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麵前,無論心思多重的人都可以完全放下戒備,享受到輕鬆和愉悅。
【以前媽媽總問你什麼時候才能長大。但是媽媽忽然覺得,如果你能一直這樣下去,不長大也挺好的。】一名粉絲感慨道。
更多粉絲湧入直播間,憐愛地看著自家的小傻子。
不知哪個記者問到了那封血書的事。秦青明顯愣住了,然後回過頭看了看。
鄭橋鬆輕輕拍打他肩膀,低聲道:“這事我回去再跟你說。”
抬眸的一瞬間,鄭橋鬆本就陰沉的麵色陡然釋放出冷意。越過洶湧的人群,他看見了站在外圍的衛東陽。
這麼熱的天,那人卻穿著一件長袖黑襯衫以及一條黑色休閒褲。他立於陽光之下,卻仿佛完全不會被照亮,英俊的臉龐帶著一種晦暗莫測的神情。
他來乾什麼?
鄭橋鬆心裡一緊,銳利的目光直直刺過去。
就在這時,一名擠到前方的記者忽然推開周圍的人,從保鏢腋下鑽過,朝秦青奔來。他戴著鴨舌帽和墨鏡,看不清臉,身材高瘦,背有些駝。
他嘴裡喊著秦青,沙啞的聲音中帶著病態的癡迷。
血色薔薇?
鄭橋鬆立刻握緊把手,帶著輪椅迅速後退。
幾個保鏢伸出手去抓鴨舌帽,卻都被鴨舌帽靈活地躲開。人群在騷動,混亂已經觸發,尖叫聲此起彼伏。
鴨舌帽三兩步跑上台階,到了秦青麵前,長長的手臂伸出,去抓秦青的胳膊。
秦青嚇呆了。
這隻手瘦得隻剩下一層皮,粗壯的青色血管一條條凸起,像蛇群般盤布,大拇指留著長而尖的指甲,鉤子一般彎曲,仿佛野獸的利爪。
被這隻手抓住,扯下輪椅,肯定會傷得很重。那彎鉤一般的指甲會狠狠刺入肉裡,劃破血管……
秦青害怕極了。
被他抱在懷裡的996探出利爪,嚴陣以待。
“他喵的,白石上哪兒去了!最需要他的時候,他竟然不在!我還以為他是最靠得住的人!”996氣得嗷嗷叫。
就在這時,一個高大的身影忽然從側麵衝出,握住鴨舌帽的手腕,將對方的胳膊反剪到背後,輕易便把人壓在地上。
秦青定睛一看,頓時鬆了一口氣。
衝出來的人是白石。
鴨舌帽被壓趴,身體卻還在扭動,未曾被禁錮的另一隻手從褲兜裡取出一樣東西,固執地伸向秦青。
那是一朵薔薇花,色澤血一般豔麗,沾著清晨時凝結的露珠。有一些花瓣被擠破,暗紅汁液散發出淡淡的香氣,還有一些花瓣落在地上,變成零星的一點殘紅。
“秦青,花!”鴨舌帽仿佛很久沒說過話,聲音非常沙啞。
他戴著的墨鏡被白石撞飛,露出一雙滿是癡迷的眼睛。他直勾勾地看著秦青,腕骨被扭得幾乎斷裂,卻還是在劇烈地掙紮,艱難地伸長手臂。
“花,送給你!花!”他一遍又一遍地喊著,眼裡滿是祈求。
花枝在他手裡輕晃,執著地等待著另一個人的接納。他冒著被抓捕的危險,僅僅隻是為了這個。
把一朵盛開的薔薇親手送給秦青,這就是他全部的夢想。
白石用膝蓋頂住鴨舌帽的背,表情凶狠。鄭橋鬆擋在秦青前麵,眼神冷酷地看著在地上扭動的人。
“這人應該就是給你寫血書的變態。”996猜測道。
秦青終於從驚嚇中回過神來,轉動輪椅繞過鄭橋鬆。
鄭橋鬆連忙握住他胳膊。他默默拂開鄭橋鬆的手,固執地轉動輪椅,到了鴨舌帽跟前。
劇烈掙紮的鴨舌帽忽然變得十分安靜,淺棕色瞳仁裡的迷戀變得更加濃重。
“花!”他抬起手臂祈求。
秦青接過花,默默地看了一會兒,低聲道:“謝謝。”
鴨舌帽咧嘴笑了,病態扭曲的臉竟然顯出幾分憨傻,身體老老實實趴下,不再掙紮。夢想完成之後,不管這些人怎麼對他,是打是殺亦或坐牢,都沒關係。
白石把人拽起來,拎小雞一般送到路邊的警車裡。
衛東陽穿過人群朝秦青走去。
“為什麼要接他的花?你不知道他是一個心理變態嗎?”
記者已被忽然出現的一大群保鏢趕走,混亂的現場完全得到控製。衛東陽歎息的聲音清晰地傳入秦青耳裡。
秦青臉色還有些蒼白,眼睛裡蒙著一層恐懼的淚光。但他垂眸看著那朵薔薇花時,表情卻格外溫柔。
“無論怎樣,這朵花是沒有罪的。”他用細長的指尖輕輕撥弄了一下沾著露珠的花瓣。
衛東陽的心扉也仿佛被撥弄了一下,微微地震顫,強烈地悸動。
這麼柔軟可愛的小獵物,即使傷害了他,咬破他的皮肉,流出的鮮血竟然也可以是甜蜜的。
哪個大型猛獸能抵擋住這樣的誘惑?
衛東陽聲音沙啞地笑了,抬起頭,看見了鄭橋鬆眼裡已經快要克製不住的灼熱欲念。
白石大步走回來,那麼急切地想要守護他的寶貝。
耐心好像沒有了,隻剩下侵占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