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第 93 章(1 / 2)

在到達之前,鶴辭想了很多場景,比如說在夕陽的海邊,浪花來來回回的衝刷,他們兩人一邊散步一邊撿貝殼的浪漫情形。可萬萬沒想到的是……

帝闕,居然,帶他來趕海!?

所謂趕海,就是趁著潮水褪去時,在沙灘礁石上打撈找尋海產品。當然這個詞也是帝闕解釋給他聽的。

現在鶴辭一手拎著小桶,一手拿著鏟子,頂著明媚的陽光,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懷疑——旁邊帝闕幾乎要裝滿兩桶了,而自己卻隻找到些扇貝。

看著腳邊還在冒水的小泉眼,鶴辭隻能順從帝闕的囑咐,選擇蹲下玩水,因為他實在是分不清凹陷的沙坑裡是沙子還是象拔螺,又或者是……海葵。

這時帝闕拿著長長的鉗子,閒庭信步般在稍顯渾濁的礁石水窪裡鉗出一隻手掌大的螃蟹,看了一眼隨手扔到桶裡,“花蟹。”

剛抬起頭的鶴辭:“……!?”

鶴辭記得自己還是人類的時候生活在內陸,沒有時間財力去海邊玩,對海鮮興致也不高,除了魚和海帶這種常見的,他連蝦都很少吃,螃蟹海螺什麼的更是沒吃過。

“哥,你這都是怎麼分辨的啊?”鶴辭挪過去,用小鏟子輕輕戳了戳那一桶海鮮,除了會動的螃蟹,還有許多辣螺盤螺等等他認不出來,但是帝闕叫過名字的東西。

“如果你想學,我可以教你。”其實這些記憶在每一個進化帝企鵝的腦海深處都是存在的,隻要稍加引導聯係,都會熟練掌握。但這也就代表著下次鶴辭可以獨自前來了……那帝闕豈不是沒用了。

“我、我可以嗎?”鶴辭雙眼微亮,也不是為了彆的,他是想儘量選些一樣的貝殼出來,這樣做出來的企鵝擺件會更精致一點,“那咱們分工合作!你負責抓,我負責處理下鍋,怎麼樣?”

帝闕斟酌了一下,點了點頭。鶴辭開心就好。

恢複元氣的鶴辭高高興興的站了起來,他也不找海鮮了,開始把注意力放在了找貝殼上。

察覺到鶴辭的行動軌跡,帝闕不著痕跡的靠了過去。

退潮後,沙地上奇奇怪怪的生物有很多,大部分都是鶴辭認不出來的,便沒有貿然去抓。而且走了一段距離後,鶴辭可以確定這裡的貝殼並不多,但是活物很多!

就在鶴辭打退堂鼓準備回去等待扇貝殼時,忽然在波動的水麵下看到了一個純黑的開口貝殼。

他也沒多想,快步走了過去,伸手捏住黑殼的一簷,拎起來就想問問帝闕這是什麼殼。

帝企鵝大體上是黑白黃三色,他本來還在猶豫要不要給貝殼染色,現在有了黑色,就順利多了!

結果剛一轉身,隨著“啪”的一聲輕響,指節傳來的痛感讓鶴辭條件反射的“啊”了一聲。

一直關注著鶴辭的帝闕立刻看了過來,“怎麼了?”

“沒事沒事,就是夾了一……”鶴辭一個激靈突然噎住,在刺痛之餘,指尖似乎又碰到了軟軟的東西……會動!???

瞬間鶴辭頭皮發麻,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這是什麼東西啊!

帝闕已經靠了過來,在鶴辭驚慌到甩臂前握住了他的手腕,冒著寒氣的冰晶將扇貝包住,撬開掰了下來。

“怎麼了?”察覺到鶴辭抽手想躲,帝闕以為是被自己碰到疼狠了,放緩了力道拉起鶴辭的手腕,用半濕的手帕包住發紅的指節,“還是很疼嗎?”

帝闕的本意是不希望鶴辭在這幾天內有不好的回憶,哪怕有……也要儘量變成好的。

好在鶴辭隻是被那奇怪觸感刺激到了,心臟狂跳,半晌回過神後眨了眨眼,欲言又止的不知道說什麼好。

他反應過來了,扇貝可不就是活的嗎,剛剛以為開著口的是就剩殼的了,結果被猝不及防的夾了一下,而且……裡麵還在動,反應過激了。

“沒……不疼,真的。”鶴辭拒絕承認自己已經沒用到會被扇貝嚇到了,尷尬的彆過臉,蜷起手指想要忘記那奇怪的感覺,“哥,我還是回岸上等你吧。”

鶴辭情緒的反常讓帝闕皺眉反思自己是不是沒有理解到他的意思,又或者是自己哪裡做的不夠好?

縱使帝闕有著許多的“記憶”,但這也沒有增加他和喜歡的人出來玩的經驗,而且越是在乎,越是畏首畏尾。在剛剛鶴辭躲避他的靠近時,他甚至覺得這次出行可能就是個錯誤的決定。

“抱歉。”帝闕盯著鶴辭的指尖看了半天,忽然拉起他的手腕。

隻見比鶴辭高上大半頭的帝闕此刻正溫馴的低下頭,親了親那還在發紅的指尖。

鶴辭被帝闕的舉動驚到了,而且親手指……也太犯規了吧,“我真沒事,印子一會就消了,也不疼,我就是……有點沒想到。”

帝闕黝黑的雙眸執拗的與鶴辭對視著,拉住他想要縮回的手,肯定道,“今天,你不開心。”

這次鶴辭直接驚訝到控製不住表情,他還以為自己掩飾的挺好呢!

