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 33 章(1 / 2)

燎原 不問三九 7649 字 9個月前

陶曉東沒這麼朝人身上使過勁,這次是真上心了。他是個挺怕麻煩的人,尤其在感情上。所以這麼多年沒有過什麼太交心的感情,這幾年更沒有了,就像他說的,覺得跟二十幾歲的年輕人有代溝了。

湯索言比他大兩歲,方方麵麵都優秀,對陶曉東來說他們甚至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如果放從前他心裡就算多有想法也不敢表現出來。現在有光明正大的機會了,他必然得抓住,錯過了就不是陶曉東了。

用田毅的話說,心眼兒多卻比誰都真誠,招人喜歡。

湯索言下午還有事,陶曉東沒給他貼上膏藥,那東西有中藥味兒。他隻托著湯索言的手給焐了半天,焐熱乎了搓搓揉揉的,在穴位上適度按著,把湯索言整隻手都搓熱了,連那片疤都熱了。

湯索言得回去了,陶曉東最後按了幾下,拇指在那片疤上無意識地刮了刮,然後鬆開手,說:“那我回了啊,你忙完打給我,我這段時間都沒什麼事兒。”

“不忙完也給你打。”湯索言放下袖子,袖口的扣子慢慢扣上,跟他說,“回去開車慢點,路況差。”

“好嘞。”陶曉東衝他點頭,笑道,“辛苦了湯醫生。”

所有醫生都辛苦,為了讓其他人在世界上能活得更長久更安穩。陶曉東對醫生永遠尊重,這是個不平凡的職業。

湯索言說:“本職工作,沒什麼辛苦的。”

他晃了晃自己的右手,左手揉了揉右手腕,帶著笑意跟陶曉東說:“舒服了。”

“舒服就行,”他這樣說陶曉東聽著可挺開心,“下次我多給你揉一會兒。”

湯索言還想說點什麼,但是看了眼時間,確實該上去了。於是歎了口氣:“還想跟你聊會兒,但來不及了。”

“快走。”陶曉東又開始攆人,最近每次打電話他都這樣,說兩句就讓湯索言趕緊掛,他朝湯索言擺擺手,“想聊等你忙完隨時找我聊。”

他倆關係發展得太快,上次活動回來本來兩三個月幾乎沒見,也沒太聯係。可之後陶曉東去醫院送了幾天飯,不知道怎麼著突然就變成現在這樣了。

好像原來隻是走走停停散著步,這突然坐上高鐵了。

陶淮南還在家裡操著不該他操的心,吃完晚飯問陶曉東:“哥你跟湯醫生到什麼階段啦?怎麼不約著吃飯了?”

“我以前都沒發現你這麼惦記我。”陶曉東往他嘴裡塞了片橙子。

這段時間家裡冷,遲騁天天讓陶淮南穿厚的毛線襪,陶淮南自己偷著脫。遲騁洗完碗端著碗水果酸奶過來,看他光著腳,碗往他手裡一放,去房間找襪子。

找了一趟沒找著,出來問他:“襪子呢?”

“不記得。”陶淮南吃著酸奶拌的水果,盤著腿把腳壓在腿下麵,說,“不冷。”

遲騁過來撥開他,在他旁邊的抱枕底下找著襪子,給他穿上。陶淮南腳搭人腿上,給他穿襪子老老實實的。

陶曉東看著他們倆,天天看他們這樣已經習慣了。但是最近自己心裡有點要打春的意思,這會兒看著他倆就感覺出點不對勁來。

但也不打算多問,當哥的插不上手,管不了就乾脆彆問。

而且陶曉東本來也有私心,這個世界上除了他這個哥,陶淮南隻跟遲騁最親。

“問你呢,哥。”陶淮南用穿完襪子的腳碰碰他哥胳膊,“怎麼不跟湯醫生吃飯了呢?”

“湯醫生忙。”陶曉東把他腳拿開,順手在他小腿上拍了拍,陶淮南穿的毛絨絨的睡衣,摸手裡熱乎乎的。

陶淮南說“哦哦”,說完站起來要走。

遲騁抬頭看他:“困了?”

陶淮南說:“沒有,我上廁所。”

他去廁所了,陶曉東跟遲騁說:“學習彆太累,我昨天看你十二點還沒睡。”

“沒事兒哥。”遲騁說。

“彆有壓力,不要求你們那些。”陶曉東說。

“我知道。”遲騁點頭,“我有數。”

遲騁成績好,從小就聰明。陶淮南也聰明,但是眼睛的原因,成績就一般般。陶曉東又沒讓他去特教學校,這麼多年他一直讀的普通學校,讀起來更吃力一些。陶曉東沒想把他放在一個特殊環境裡,他更希望陶淮南能在普通人群中生活。

盲童上學是個挺麻煩的事兒,需要家裡付出很多,不隻是費用方麵,還要花很多額外的精力。陶淮南有遲騁,從小一路跟著他,陶曉東也省了很多心。

彆人家就沒這麼幸運,出於各方麵考量,隻能把孩子送進盲人學校,從小接受盲教,以後按照盲人特有的幾個方向去工作生活。

最近陶曉東又掏了筆錢,幾家小學初中和盲校合作,在普通學校裡開設特教班,讓那些視障兒童也儘可能接受普通教育。盲童進普通學校其實不容易,需要設備支持,書本試卷教輔用書都要是盲文,基礎設施也得額外鋪開,這方麵的錢陶曉東每年都要花很多。

大黃如果知道了就每次都從店裡走賬,所以陶曉東很多時候都背著他,不讓他知道。

大黃也問過他,這麼投錢砸出去連點水花都沒有,你圖什麼。

陶曉東說我也不知道圖什麼,圖我比他們活得容易吧。

他爸中年開始漸漸轉盲,他弟弟從小就看不見,所以陶曉東比彆人更知道盲人活著不容易。

人活著都不容易,但總有人比你辛苦很多。

陶曉東在普通人裡都算活得容易的,一雙神仙手,勤快點趕十來天圖,能掙七位數。對大部分人來講,他乾的活和他收的錢,聽著跟搶錢似的。

就這也還是常年有人排著隊往他手裡送。

這段時間湯索言忙,陶曉東也沒事乾,所以天天踏踏實實在店裡趕工乾活。大黃看不下去了,給他放假,不讓他乾活了。

旁邊紋身師說:“那我也想放假。”

另外一個也說:“我也要放。”

“當著客戶麵,說得跟我不給你們放假似的,祖宗們啥時候不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陶曉東不管事,店裡的事都是大黃管。

陶曉東也不插話,隻說:“我再乾兩天活我也歇了,這周末我就不來了。”

“就要去就要去。”迪也離挺遠也得接一句,“我就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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