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辭猶豫了一會,準備出去看看,他不確定那個企鵝還會不會回來,如果他一直自己在這呆著……肯定要被凍死的。
而且他真的好餓。
鶴辭用稚嫩的喙部和小小的翅膀費力的扒著雪塊向外爬,好不容易爬了上來,卻沒想到外麵是一個斜坡,對於現在的他來說就是個斷崖!
毫無防備的鶴辭直接一頭紮了下去!團成一團跌跌撞撞的滾了下去。
然後一頭撞上了什麼東西!
“你…喜歡在雪上打滾?”
鶴辭嘩啦嘩啦雪勉強站了起來,仰頭一看,對方身形高大,背對著陽光,撒下的陰影將他完全籠罩住了。
認出來人的他頓時高興的扇著翅膀晃著小腦袋,“你回來了!”
帝闕愣了一下,隨後有些不自在的繞過他往那個平地走去,“嗯…我去抓魚了,你剛剛……是餓了嗎?”
他記得幼崽似乎經常會覺得餓……
鶴辭雙眼一亮,本能的吧咂了一下嘴,但還是克製的小聲道:“還…還好!我吃的很少的!”
帝闕回頭看了他一眼。
這個幼崽瘦瘦小小的,和其他幼崽比肉眼可見的小了一大圈,而且身上的絨毛都沒長好,亂糟糟的糊在一起,走路也是歪歪斜斜的,怎麼看都是可憐巴巴的。
帝闕剛被鶴辭“碰瓷”時就有些疑惑,按理說現在這麼低的溫度,幼崽離開父母根本活不了多久……小家夥能活到現在真的是個奇跡了。
他之所以破例收留鶴辭,也是想到了另外一種可能。
“過來。”帝闕不再多想,悄悄地放慢速度,等著鶴辭跟上他,“吃了東西就好好休息,等你爸爸回來接你。”
“爸爸會來接我?!”鶴辭撐著小翅膀跌跌撞撞的跑到帝闕身邊,“可爸爸他…”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帝闕啄著後頸拎到了他最初醒來的冰台上,“好了,有問題你以後自己問他去,現在吃東西,然後休息。”
前幾天帝闕看見過一個在大部隊走後許久才孤身上路的雄企鵝,這是對方自己的選擇。
鶴辭馬上閉嘴乖巧的站好,還湊到帝闕身邊討好的蹭了蹭,道:“謝謝你!”
末了他想了想,又加了一句稱呼。
“哥哥!”
帝闕挪了挪身子,低低的應了一聲,垂首將嗉囊內半消化的食物反芻給鶴辭。
他孤家寡人一個,既然這個幼崽喊了他一聲哥,就總不能看著這小家夥餓死,隻是鶴辭還是太小了,吃不了現成的魚蝦。
帝闕看著吃飽喝足的小企鵝愜意的晃著小身體,心情也久違的放鬆下來,控製著自己的力道,儘量用喙部輕柔的將鶴辭雜亂的絨毛慢慢梳理好,叮囑道:“你太小了,這段時間要好好吃東西。”
鶴辭僵住不敢動,受寵若驚的啾啾兩聲表達他記住了。
收拾好形象的鶴辭重新窩在飼主的育兒袋裡,暖暖的溫度讓他渾身都舒服了不少。
放鬆下來的小企鵝被沉重的疲憊帶入夢鄉,臨要睡著時,鶴辭忽然想到了剛剛一覺起來對方就不見了的事實!
他沒多猶豫,直接張口咬住了飼主的兩根小羽毛,這才安心的睡著了。
唔,還是睡醒了再問名字吧。
帝闕卻不知道鶴辭的舉動,他正在思考能讓一位父親拋下幼崽的情況。
現在看來,應該是這個小家夥的母親捕獵沒有按時歸來,可能是迷了路,也可能是在海裡遇到了什麼危險……
現在隻能希望小家夥的父親安穩的回來吧。現在他暫時照顧一下也是可以的。
若不是海豹的洞打到了繁育區,應該是帝闕帶著族人去海裡捕食的,畢竟每次由他帶領捕食行動每次都能將傷亡降到最低的。
可現在繁育地更需要他。
從帝闕掌握的情況來看,不隻是他們一族,其他的動物也都有了變化,隻是這海豹的的能力提升的也太快了,下次繁衍期說不定就要再換個地方了。
帝闕就這麼維持著企鵝的本體站著“睡”了一覺,遵循著生物鐘醒來後,他覺得不能再站下去了。
上次捕獵他儲存了不少食物,理論上今天是不用再下海的,但是……
他站僵了。
雖說企鵝爸爸為了幼崽可以幾個月不動一下,但是帝闕覺得自己不行。
而且其他企鵝爸爸不動的原因是幼崽是離開育兒袋就要被凍死了,可他撿的這個小家夥可不一樣!
對,沒錯。
小家夥離開父親都能獨自存活好幾天,若是好好鍛煉將來說不定真的能成為族裡的一員。
“咳,小家夥?”帝闕想通了,也就沒猶豫,低頭輕輕的扯了扯鶴辭露在外麵的小絨毛,隻是語氣中罕見的帶了些尷尬,“醒了麼?要不要……起來活動活動?”
鶴辭被外力從睡夢中強行拖出,舒適的環境讓他一時間以為還在自己溫暖的被窩裡,剛想打個滾繼續睡,就聽到了陌生低沉的男聲,同時也感受到了些許外麵空氣的涼意。
認清了自己的處境,鶴辭一個激靈從育兒袋中探出頭來,正好對上了帝闕複雜的眼神。
鶴辭一時間不知要如何答話,隻能仰著脖子心虛的啾啾幾聲。
可這一叫,鶴辭終於發現哪裡不對勁了。
他把睡前叼在嘴裡、飼主的那兩根小羽毛……拔下來了!
鶴辭: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