但鶴辭並不準備承認,“沒有……”

話音未落,帝闕已經抬手撫上鶴辭沾到海水的臉側,打斷了他的狡辯,“為什麼不開心,是因為和我一起出來玩嗎?還是無聊了?”明明剛開始還是很高興的。

“……哥,你很在意嗎?”

“嗯,很在意。”帝闕點了點頭,認真的不得了。鶴辭對待感情的坦誠也影響到了帝闕,眼下他猜不出來原有,也不想讓鶴辭不高興,隻能坦白問了,“我不想讓你覺得,和我出來玩是一件會讓你不高興的事。”

鶴辭眨了眨眼,壓在心底的小情緒悄然散去,他像是放下了什麼一般,沒繃住笑了一下,“唉,我真覺得你在套路我。”

疑惑的帝闕歪了歪頭:“?”

“其實,我很開心,尤其是剛來的時候,特彆開心。”鶴辭清了清嗓子,反正這裡就他們兩個,忍著尷尬繼續說,“原本我以為自己可以心安理得的被你照顧,但事實上,我也想照顧你。”

這就好像是打遊戲開黑,要是兩個人都菜還能相互扶持,哪怕輸了也會有彆的樂趣。可一個是大佬,一個是菜雞……菜的一方毫無體驗,隻會覺得自己在拖累對方,長久下來可是會對這個遊戲失去樂趣的。

帝闕好像懂了什麼,雙眸亮的驚人。

“但我一直在幫倒忙,現在更是連扇貝是不是活的都沒看出來……”低著頭的鶴辭錯過了他的變化,還故作輕鬆的聳了聳肩,“總之,你不覺得我笨,礙手礙腳就好。”

“不會。”帝闕忍了又忍,嘴角還是微微揚起。

他明白過來,鶴辭是想幫他做些什麼,結果發現非但沒有幫到他,甚至還在添亂,就開始生自己的悶氣。

所以說,還是小孩子思維。

抬手揉了揉鶴辭的一頭黑發,帝闕似是感歎似是無奈,“你還小,而且……我很喜歡照顧你。”

“我不小了!”鶴辭皺了皺鼻子,小聲哼了一下,“南遠大哥隻比我早出生一年,他和小嫂子都已經在備孕了。”

帝闕:“……”

回去一定要警告辛月,不要再讓鶴辭接收到奇怪的信息。

以動物形態誕下的幼崽一年就可以成年,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種飛速進化的弊端也顯露了出來。

哪怕傳承的記憶碎片可以讓他們勉強應對日常生活,但畢竟沒有經曆過實踐,都年輕氣盛的厲害,思維也不甚成熟。而那些以進化形態出生的孩子,雖然要十多年才會成年,但在閱曆與性格上都甩前者一大截。

最重要的是,兩者從成年後的身體成長衰老情況都是一樣的,甚至可以理解為以動物形態出聲的進化生物比進化形態下出生的要白白少了十多年可活。

帝闕還暗地裡懷疑過這一點,因為前者看起來就像是為了應付族群總數匱乏被催熟的,後者才更像是進化生物的正確生存方式。隻是他們發展至今,“用動物形態生下的幼崽更省事好養”的觀念想要改變還是太難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帝闕稍顯尷尬的將話題從備孕轉移回來,“我是說,你經曆的還太少,這都是正常的。”

他將鶴辭的手掌攤開,手指慢慢穿入指縫,直到十指交握,“雖然你可能會覺得我這麼想很不對,但是……”

“你越是離不開我,越需要我,我就越高興。”

鶴辭:“???”你說啥?

他被帝闕這危險發言驚到了!居然是這麼想的麼?不會覺得什麼都不會的伴侶是個麻煩嗎?

趁著鶴辭呆愣住,帝闕乾咳一聲,彎腰撿起了那已經閉口的黑色扇貝,指尖發力將它輕鬆的撬開,乾乾巴巴的說道,“其實,這東西咱們也可以生吃。”

但他滿腦子都想著,不知道鶴辭會怎麼想自己說的那番話。

剛剛那一瞬,帝闕特彆想讓鶴辭接受真實的自己,雖然他現在也找不到自己到底是什麼模樣了。

“嗯!?”鶴辭想起那蠕動扇貝還是熟肉的觸感,渾身一抖迅速後移,“不不不!還是熟的好吃!”

抬眼撞進帝闕含笑的雙眸,鶴辭後知後覺的意識到自己反應過激了,欲蓋彌彰的指了指海岸,“我還是回去等你吧。”

看到鶴辭成功被帶偏了思路,帝闕鬆了口氣,又不免感到失落,“一起回吧,要漲潮了。”

海水慢慢上漲,將暴露出來的海床與礁石再次掩蓋住。

其實在解決晚飯前,最重要的是住宿問題,剛剛鶴辭正準備拿出帳篷露一手,轉頭就發帝闕在沙灘上直接用異能造了個冰屋。

為此鶴辭還擔心他異能透支,強硬的用自己的異能給帝闕“充了個電”。

今天似乎又多了解了帝闕一些,他生活上真的很講究。

為此鶴辭還深思了一會,得出一個結論:帝闕把洞穴都貼上冰牆,不是因為閒的慌?而是因為他喜歡??

嗯,肯定是。

此時帝闕正在熟練的處理螺肉,一番操作後冰板上隻剩下了白嫩的肉片,鶴辭一邊觀摩,一邊隨著帝闕的講解,用借來的小本子記下各種螺的特征。

就是當帝闕準備處理扇貝時,鶴辭不自覺的後退一步。

他對扇貝有心理陰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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