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還不放開我嗎?”
看著緊揪著自己衣服不鬆的少女,趙煜難得勾唇,麵容也溫和起來。
“你鬆開我,抱住樹乾,我下去後再抱你下去,這樣可行?”
趙煜聲線一如既往的微涼,帶著生人勿近的疏離感,至安卻聽的麵皮發燒。
是被臊的!
有種怪叔叔誘哄小女孩的既視感怎麼破?
可她明明是十五六的大姑娘了,而對麵的也不過才十八歲而已。
眼見著自己的女孩又紅了臉,趙煜嘴角的笑意繼續擴大,輕笑差點溢出唇角。
然後牽著至安的手引導到樹乾上,自己則蹲下身雙手握緊腳下的枝乾,輕輕跳了下去。
“我好了,你可以下來了。”
至安睜眼瞧了下樹下,樹影搖曳,一陣眩暈直接侵襲而來,嚇的她腿肚子發軟,趕緊閉上了眼。
“不不不,我不下去了,我害怕,我會摔死的。”至安一邊說,一邊緊了緊手臂,還不放心的十指相交疊,生怕自己一個不留神摔下去一般。
樹下的趙煜把至安的小動作儘收眼底,他竟然有些羨慕被至安緊抱著的那樹了。
不過,沒關係,很快,他的女孩兒就會回到他的懷抱中。
“你是想一個人在這兒過夜還是想我去叫你哥,然後給他解釋你為什麼會在樹上?”
“……不要。”
“那你下來。”
“不要,都不要,我也不要下去。”至安緊閉雙眼,一幅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
“那還是去叫你哥吧。”
“彆呀彆呀。”
聞聽漸行漸遠的腳步聲,至安都要哭了呀。
她哥簡直比八婆的碎嘴還要碎嘴上幾分,這要是讓他知道自己恐高還上樹嘮叨他十天半月那都是少的。
況且他來,自己不還是一樣恐高不敢下嘛!
“那我說話你聽不?”趙煜回身,眸光點點,似乎滿天星光都儘落在他眼中。
“我聽呢,你彆叫我哥來唄,我聽就是了,我就是害怕嘛。”
就恐高嘛,就害怕嘛,就身不由己啊。
這特喵兒的誰來都不頂用的好吧,不頂用就算了,沒得還多生事端!
“那你信我嗎?”
‘那你信我嗎?’話音落,至安和趙煜同時都緘默下來。
她信他嗎?
這對至安來說就像是在問她,信不信他沒有殺害自己的母親。
她信他嗎?
這對趙煜來說就是確定自己在至安心中到底是怎麼個位置。
信嗎?
說是上輩子恩怨已了,可至安心中依舊有芥蒂不是嗎?
信嗎?
對方的遲疑,沒有回答對於趙煜來說就是最好的答案。
“你看我,不要看下麵,你隻要朝著我跳過來就好,相信我,我會接住你的。”
趙煜掩下杏眸中一閃而逝的幽深,語速依舊不急不緩,麵上也並無異樣。
至安張了張嘴,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她跟一個仇人矯情犯的著嘛?
大不了就摔個骨折啥的,怕個錘子!
這麼想著,至安猛然鬆手,眼一閉心一橫直接就跳了下來。
我滴個乖乖!
這往下跳呢怎麼不得往下瞧一眼嘛,咋就盲跳了?
好在趙煜的目光從沒離開過至安,察覺到至安要往下跳趙煜淡灰色的瞳仁瞬間收緊,然後快步朝右手邊平移了過去。
在至安落地之前接到了她,雙臂使力,卸去了一部分下墜的力道。
“瞧~,我就說我能接到你吧!”
趙煜清泠的音色一如既往的疏離,至安卻詭異的聽出了淡淡傲嬌和寵溺。
夏日衣衫單薄,她甚至感受到那厚實而有力的手掌上粗糙的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