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雷恩的無動於衷, 蘭登更是怒上心頭,當即站起大步走來,劈手奪過了那個眼鏡。
Alpha渾厚的精神壓力如同一座山, 直直向下壓去, 滿意地看著小Omega哀叫一聲暈了過去。
蘭登的信息素帶著一股麝香熏香的味道, 如果是慢慢熏染會是一股馥鬱的香氣, 很受市場歡迎, 但如果是Alpha的信息素, 還是刻意帶著壓力放出來……
熏得人冒眼淚。
雷恩:這哪來的劣質香料!不行, 我可以忍住的,我可是元帥!
“看好。”蘭登冷漠地對那兩個押送士兵吩咐。
士兵看了看倒在地上的Omega,感覺長官並沒有任何憐惜的態度, 甚至比他之前麵對那些抓來的O時還惡劣上幾分。
他們聽令把人拖到一邊的休息椅上, Omega的頭無力地歪向一旁, 長發蜿蜒垂落,可惜蘭登連看都懶得看。
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
所以長官在乎的其實是這個Omega手裡的什麼東西,而不是Omega本人?
想通了這一關節, 兩個士兵的動作也沒那麼客氣了, 隨便把人一丟就去忙了, 還是雷恩自己趁人不備悄悄挪了挪脖子——這姿勢窩得也太難受了啊!
單兵潛入這種任務真是……
他的漂亮鴛鴦眼一乾就是十一年?
有那麼一瞬間雷恩有把某腦殘挖回來鞭屍的衝動。
這特麼壓根就不是人乾的活!
遠處的走廊出現輕微的騷亂,蘭登敏銳地站起身,艦橋外有一個海德拉戰士一個黑蜂鳥戰士, 兩個人正一起往這邊跑。
蘭登:“慌什麼!”
“長官!”那個海德拉的戰士立刻報告,“出事了, 法老那幫頭發是金子大腦是屎蛋子的小偷,進夜羽軍事基地偷他們黑蜂鳥戰機的設計圖,被抓了個現行!”
蘭登臉色一沉, 那邊的黑蜂鳥戰士也說:“西提亞將軍震怒,下令包圍了法老他們的戰艦,但法老拒不承認,打算負隅頑抗,將軍讓我告訴您打開護盾,避免被波——”
但蘭登倨傲地哼了一聲,直接揮手打斷他:“我們海德拉抵抗軍從來不會縮進殼子裡當王八,這事兒太蹊蹺,我得見你們將軍。”
他心裡有一種不太好的直覺。
很多時候Alpha強大的感知會讓他們感受到身邊存在危險,這是生理優勢,經曆過星河烈火後更會成為戰鬥本能。
法老是個星寇,海德拉內部輕蔑地稱他們為星際小偷或者宇宙拾荒團夥,這群人見錢眼開甚至不要命,但……腦子還是得有點,夜羽的黑蜂鳥軍團是什麼級彆的,你法老又是什麼級彆的,偷人家軍事機密那不是上門找死?
莫非……這群星寇已經被回聲單元入侵了?!
蘭登驚得後背都出了冷汗,他大步走出旗艦,果然看到地麵平台處許多特種戰士搭起重炮,對準了法老的旗艦。
其他的黑蜂鳥正魚貫而出,因為星寇團隻有旗艦降落停泊了,其他的一看要變天,當即調頭就跑。
這也不是他們無情無義,星寇的規矩就是這樣,他們不是戰士,也不會有那種拚死營救戰友的骨氣,他們一切以生存為先,除非營救成功率極高。
黑蜂鳥團團包圍,法老的旗艦沒有逃離可能,蘭登一眼看到全副武裝的西提亞,她也看見了這位指揮官,點頭打了個招呼。
蘭登:“到底什麼情況?”
西提亞意味深長:“一夜不長,但能發生很多事。”
蘭登:“有回聲痕跡嗎?”
