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帝闕宣布把集會的出發時間提到了明天,起初南硯是一臉懵的,他在帝闕離開時跟了上來,“不是說五天後麼?”
“是啊,因為你,提前了。”帝闕頭都不抬就往家走。
“我???”南硯伸手攔住他,“我怎麼了?”
帝闕停下腳步,抬眼看著南硯,眸光暗沉,“昨天,你和族人說我和鶴辭什麼了?”
南硯瞬間就懂了!他摸了摸鼻子,眼神飄忽,“咳,這我,辛月讓我今天早點回去,我……”
帝闕勾起和善的微笑,看著他輕聲道:“在我回來之前,你和源一起管理族群。你拿不定主意的時候,可以聽聽他的建議,但也要留個心眼。”
南硯一聽有人幫他分擔工作,抑製不住的開心,“源負責什麼啊?我一會好去跟他交接一下工作!”
帝闕收斂笑容,“他負責,看著你的這張嘴。”
回家後,帝闕還帶了熟肉,鶴辭不自在的道謝後,抱著碗一言不發。
帝闕覺得不大對勁,他又觀察了大半天,最終得出了一個結論:雖然瀧霜沒把那流言直接告訴鶴辭,可她絕對說了什麼!
不然鶴辭不可能在睡覺的時候,非要離他特彆、特彆的遠!
難道是瀧霜說了什麼關於他的事麼?
帝闕仔細的回憶了半天,又覺得自己應該是沒有黑曆史的。
因為他那時候幾乎不怎麼與人交流,現在也是一樣……但他閒下來時就一直在打架或者打架的路上。
等等!這也是會被討厭的點麼?
帝闕側躺在冰床上,看著鶴辭單薄的背脊,在腦子裡思考了好久。他甚至想好了怎麼趁鶴辭睡著後再把人抱到懷裡,因為鶴辭昨晚是真的覺得冷。
以前帝闕還對集會上交易被褥的嗤之以鼻,因為帝企鵝不怕冷,可現在想想,還不如換來存著,現在不就能用上了嗎……
想著想著,陷入半夢半醒間的帝闕突然驚醒。
他剛剛,好像睡著了。
抬眼看到鶴辭現在還是背對著自己,帝闕摩挲著身下堅硬的冰床,又等了一會,才悄悄起身,想把鶴辭攬過來。
“哥?你還沒睡?”這時鶴辭感受到了身後的動靜,忽然轉頭看了過來。
帝闕立刻裝作平躺,像是剛聽到鶴辭的聲音一般,側頭看了過來,“嗯,睡不著。”
鶴辭見狀,轉過身麵對著帝闕,長舒一口氣,“我也是!”
冰床還是好硬啊!去了集會一定要看看有沒有賣絨毛羽毛和布匹的!他要自己做被子!
幽暗朦朧的光線,讓人昏昏欲睡的同時,又似乎模糊了什麼距離。
帝闕光明正大的往鶴辭身邊挪了挪,若無其事的問道:“我一直在想,瀧霜和你說了什麼?”
鶴辭眨了眨眼,第一時間就想翻身背對著帝闕,卻被他眼疾手快的握住了手腕,一把拉了過去。
“是有關於我的事麼?”帝闕眼眸深邃,眨也不眨的盯著鶴辭的反應。
“那倒不是”鶴辭掙不過他,猶豫了一下小聲道,“真的是一些常識,比如找伴侶…什麼的…”
帝闕還沒來得及鬆口氣,就又被嚇到了。
找伴侶!?鶴辭才多大!瀧霜在想什麼呢!
“你剛進化,明年才能成年。”帝闕不自覺的握緊了鶴辭的手腕,讓他更靠近自己,“很著急嗎?”
“不急!我一點都不急!”鶴辭把頭搖成了撥浪鼓,“是媽媽看我要去集會了,怕我被彆的族人拐走。”
帝闕放心了,他拍了拍鶴辭的背部,安慰道:“我在這,還能看著彆人把你拐走?”
源說的沒錯,絕對不能讓族人落單,尤其是鶴辭。
瀧霜說的也沒錯,現在對外說鶴辭是治愈異能,指不定多少族群盯著這裡看呢。
“我不會讓亂七八糟的人靠近你的。”帝闕與鶴辭額頭相抵,這個距離似乎一眼就能看到對方眼底,“睡吧,哥在這呢。”
“明天早上還要集合出發去集會,再不睡就真的起不來了。”
鶴辭嗯了一聲,安心了許多,“我連族群裡的路還沒認熟,結果明天就要去集會了,希望不要迷路。”
“害怕了?”帝闕剛剛得到了滿意的答複,輕鬆了好多,“到時候跟緊我。”
“如果意外走散了,你也隻需要站在原地等我回去找你就好了。”
“嗯。”鶴辭低下頭悄悄的攥著帝闕的衣擺,“哥,集會是什麼樣子的啊?”
“是離咱們很遠的地方,在一片森林裡,那裡鳥人很多,你不要覺得他們翅膀好看就放鬆警惕,黑心的多著呢…還有……”
鶴辭安靜的聽著,可過了好一會,都沒了下文,他抬頭一看,就發現帝闕居然就這麼,睡著了。
鶴辭:……
他看著帝闕安靜的睡顏,有些哭笑不得,總之,帝闕一定特彆信任自己。
鶴辭無奈的笑了一下,緊接著他困意上頭,打了個哈欠。
抹掉眼角的生理淚水,鶴辭稍微猶豫了一下,還是往前湊了湊,靠在帝闕旁邊閉上了眼。
他有自己的分辨能力,想了想還是覺得帝闕不算是媽媽說的那種“居心叵測的人”。
畢竟…帝闕如果是的話,誰吃虧還不一定呢。
第二天,帝闕醒的很及時,因此鶴辭又一次在他懷裡醒來。
耳根發紅的鶴辭坐在冰床上整理衣服,他感受到了這個料子的好處,不沾塵土不沾雨水,還不起褶皺。
帝闕將存儲在“冰窖”中的物資收入了本源空間,回來就就看到鶴辭對著衣服在發呆。
他眸光一閃,走過去牽起了鶴辭的一隻手。
“怎麼了?”鶴辭雖然疑惑,但還是順從的抬手。
他沒聽到帝闕的回話,反倒是指腹傳來一陣刺痛,一滴鮮紅的血液慢慢凝在指尖,又隨著帝闕的動作落在了他的衣擺上。
鶴辭不解的看著這一幕,他知道帝闕不會害自己,所以一直乖巧的任人擺布。
這種反應正好取悅了帝闕。
他示意鶴辭低頭看那血液被衣物吸收的瞬間,“現在它和你是一體的了。鮫綃紗,是可以認主的。”
認主?鶴辭看了看帝闕,又看了看衣服,確認他沒有在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