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什麼不好,非要變成這小野種的樣子!真惡心!
楚南溟笑了笑,沒有解釋。變態的不是寵物,是人心。
“吳瑜,你可以離開了。待在這裡超出了你的權限。”
楚南溟語氣溫和地提醒一句。他對彆人的內心想法不感興趣,也並不嫉惡如仇。他隻是不想把一個心術不正的人放在身邊而已。
每一個智腦都會不間斷地向主腦發送自己的定位坐標,主腦監測到吳瑜所在的位置屬於核心區域,超出了他的權限,已經連續給他發來幾條警告。如果再不離開,負責保護研究所安全的軍隊也會出現在這裡,把吳瑜強行帶走。
不願在秦青麵前淪落到那般狼狽的境地,吳瑜連忙鞠躬致歉,匆匆離開。
出了門,他開始小跑,如果不在規定的時間內離開核心區域,軍隊會把他送上法庭。竊取機密罪足夠判他死刑!
為什麼會這樣!忽然的降級,毫不留情的驅逐,一個解釋都不給!我到底犯了什麼錯?
吳瑜想不明白,情緒有些崩潰。
終於跑到研究所最外圍時,一直閃著紅光的智腦才終於消停下來。
吳瑜雙手撐著膝蓋,大口大口喘氣,狼狽不堪地罵了一句:“去你媽的!”
“吳瑜?”前方忽然傳來一道驚訝的聲音,“這個時間點,你不是應該在上班嗎?你是來送我的?”
吳瑜抬起頭,看見了站在路邊等車的吳彩衣。
“你為什麼沒被楚南溟選中?”吳瑜氣急敗壞地問。
吳彩衣表情一僵,沒敢答話。那個虛擬影像把她的真麵目全都暴露了,她能被選上才有鬼!
“楚南溟的電子寵物是意識捕捉器,你怎麼不早告訴我!”
短暫的沉默過後,吳彩衣開始推卸責任:“如果你早點告訴我,我根本就不會去相親!你知道我今天有多尷尬嗎!”
“意識捕捉器?”吳瑜愣住了。
他是搞科研的,不用解釋也能從名稱上猜到那電子寵物的真正用途。
剛才發生的一幕幕都在腦海中過了一遍,秦青的心臟被虛擬小人一刀刺穿的畫麵良久地定格,然後破碎。吳瑜尚未平複的呼吸又變得十分急促,雙腿軟得幾乎站立不穩。
那東西竟然能讀心!而自己的真實想法全都在楚南溟麵前暴露了!
忽然的驅逐和降級,都在此刻得到了最合理的解釋。沒有人會願意把這麼一個表裡不一,陰險狡詐的人帶在身邊重點培養。
那跟養虎為患有什麼區彆?
“楚南溟為什麼要發明那種東西!這違反隱私保護法了吧?他怎麼能偷窺彆人的內心!他怎麼能——”
吳瑜臉色蒼白地呢喃,恨不得馬上報警。
然而他卻又十分清楚地知道,楚南溟想做什麼都可以。這項新技術肯定還有更廣闊的用途和更重大的貢獻,隻是他目前還想不到罷了。
吳瑜腳步踉蹌地走到路邊,一屁股坐在候車的椅子上。
吳彩衣發現情況不對,緊張地問:“你怎麼了?”
吳瑜隻是搖頭,不願多說。如果可以隱瞞,他永遠不會讓任何人知道,自己已經失去了光明的前途。
可是秦青已經知道了,他會對彆人說嗎?
在這一刻,吳瑜由衷慶幸自己沒跟秦青撕破臉,還保持著親如兄弟的關係。等秦青從研究所裡出來,吳瑜會找他商量,請他保密。
“我累了,出來透口氣。”吳瑜抹把臉,裝作疲憊的樣子。
“爸爸媽媽會很失望的。”吳彩衣跌坐在椅子上,緊張不安地低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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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吳瑜撞開門,像是被鬼追趕一般狼狽地逃竄出去,秦青有些目瞪口呆。
“他怎麼了?”
“他要趕回去工作。”楚南溟溫聲解釋。
“你怎麼又回來了?”
“我回來是想告訴你,在外人麵前,請你表現出與我感情很好的樣子。如果有人糾纏我,也請你幫我擋掉。”
“哦哦,這不是應該的嘛!夫夫就該有夫夫的樣子,以後我會時刻維護你的形象,幫你趕走那些狂蜂浪蝶。我彆的不會,乾這個倒是挺在行的。”
秦青忽然摟住楚南溟的肩膀,把腦袋靠了過去,露出幸福的笑容。
“來,我們拍一張合照官宣一下。”
楚南溟垂眸看著秦青,臉上沒有絲毫表情。他既不接納這個提議,也沒有拒絕,就那麼無聲無息,冷冷冰冰地審視,釋放出恐怖的壓迫感。
秦青指尖一顫,連忙放開楚南溟的肩膀,把腦袋縮了回來。
不讓抱就不讓抱,那麼凶乾什麼!