女人搖頭:“還不知道,說來也是讓您看笑話了,有幾個夜羽的長老居然和星寇勾結。”
蘭登心底的怪異就更濃了些:“一國核心領導層,他們勾結星寇有什麼好處。”
“就是啊。”西提亞無奈歎氣,“大概安生日子過久了,連自己是誰、該做什麼都不記得了,法老手裡不是有金靈族才能打造的晶金嗎,已知宇宙裡最堅固的金屬,產量低得可憐,即便與金靈那邊交好的聯邦,每年花大價錢進口的晶金也隻能勉強滿足精銳軍團的需求。”
她的語氣忽然變得有些飄忽不定,似乎有些許猶疑和迷茫,她說:“我們曾經是最早一批揭竿反抗帝國□□的勇士,先輩們遺傳給我們的基因裡本該寫著反抗壓迫、尊重人權,可現在的夜羽……”
蘭登眯眼看了看她,這位夜羽的戰神忽然嘲諷地笑了笑:“喊著最漂亮的口號,做著與昔日暴君一樣的事,是帝國時代已經過去太久了,所以都不記得自己是怎麼來的了嗎。”
他們同樣該是反叛領袖,但區彆是夜羽曾對抗銀河帝國殘酷的等級尊卑與強製匹配,而海德拉……
不知怎麼,蘭登覺得西提亞那明明是嘲諷如今夜羽高層的話字字句句都像捎帶了自己。
“將軍,情況不對。”一個黑蜂鳥忽然過來,看了一眼蘭登,西提亞卻沒在意,直接讓他大聲說,於是這個戰士彙報,“邊緣星區監測到不明艦隊信號,從那邊逃跑的星寇迎麵撞上對方的主炮,現在正屁滾尿流往回跑。”
蘭登心裡像是徹底砸進一個大秤砣。
他那不詳的預感坐實了!蘭登不再猶豫,立刻冷聲道:“是聯邦艦隊吧?看起來你們夜羽的信號攔截技術不太行,麻煩將軍現在把人給我,不然聯邦的艦隊衝進來把他就走,那這片風格獨特的中心區大概就得重新請人設計了。”
西提亞卻好像半分都不緊張,回答:“蘭登閣下,在聯邦眼裡,您的名字才是高掛黑色通緝令榜首的,反叛軍頭目就隻帶這麼幾艘戰艦,您是不是更該準備選個繼承人?”
蘭登的表情明顯地扭曲了片刻,他身上開始溢出強橫的信息素,空氣裡彌漫著濃鬱到嗆人的麝香,其餘人下意識後退了幾步,唯有離得最近的西提亞不為所動。
麝香的氣息忽然被一道尖刀般的信息素衝散,那是一種草木的味道,是茂盛的蒿草被園藝師無情切割後留下的那種直往鼻腔鑽的熾烈氣味,是灌木叢死亡前最後的背水一戰,也是焦土下的根係那生生不息、柔韌又鋒利的味道。
兩個S級Alpha比拚信息素的結果並不好看,他們兩個或許問題不大,周圍的士兵可慘了,片刻後他們慢慢收回各自的精神力量,算是各退一步。
西提亞:“攔住聯邦艦隊,事成後人你隨便帶走。”
夜羽沒有重型戰艦,黑蜂鳥軍團戰力驚人,但聯邦的戰艦也太過龐大,就算能贏,黑蜂鳥的損失也會相當可觀。
蘭登扯了扯嘴唇,倒也沒有拒絕,當即下令他的艦隊準備迎戰。
“長官,聯邦來的是個中型星艦,好像星環長城上的曙光守衛。”
艦隊很快彙報了信息,這是個好消息,曙光守衛軍不是個突進部隊,他們的本職是駐守長城,主動出擊的戰力並不高,在反叛軍十幾艘星艦的陣勢前,不算難對付。
他們沒有意識到這艘星艦的護衛艦隊不對勁。
領航旗艦確實是曙光的防禦型戰艦,但圍繞她的護衛艦隊,是天穹之劍。
“呦嗬,反叛軍啊,優質軍功包郵送貨上門,快給我接收啊!”
