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1 / 2)

到目前為止林敬也身上清清爽爽, 沒有半點被信息素影響的跡象,雷恩看起來卻不是特彆平靜,比他自稱生理期紊亂那兩次情緒激動得多。

染星號是秘密來訪, 所以夜羽當然不能大張旗鼓地為他們張羅接待住所,戰艦上的絕大多數人員依然留守,且處於戰備狀態,導致林敬也悄無聲息地把雷恩領回艦長臥室, 其過程中運用的潛行技巧可不比跳蔚藍牆少。

雷恩的偽裝裝置被扯下去了, 然後他也沒等拿回來就直接開打,等打完,那可憐的頸飾已經土裡血裡滾了十八圈, 被雷恩嫌棄地一腳踩碎。

艦上倒是有備用的,可今晚依然得暫時金屋藏嬌了。

腦子裡蹦出那四個字的時候林敬也差點破功笑出來,但隨即又陷入了嚴重的擔憂。

一身血汙的艦長難得沒有第一時間衝進浴室,而是拽出了緊急醫療箱,先拿掃描器上上下下對著雷恩檢查了個遍。

還好,林敬也鬆口氣, 不會有任何永久傷害,不然的話他還在乎什麼隱藏,直接就去找厲冉冉了。

這期間雷恩看他的眼神就一直很不對。

這位元帥抱著雙臂,靠著牆,十分不悅地說:“你身為下屬,保護長官不利, 你說——”

他拉長聲音, 林敬也把醫療箱塞好,無可奈何地站起身:“七次了嗎?”

雷恩一臉的算你識相,殘酷表情還沒擺完已經被林敬也拖進了浴室。

浴霸燈一開整個暖洋洋的, 再加上舒適的熱水,足以讓煩躁的心情慢慢平和。染星到底是戰艦,空間有限,所以艦長的浴室也不可能大到哪裡去,站兩個成年男人稍微有點勉強。

導致林敬也幫雷恩脫衣服的時候像極了投懷送抱。

於是雷恩自然而然抬手,環住了眼前人的腰。

林敬也還在和雷恩的頭發較勁,他之前是盤了發的,而且發髻還不簡單,裡麵左捆一道右紮一條,結果在之前被弄亂大半,一個不注意就纏成了一團,再碰上一個梳頭隻會馬尾辮的林敬也,很快那團柔軟白發就變成了貓咪手裡的毛線球。

這倒與強迫症無關,實在是頭發打了死結也不能不拆啊!偏偏這是長在雷恩頭上的,不是什麼可以暴力拆卸的機器,林敬也極其專注地研究著,甚至不大一會兒額頭都浮了一層薄汗。

他和雷恩的頭發較勁,雷恩則摟著他的腰愛不釋手,左邊胳膊環一下,右邊胳膊再圈一下,來回反複玩得不亦樂乎。

溫熱的水流打濕了兩人身上還未褪儘的衣衫,地上的水流從紅變粉,最後回歸透明乾淨,而林敬也終於戰勝了雷恩的頭發,把毛線團變回了柔順白發,還用香波護發素仔仔細細洗了好幾遍,並且沒忘記把臟衣服扯了丟出去,打過架的衣服了,一會兒得拿去消毒。

修長的手指在發絲穿過,指腹緩緩揉搓頭皮,雷恩眯著眼睛,享受得心安理得。

等眼前的雷恩又是乾乾淨淨皮膚白……呃,紅潤的雷恩,林敬也終於長出一口氣,覺得渾身都舒服了。

然後他忽然發現雷恩和他貼得非常近,呼吸似乎遠比熱水熾烈,並且……

林敬也有那麼點懊惱地偏過頭,並不敢去看擠在他們中間的某樣東西是什麼,偏他還有個一有事兒耳朵先紅透的毛病,縱然麵色平靜,可惜鬢間豔色將他完全出賣。

雷恩現在雖然不算發燒,但緩慢撫上他脊背的手掌依然燙得他一哆嗦。

而且癢。

但並不是背上癢,更像是心理的。

所以他一時竟不知道自己是因為情況特殊才做好了準備,還是根本就是在主動期待。

他安靜等著雷恩下一個動作,但他等了好半天,得到了一個熾熱但輕柔的擁抱。

屋子裡滿滿的巧克力味道,甚至雷恩將鼻尖湊到他頸窩,深深地呼吸著他的氣息。

但也僅止於此。

雷恩不動,林敬也就任由他擁抱著,安安靜靜的浴室裡隻有淋漓的水聲,他抬手輕輕順著那頭剛被他清洗過的白發,半晌聽到雷恩有些急促低啞的聲音:

“你出去吧。”

林敬也的手微微頓了頓,帶著幾分戲謔,意有所指地回答:“元帥,您確定?現在您似乎正是用人之際。”

用人之際,重音。

伏在他肩上的男人低低地笑了起來,因為貼得近,林敬也覺得自己的心跳被他胸腔傳來的震動帶得顫抖了起來。

但雷恩笑著回答:“出去吧,我自己處理,我不想這時候碰你。”

林敬也:“為什麼?”

他感覺到雷恩抵住自己腰背的手正帶著某種壓抑的戰栗,他能夠清楚地感受到雷恩對他的渴望,這個人並不會滿足於一兩個巢,他瘋起來的時候是能領著艦隊直衝敵人大本營的天穹之劍,那雙藍色的眼睛深處是刀山血雨裡闖過後留下的暴虐,是征服者攻城略地的野心,與他的性彆無關,隻因為他是雷恩·楚,那個未嘗敗績的神話。

這就好像是暴君忽然忍住了征伐的本性,艱難地披起了君子的外皮。

“為什麼?”林敬也固執地問,他語氣平靜冷淡,仿佛僅僅是在理性商討戰術。

——他從來不是一座等待統治的城池,他也不是懵懂無害的獵物,從本質上來說,他是另一個冷靜到可怖的獵殺者,雷恩從未戰敗,難道927的艦長就有過了嗎?

忽然間雷恩驟然發難,他幾乎是全力將林敬也抵到了牆邊,機械右臂被他輕易拆除,順手就擱到了浴室裡專門準備的隔板上。

林敬也隻挑眉看他,在這種近乎無聲的邀戰中,他嘗到了巧克力的味道。

——是個濕漉漉的、帶著甜香的輕吻,淺嘗輒止,似乎擔心追得太緊會落入圈套。

“你以為你下次躲得掉嗎?”雷恩在他耳畔低語,像個勸降的惡魔,“再不服從命令,就要記到第八次了。”

林敬也側頭,用能夠正常視物的黑瞳回望著他,從容不迫地回答:“直接給您記十次,您現在罰嗎?”

雷恩謔了一聲:“那我可就真記十次了。但不是現在。”

迎著林敬也的目光,雷恩揚起笑容:“沒什麼特彆的,許你愛乾淨就不準我也有潔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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