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野有點鴕鳥心態,遇到事立刻就躲,再不行就想去死,徹底逃避。
這個心態就有問題。
吃飯的時候林野就心事重重,也沒怎麼吃東西,周丞堯主動握住林野的手,揉了揉,“彆緊張,有我在。”
林野喝了一口水,他突然心跳的飛快,跳的恐慌,讓他有些惡心。這個症狀上一次發生在母親去世的時候,他恐懼,萬分恐懼。
他要吃大量的藥才能鎮定,才能讓自己從恐懼中脫離。
“不想去的話,就不去了。”周丞堯也沒有逼林野。“決定在你。”
“去。”林野坐了一會兒起身把車鑰匙還給周丞堯,“我現在開不了車。”
上車之後,林野朝周丞堯要了一支煙,他打開車窗點燃煙。轉頭看向窗外,他狠狠抽了一口,他必須得麵對。
他想和周丞堯走下去。
一支煙抽完,林野掐滅煙頭把車窗關上,從背包裡找到薄荷糖扔進嘴裡咬著。略長的劉海垂下去,遮住了他的眼。
周丞堯一直不攔著他抽煙,是林野的精神狀況在大多數時候,需要那麼一支煙救命。他不敢攔,林野沒有什麼發泄途徑。
前麵紅燈,周丞堯停車握住林野的手,放到嘴邊親了下。
“我在,你要相信我。”
不是埃文的醫院,是市中心醫院。林野先做了一套全身的檢查,才去見精神科醫生,周丞堯沒陪著進去,他在走廊裡靜靜坐著。
期間周成鍺發了條短信,“晚上回家吃飯。”
李飛也發了一條信息,“去雲南怎麼樣?現在雲南的天氣不熱,正合適。”
“去雲南。”
周丞堯不想去什麼海邊,把林野曬黑了他跟人急。
彆人糙不糙他不管,他不準林野糙。
下午六點,林野從治療室出來,他的表情很平靜。一雙眼漆黑,又霧蒙蒙的,周丞堯起身把手機裝回口袋,走到林野麵前。
林野把單據遞給周丞堯,抬眸,“排除精神分裂,可能是抑鬱症。”
沒有什麼精分,他是嚴重的抑鬱症,林野有自殺傾向。其實症狀很典型,林野也沒有刻意掩飾過,周丞堯剛認識林野的時候,他的狀態離死就差一步。
林野扯了下嘴角,笑道,“我吃了半年治精神分裂的藥,可能導致抑鬱症嚴重。”
藥物導致,還有他本身精神狀態不好,生理加心理。
林野忽然覺得自己是個傻-逼,活的渾渾噩噩,他有些難過。如果自己早點去大醫院治療,也不會亂吃藥。
抑鬱症不是完全的心理病,也有生理原因。
“不是精神分裂就好。”林野揉了一把臉,仍在笑,“抑鬱症不會攻擊人,也沒有暴力傾向,比精神分裂好。”
周丞堯揉了把林野的頭發,猛地把他按進懷裡。
“我有三次想要自殺。”
周丞堯抱緊林野。
“第一次是退役,第二次是我父親去世,第三次的時候遇到了你。”林野的聲音很平靜,“沒事的,隻是傾向,我不會自殺。”
醫生說你閉上眼,你往前看,前方路上有你想要的嗎?
他看到了周丞堯。
這個世界上唯一的光。
“我舍不得你。”林野不顧來往的病人和醫護人員,他抬手抱緊周丞堯,說道,“我很幸運,我遇到了你。”
被李洋掛微博上輪的時候,林野躺在床上什麼都不想做,反駁都覺得累,特彆累,他那一刻想離開這個世界。無依無靠,沒有牽掛,走就走了。
沒有存在感,沒有在這個世界上留下任何東西。他離開,這個世界上也不會有人記得他。
他想第二天找個不耽誤彆人的地方,徹底結束。
那天,陳傑跟他打電話,周丞堯邀請他簽入KG。
周丞堯讓他去打比賽。
他是Hawk,他是K神,他曾站到過巔峰,他曾光芒四射。他的榮耀刻在他的姓名裡,他不是無名無姓。
有人記得你,這個世界上有人愛你。
你不是一個人。
拿了藥走出醫院已經是晚上,天徹底暗了下來。上車後,周丞堯打開一瓶水遞給林野,說道,“晚上去我哥那裡吃飯。”
林野抬頭,周丞堯拉上安全帶,“看什麼?”
“你哥脾氣是不是不太好?”林野扣上安全帶。
“嗯?”
林野有點慫,去周成鍺家吃飯,對於他來說就是上刀山下火海。
“我沒有其他的意思。”
周丞堯從口袋裡摸出一塊巧克力,打開包裝塞給林野,他怕林野低血糖,現在隨身帶著糖。“就是長得凶,脾氣很好。”
周丞堯把車開出去,忽然想到一件事,“你第一次見我的時候,覺得我凶嗎?”
他和周成鍺長得像。
林野抿了下嘴唇,他第一次見周丞堯是在海底撈,驚鴻一瞥,一見鐘情,林野一顆心都黏在他身上。“不凶。”
“嗯?”周丞堯修長骨節分明的手指搭在方向盤上,黑眸緩緩看向林野,嘴角上揚,“那是什麼印象?”
林野把巧克力咽下去,後味微微的苦,林野注視周丞堯的側臉,覺得車廂溫度有些高,“以前我隻知道我的性取向是男人,看到你那一刻,這個取向就具體了。”
“怎麼個具體法?”
“我喜歡的男人就長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