護衛艦隊的艦隊長是位大校,A級的Alpha欒宇珊,從前是雷恩自己戰艦上的武器指揮,一開始說把她調動到另一艘戰艦,她還老大的意見,等發現去的是染星號,立刻爬牆投奔考官哥哥,估計雷恩綁都綁不回來了。
都說最高指揮官就是一支隊伍的靈魂,跟著天穹之劍雷恩·楚的人,沒有正經推戰線的常規指揮官。
那一隊護衛艦瞬間扔了領航旗艦,一溜煙衝向敵人,看得曙光守衛軍的這位艦長滿心滄桑、滿臉寂寞,認真回憶自己什麼時候得罪過Z中將,我好好一個規規矩矩的艦長,怎麼就要被派來和天穹之劍這群瘋子打配合。
“給老子直衝中央星區!”那位艦長悲憤咆哮,“最大速度!不進曲速就行,我撞死那幫蒼蠅糞球!”
屬下們齊齊翻白眼,怪不得是會被Z中將派來和天穹之劍打配合的艦長。
“指揮官閣下!”
蘭登很快接到了屬下們的戰報,從一開始的運籌帷幄,不大一會兒就變做了驚惶。
“指揮官,那是……那是天穹之劍的護衛艦!”
“長官不好,那艘旗艦、那艘旗艦不是曙光的普通巡航艦,是Z那個瘋子的直係部隊!”
Z這個字母對反叛軍來說意義重大,就像“幽靈”的名字之於全體星寇,是個恨得牙癢欲把對方挫骨揚灰、卻無計可施的存在。
白色戰艦的舷號前方印著一個鮮紅的“Z”。
她一路護盾都懶得開,憑自己皮厚,硬生生從黑蜂鳥的編隊裡衝出,撞得那些戰機七零八落,而蘭登的艦隊迎麵撞上了天穹之劍護衛艦隊的炮擊。
所謂禍不單行,從後方猛衝過來一個飛羽特戰隊的成員,來不及落地就喊:“將軍不好了,特殊房間裡那位客人不見了!”
西提亞回身瞪大眼睛:“不可能,那可是鎖死的密封艙!”
蘭登的麵色已經可以掛上寒霜,夜羽現在哪還有彆的特殊客人,他帶著慍怒斥責:“你們當那是什麼人了,林敬也是個帶著破運輸艦就能打得敵人聞風喪膽的‘幽靈’,你們以為找個屋子一關就萬事大吉?那支艦隊百分百是他的部隊!”
西提亞凝眉不語,蘭登也不想等她說什麼,立刻轉身向自己的期間走去。人估計抓不住了,但至少不能讓那些派出去的星艦就這麼被個護衛艦隊給剿了!
“建議將軍至少守好染星號。”蘭登頭也不回,冷漠地提醒了一句。
……
蘭登離開劍橋後,那股霸道的Alpha氣息漸漸散去,屬於Omega的甜香氣味就開始浮現。
被S級Alpha這麼一刺激,驚恐會讓Omega的信息素大量泄出,不過有抑製手環,反叛軍的看守戰士隻覺得好聞,並不會被影響。
艦橋裡的Alpha都不由自主地靠近了些許。
那個Omega還處於昏厥中,柔軟的栗色長發散亂一身,雖然狼狽卻是那種不經意間的脆弱,就像一隻重傷落入獵網的鶴,連悲鳴都已經都做不到,隻有那漂亮的長羽與瀕死的淒美。
尤其是他的手腕還無知無覺地從扶手上垂落,那骨節分明的白皙手指仿佛有種隨手就能折斷的脆弱。
這麼一個活色生香的Omega躺在麵前,任人觀賞,沒點想法的簡直就不是Alpha。
他們猶豫地看向彼此,卻誰也不敢先上手。
“呃,你們忘了昨天那個……”
“可蘭登閣下不喜歡他,也沒有先用一次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