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有中下意識否認自己犯錯的心理,仿佛他一犟到底,就能挽回本就不存在的顏麵。
所以他和林敬也關係越來越淡漠,到最後琳和林敬也親如母子,他像個路人甲。
因為他不敢靠近林敬也,在這個過早褪去幼稚麵容的孩子身邊呆的長了,他就會認識到他過去是多麼可笑卑微。
林敬也以Beta之身成就蔚藍第一人,與聯邦傳奇的元帥並肩走向星艦時,是林路最後一層遮羞布被撕爛的時候。
唯一讓他稍稍安慰的是琳也不知道這事兒,林敬也在蔚藍時期可是連教官都騙過了,單看這事兒,真不怪他不夠關愛孩子。
他自嘲地想,老子怎麼跟古代老封建帝王似的,霸道不講理,並且打天下容易,守天下一塌糊塗。
一直是琳在暗處處理那些讓他頭大的明槍暗箭,他負責在前麵繼續挖礦。
許多年前他以為自己找了個賢內助,直到林敬也十五歲那年,他和林淨然一起遭到了星寇的襲擊。
那次琳和他開誠布公坦言身份。
琳是“黯淡星辰”。
她是位已經光榮退役的特工,本來活躍於北十字大星區,負責探查北十字黑市的貿易往來和經濟走勢。
林路當時震驚,後來又覺得怪不得,怪不得公司遇到的那些在琳手裡像小孩過家家一樣好對付。他自己知道自己暴發戶、沒文化,財務報表都看得雲裡霧裡,要不是有琳和琳給他選的秘書,可能會計做假賬他都看不出來。
“我的職責和權限更偏向於經濟行業,我還退役了,現在我能動用的資源不多,前線又占用了黯星網絡的大部分軍事力量。”琳頭一次顯得有些憔悴,“我找不到敬也和小然具體被哪一方勢力、帶到了哪裡。退役的黯星也還是有些餘光的,我都查不到,我不指望聯邦的普通治安部隊。”
林路當時癱在地毯上,六神無主。
“我很失望。”琳低聲說,“他們本不該遭遇這些的,都是因為你。”
後來琳動手得並不低調,他一直知道琳開始在公司做一些自己的謀劃,但林路已經不想管了。
他有點破罐子破摔的心思。
直到琳從他手裡奪走了林氏集團的實際控製權,林路忽然覺得心口的大石頭消失了。
當然,為了老臉,還是得擺幾天震怒臉的。
可惜當時被琳一句話問懵了,效果有點打折扣。
他的思緒被琳的視頻通訊打斷,那邊的女人再次露出那中嚴厲而肅殺的眼神,林路覺得這目光看得自己像個不寫作業被教導主任抓住的差生。
“乾嘛!”他惡聲惡氣地吼。
“老兔崽子。”琳淡漠地說,“小然失蹤了。”
林路一個倒仰,好在琳及時補充:“與你無關,這回是大事。”
但與他有關沒關林路都是真的炸了:“操他媽,小然不是在蔚藍嗎,怎麼失蹤的?”
“這就是我要和你說的。”琳冷聲道,“黎江院長與我聯絡,他認為小然的失蹤並不僅僅是為了製衡前線的敬也,甚至敬也他們太遠,幾乎沒有任何製衡的作用,工程學院的係統有非法登入的痕跡,你猜實驗室大門上留下的是誰的指紋?”
林路知道自己腦子不好,但不至於蠢到這都猜不出來。
“他大爺的!哪來的鱉孫要嫁禍咱然然?”
“黎江院長說,這個事有確鑿證據,壓消息可能不行,會上報議會與軍部,即便斐迪茨上將等人會看出是嫁禍,但有可能會讓雷恩元帥的政敵抓住作為把柄,進一步借機插手天穹之劍。”
林路也明白,有個疑似“叛國”的弟弟,林敬也八成會以避嫌調查等名義被調離前線。
他們家不是世代功勳的維默爾家族,這對林敬也來說將會是致命的,一旦有政敵以此發難、占據輿論製高點,可能會把他困死在薩爾緹安終身。
“聽著老兔子,我要你做一件事。”
大約半個小時候,幾乎所有的媒體都在播放一個視頻。
視頻裡剛被老婆奪權的前林氏集團總裁林路正在憤怒咆哮:“他媽的暗算老子你衝老子來,綁架我兒子算個屁本事,臭不要臉老流氓,你他媽要贖金就算了,這他媽啥條件,讓老子穿兔女郎製服公開跳鋼管舞,你咋不和太陽肩並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