楚南溟這才露出滿意的神色,繼而伸展手臂,把秦青摟住,空出的另外一隻手握住秦青的手腕。
他的胳膊又長又結實,搭放在肩頭分量十足,胸膛非常寬闊,箍住秦青手腕的五指微微用力,像無法掙脫的鐵鉗。
一瞬間,秦青竟產生了自己被關入囚籠的錯覺。這種摟抱的姿態帶著令人無法拒絕的強勢。
“拍照吧。”楚南溟淡淡說道。
愣神中的秦青這才恍惚地哦了一聲,舉起手機拍照。
起初他覺得楚南溟冰冷得像一條蛇,有些陰暗難測。但就在剛才,他覺得這個人更像是一頭獨占草原的雄獅。
雄獅喜歡圈地盤,更喜歡爭奪統治權。真實的楚南溟一點兒也不儒雅溫和,反而從骨子裡散發出一種霸道的氣息。
秦青深感自己上當了。原來他迷戀的人跟想象中完全不一樣。但不知為何,他竟覺得這樣的楚南溟更有魅力。
心臟撲通撲通一陣亂跳,秦青不得不反複告誡自己不要愛上這個沒有心的男人。
“我把照片發到我的社交賬號裡麵,你記得轉發一下。”秦青還是更習慣用手機操作。
“好。你的智腦和你的手機可以綁定。我教你。”楚南溟拉過秦青的手腕,修長指尖點開光屏,慢慢進行操作。
“綁定之後,你的手機就是智腦,這樣會不會更方便?”
極有耐心的指點,溫柔無比的詢問,體貼的舉動。不得不說,楚南溟即使骨子裡冷酷,偽裝出來的表象卻令人感到非常舒適。
秦青差點又被迷住,愣了幾秒才點點頭。
“好了,你發照片吧。”楚南溟放開這隻纖細的手腕,指尖微微撚動,回味那過分細膩的觸感。
秦青連忙把照片發出去,配文道:【新婚快樂!】
楚南溟馬上轉發,並沒有寫下自己的心情。對他來說,這隻是一種程序而已。
社交網站一下子流量爆表,有人祝福,有人質疑,有人嫉妒地哀嚎,還有人試圖調查秦青的私人信息,把他的所有黑曆史都挖出來。
但這些不懷好意的人馬上就發現,秦青的私人信息竟然變成了高度機密,一旦對他展開調查就會收到主腦發來的警告信。
所以說,秦青真的和楚南溟結婚了。隻有楚南溟的配偶才能享受這種待遇!
網絡上有關於秦青的一切都被清空,包括他以前犯蠢去雲家大宅蹲點的事。
但很多人還記得那件事,於是紛紛給楚南溟發送私信。但楚南溟的社交賬號隻是一個擺設,那些私信放著放著就自動刪除了,從來不會被看見。
楚南溟的一位科學家朋友直接把私信發進他的智腦,提醒道:【據我所知,這個秦青喜歡的人是雲驚寒。你要小心,彆被他騙了。】
楚南溟對此全然不在意。
他站起身問道:“需要我送你回家嗎?”
為了營造婚姻幸福的假象,他不介意演幾場戲。
秦青差點就答應下來,好在他及時想到自己正在扮演的角色。
“不了,我想去醫院看看雲驚寒。你能掩蓋我的行程嗎?如果消息傳出去,對你的影響很不好。”
秦青仰頭看著楚南溟,眼睛裡滿是渴望和哀求。
“我會幫你安排,請稍等。”
楚南溟沒有一絲不悅,隨手刪掉科學家朋友的私信,快速發布了幾條指令。
與此同時,在城市中心最高檔的一家醫院的頂樓,一名醫生把一位穿軍裝的女人帶到自己的辦公室。
“雲上將,我有一個好消息要告訴你。”醫生用抑製不住的興奮語氣說道。
“哦?什麼好消息?”女人眼睛一亮,追問道:“我哥哥快醒了嗎?”
然而在無人可見之處,女人背在身後的手卻猛地握緊,爆出幾條青筋。
很明顯,她並不為此感到驚喜。
“不,不是快醒了,但也差不多了。楚教授發明了一種意識捕捉儀,據說能夠促進植物人大腦的修複。我們最近購買了一台,給雲軍長裝上了。我也是分析數據的時候才發現,雲軍長他隻是身體不能動,眼睛睜不開,但事實上,他的意識是完全清醒的!”
醫生指了指懸浮在空中的一塊光屏。光屏上顯現出一個躺在病床上的男人的身影。
“雲軍長根本不是植物人,他隻是被困在了這個軀殼裡。我們要加強他的意識,讓他重新掌控這個身體。所以我想請雲上將給我更多資金,讓我能從楚教授那裡購買到更好的設備。”
醫生滿懷期待地看著女人,雙手不自覺地搓了搓。
雲驚寒的妹妹雲易行緩緩走到落地窗邊,目無焦距地看著外麵陰沉的天空。
“把這個消息隱瞞下來,你收多少錢?”不知過了多久,她忽然回頭,語氣冰冷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