟我栓哥兒說,他姐姐做妓~女的錢,可以救他一次,你就問他要不要?”
趙秀沒聽到對方說話,隻是聽到“砰”的一聲,是電話落地的聲音。
趙秀蹲在電話前,沒人敢上前,她牢牢的守著電話。
半個小時過去了,叮鈴鈴的電話又響起來了,趙秀的手死死的抓著電話,上麵抓出了紅血絲,也沒有任何反應,她咬著牙,在咯吱咯吱打顫,“娘,栓哥兒怎麼說的?”
趙秀娘像是一下子老了好多歲,連帶著聲音都是沙啞的,每一個字,仿佛在割她的肉一樣,“栓哥兒說,你彆——彆管他。”
趙秀聽到這句話,捏著電話,發不出一點聲音,她背靠牆,滑了下去,渾身都是冷汗,不停的發抖,還有一一絲絲的劫後餘生。
她的弟弟還有救!
不知道過了多久,趙秀捏著電話,用著氣音說,“娘!你跟栓哥兒說,手指沒了,人還在,隻要他肯戒賭,我永遠是他的姐姐。”
但凡將來,有她趙秀一口飯吃,就不會餓死栓哥兒!
趙秀娘昂的一下子哭了起來,撕心裂肺的,“秀兒,你可這狠心!”
“你的心是石頭做的,那是你弟弟啊!”
“你的親弟弟!”她的每一個字都在泣血。
逼的趙秀退無可退,她顫抖著捏著電話,“娘,一根手指能換到栓哥兒戒賭,就是你不認我這個閨女,我也認了。”
說完這話,她啪的一聲掛了電話。
她不敢在聽下去了,她怕在聽下去,自己就後悔了。
鵬城的紅燈區,她去看過,比京城還鬆散,她想過絕路,最後,萬一和老板鬨掰了,就去鵬城紅燈區。
來錢快就好了。
她什麼都不要了 ,什麼都不管了。
可是,趙秀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葉魚,葉魚在外麵等她,她沒進來,還把人給吩咐的遠遠的,等著趙秀出來,她抬眸看她,哭的臉有些腫,但是精氣神不一樣了,不再是死氣沉沉,自暴自棄。
果然,葉魚聽著趙秀說,“魚魚,我求你一件事!”
葉魚看她,沒說話。
“我想要一份正經的工作,辛苦不辛苦無所謂,隻要來錢快。”
葉魚拍了拍她的肩膀,“早都準備了,有兩份,你來選擇,不過醜話說在前頭,可能會很辛苦。”
“我不怕辛苦。”趙秀說。
“第一份就是你待的這裡,綠海地產的房子,剛剪彩儀式,你也知道,現在缺少銷售員,隻要你嘴皮好,賣出去多少,就給你算多少提成。”隻是,現在房子不好賣,這是實話。
房子是大件,能買得起的到底是少數。
“第二個?”
趙秀看她,眼裡有著感激。
“第二個就是在鵬城擺地攤。”跟她哥一樣,從無到有。隻是,這個過程會很辛苦,而且還有一點很重要,那就是耗時間。
而趙秀最缺的就是時間,她現在還沒畢業。
跟著錢高園一塊來鵬城,也不過是趁著周末的時間。
趙秀腦子轉的飛快,“擺地攤要成本,我現在沒本,我賣房子吧!”
葉魚不意外,她會選擇這個,她點頭,“這個的話,吳哥會帶你上路。”接著,她話鋒一轉,“你放心,在自家不會有人欺負你。”但是出去做銷售,就不好說了。
外麵的壓力,總歸是大的。
趙秀明白,“謝謝你,魚魚!”她抱著她,緊緊的抱著她。
葉魚被勒的喘不過氣來,她也沒推開她,笑了笑,“秀秀,我們是朋友。”
一句話,讓趙秀潸然淚下。
葉魚沒問,她怎麼處理家裡的,但是既然重新選擇了,說明還有回旋的餘地。趙秀很努力,在當天下午,就開始上手資料了。
在這個時候,彆人需要拿著資料去跟客戶介紹的時候,她很快就能做到,拋開資料,侃侃而談。
不得不說,高等學府出來的學生,是真的不一樣。
不是說,她比彆人聰明,而是她的思維方式不一樣。
好的大學,培養的是一個學生的價值觀,學習觀,還有一個更重要的是她的邏輯思維。
她很聰明,學的很快。又是因為是學財務相關的專業,她對數字方麵特彆敏感,每次和客戶介紹的時候,總是能精準的拿捏住客戶的的需求。
因此,趙秀很快就成為了綠海地產能夠獨當一麵的銷售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