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九澤低聲交代,“爺爺,您要是不舒服,跟我說一聲。”
顧老爺子擺了擺手,“我一個人占了整個後座,還有什麼不舒服的。”後麵整個座位被拉開了,上麵鋪著一層厚厚的軟軟的棉花被,這要是在不舒服了,他也太嬌氣了一些。
顧九澤回頭,對著魏叔囑咐,“魏叔,你來開這輛車。我和想想跟在後麵。”
魏叔欸了一聲,就鑽到了車裡麵,臨了,還有些不舍的看了一眼院子大門。他們在這個院子,也住了好多年了,年輕的時候,每次出門都是期待的。如今,年紀大了,反而有些多愁善感起來。
葉魚看出了兩位老人的不舍,她笑著勸,“家裡什麼東西都沒動,又有隔壁鄰居定時打掃,您們要是在京城待膩味了,回來住也方便的很!”
這話倒也是,顧老爺子也不是糾結的人,就催著魏叔,“小魏,快些開車吧!”他們一走,葉魚他們也跟著上去了,一輛車子坐不下,顧九澤又借了一輛。這會,天氣轉冷了,葉魚穿著一件白羊絨大衣,緊緊的護著脖子,越發襯的眉目如畫。
顧九澤護著她上了車子,這才跑到了另外一邊。
車內有些悶,葉魚把窗戶開了個口子,風有些涼,但是卻讓人精神不少,她張望著外麵,在走到拐角的地方,瞧著一堆男女在打架,跟泥打滾一樣,在地上廝打,她皺了皺眉,沒有看熱鬨的心思,反而把注意力都放在了前麵那輛車上。
倒是,下麵原本廝打的厲害的女人,猛地停下動作,抬頭望著小車的車窗內,在這麼一瞬間,車子好像被定格了一樣,車窗內露出的那一張臉,眉目如畫,玲瓏剔透,那是被生活所迫的乾淨和純真。
她做夢都不會忘記這一張臉。
夏曉茹甚至連廝打都忘記了,她吃吃的笑了起來,指著那即將駛遠的小車,對著還在地上打滾的男人嘲諷,“就你……你也不看看你的德性,還想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她是嫉妒葉魚,她承認,但是這會看到葉魚高高在上,趙明遠狼狽不堪的樣子,她就覺得渾身都跟喝了冰汽水一樣,舒服。
趙明遠擦了嘴角的血,惡狠狠的盯著夏曉茹,“我是喜歡葉魚怎麼了?總比喜歡你這種手段毒辣,自私自利的女人強。”時間過的越久,和夏曉茹在一起生活的越久,他就越後悔,當初,明明是他先認識葉魚的。
他怎麼就偏偏看上了夏曉茹這顆魚目,而放棄了葉魚那顆珍珠。
讓後來者顧九澤得了大便宜。
這話簡直就是在夏曉茹心尖上剜肉,當初,她也是愛過麵前這個男人的。隻是,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們竟然走到了今天這一步。
她捋了捋頭發,滄桑的麵容也多了幾分嘲諷,“我自私自利,你膽小懦弱,倒是天生一對。”
“你這種人,就是去舔葉魚的腳,她都會覺得嫌棄!”她不喜歡葉魚,但是不得不承認一句,葉魚比她眼光好,比她會選男人。
趙明遠最忌恨彆人說他膽小懦弱了,當即就要證明出去,上去兩人又廝打了在了一起。
已經離開的葉魚,他們自然不知道因為她和顧九澤,差點讓趙明遠和夏曉茹那個天生一對的夫妻,成了怨侶,還差點鬨出人命。
他們這會到了車站,被列車長邀請到了車廂,車廂很大,行李全部放進去了以後,還有足夠的位置,老爺子是傷患者,被優先安置在了床上。
這一抱一起一放,顧老爺子被弄的沒脾氣。
葉魚在旁邊看顧著,魏叔小眯一會,晚上顧九澤和顧老爺子待一個車廂,方便照顧他起夜。魏叔到底是年紀大了,前段時間又很熬,身子骨早都撐不住熬夜了。
顧九澤接過活計,魏叔放鬆了不少。
車上的時間,過的很快,二十多個小時就到了京城。
提前有說好的人來接,沒直接回顧家,而是去了醫院去,到底是奔波,要檢查下老爺子的恢複情況,還有一點,顧九澤沒說,他不太信任朔州市醫院做的檢查。
這不!
一到京城,就直奔醫院去。找到熟人就給開單,檢查,一麻溜兒的操作下來,老醫生有些感慨,“顧老頭一大把年紀了,倒是沒想到,這恢複程度比比年輕人差啊!”
“這當過兵的就是不一樣,身體結實。”
顧老爺子被誇的滿臉紅光。倒是顧九澤,拿著單子,看了一眼葉魚,葉魚對他眨了眨眼睛,你知我知,天知地知。
她這般模樣,看的顧九澤心底都柔軟了幾分。
他的小姑娘啊!
在他不知道的背後,不知道做了多少事情。
因為檢查沒啥大問題,就讓顧老爺子回家休養了。有了這句話,葉魚他們都可以放心的睡個囫圇覺了,這段時間心裡的大石頭,總算是落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