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6嚇得喵嗚直叫:“他喵的,你身邊為什麼總是有這麼多變態!你是不是有吸引變態體質?”
秦青氣喘籲籲地跑到出事地點,神色十分複雜地看著那些烈焰。
小區物業已經趕到,正拿著滅火器狂噴。
車裡傳來撕心裂肺的吼叫,一團人形火球在扭曲的車廂裡掙紮,卻始終無法逃離那個地獄。
活生生被燒死是什麼感覺?
秦青沒有辦法想象。他跑到路邊,對著綠化帶,哇啦啦吐了一地。
吳彩衣不知何時站在他身邊,默默遞上一瓶水。
秦青差點嚇得癱倒,連忙推開這瓶水,跑到更遠的地方。
“你怕什麼?你不是注射了解毒劑嗎?”吳彩衣笑著說道。
秦青乾嘔幾聲,嗓音微顫:“是你做的嗎?你殺了吳瑜?”
吳彩衣擰開瓶蓋慢慢喝水,漆黑眼瞳裡映照著兩團熾烈火光,眸色卻十分冰冷。她沒有回答秦青的話,隻是露出了一個滿意的表情。
於是秦青什麼都明白了。
吳彩衣是條瘋狗!她連自己的親哥哥都殺!
“你彆怕,我乾掉她很容易的。”996連忙安慰。
秦青抱緊996,僵硬地站在原地。
吳彩衣也站在原地,安靜地看著火光。
十分鐘後,消防車來了,火勢很快被撲滅。那輛慘不忍睹的車被挖掘機刨出來,消防員撬開車門,抬出一具燒得焦黑的屍體,平放在空地上。
屍體徐徐冒著黑煙,已經麵目全非。
秦青撇開頭,不敢多看。
“家屬在不在?在的話過來一下!”一名消防員大聲喊話。
秦青站在原地不動。他不會給吳瑜收屍,更不會承認這段血緣關係。
吳彩衣慢慢走過去,麵容蒼白,眼裡含淚,哽咽著與消防員溝通。她的演技真的很好。
“你看看人家的複仇。”996嘖嘖感歎,“吳彩衣對你媽媽絕逼是真愛!”
“為了報仇把自己也毀了,你覺得值得嗎?我媽要是知道我變成了這樣,她會從地府裡爬出來,狠狠甩我幾巴掌。”秦青嗓音沙啞地說道。
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他一直都很清楚。
996是野獸,更能理解吳彩衣的行為模式,但它並沒有嘲笑秦青的理智和克製。
屍體被法醫帶走了。
秦青跟去了警察局,一方麵是為自己的案子錄口供,一方麵是想打探吳瑜死亡的真相。他對警察說吳瑜有可能是被吳彩衣謀殺的。
但警察卻找不到半點可以指控吳彩衣的證據。
行車記錄儀顯示,吳瑜在正常地開車,然後猛地加速朝前衝去,臉上的表情非常扭曲,帶著恐懼和憤怒,像是看見了鬼怪,又像是看見了仇人。
車子沒被動手腳,刹車、油門、自動駕駛係統,一切都很正常。
“車裡的東西都燒成灰了,這樁案子可能會成為懸案。目前的證據顯示,吳瑜是自己撞死的。”一名警察這樣對秦青說道。
秦青愣愣地點頭,走出警察局之後半天回不過神。
吳彩衣到底是怎麼下的手?也是用毒/藥嗎?吳瑜最後那個表情很奇怪,他看見了什麼?
“是致幻劑?”秦青站在吳彩衣的車邊,看著這個女人越走越近。
一天之內兩度進入警察局,而且都被控訴謀殺罪,但吳彩衣的眼睛卻亮得驚人,絲毫不顯疲態。
“你把致幻劑做成香水,放在吳瑜車裡了?”秦青進一步詢問。對於調香師來說,這是輕而易舉就能做到的事。
吳彩衣甩著車鑰匙,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秦青知道自己猜對了。
“吳瑜最後那個表情,是在幻覺中看見了我媽?他忽然加速是想撞死我媽?”秦青擋在車門前,繼續詢問。
吳彩衣推開他,低聲說道:“是啊,所以他該死!”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秦青沉默地點點頭,轉身離開了。
“我不會感謝你,我媽媽更不會。她最厭惡的就是你們這種人。”他頭也不回地說道。
這句話像一把利刃,刺穿了吳彩衣的心臟。她忍著劇痛,用顫抖的聲音對著秦青的背影大喊:“我是哪種人,你說清楚!”
“內心醜惡的人。”秦青漸漸走遠了。
“衣衣,調香師的內心也要散發出香氣才行啊。”這句話忽然從記憶深處傳來,像絲線一般穿透腦髓,紮根在顱骨中。
吳彩衣頭疼欲裂。
內心散發香氣?
吳彩衣艱難地打開車門,坐了進去,捂著劇痛不已的腦袋,極為慘淡地笑了。她的心,大概已經腐爛了吧。
雖然報了仇,但秦青一點兒也開心不起來。他不想回楚南溟那裡,於是又來到了中心醫院。
天已經亮了,烏雲黑沉沉地壓下來,帶著一種風雨欲來的陰森感。
“……事情就是這樣。你說吳彩衣到底是不是殺死我媽的幫凶?”秦青握著雲驚寒的手絮絮叨叨地說著昨天晚上發生的事。
“你也覺得不是?那我要不要對付她?”
“什麼,她會來對付我?哼,我會怕她嗎!”
秦青一邊自問自答,一邊嚇白了臉。
996躲在床下吐槽:“你不怕她,你抖什麼?”
“我那是冷的!”秦青繞到床的另一邊,彎腰脫鞋:“不行了,太冷了,我上床躺一會兒。兄弟,你給我讓個位置。”
橘紅光芒籠罩著病房,散發出微微暖意。
秦青剛把一隻腳搭上床沿,病房的門就被推開了,卡福走進來,身後跟著護士長。
“秦先生,好巧啊,你也在。”卡福嗬嗬一笑,聲音洪亮如鐘。
秦青一隻腳站著,一隻腳叉開,保持著小狗撒尿的姿勢。他臉頰微微一紅,也跟著嗬嗬笑了兩聲,然後飛快坐回去。
卡福仿佛沒看見他奇怪的舉動,對護士長說道:“你是來打針的?”
“不,我是來給雲軍長按摩的。”護士長把托盤放在床頭櫃上。
雖然楚教授說雲軍長就算不做任何治療,身體機能也不會衰退。但該做的事,醫院還是要做的,不然他們怎麼向血月軍團收取巨額醫療費?
“我來按吧。我手勁兒比你大。”卡福脫掉手套,笑著說道。
“您會嗎?”護士長有些遲疑。
“我專門學過,你站在一邊指導一下吧。”
護士長沒再拒絕,遞給卡福一張消毒紙巾,讓他擦手,自己則打開了精油瓶子。
嗅到空氣中隱隱約約飄來的香味,秦青眸光閃爍了一下。
眼看卡福扒了雲驚寒的衣服,護士長要把精油倒在雲驚寒身上,秦青猛然站起來,大聲喊道:“慢著!”
護士長僵住了,表情有些驚恐。
“這瓶精油氣味不對,跟上次用的不一樣!你們驗過了嗎?”秦青快步走過去,奪過瓶子。
那台機器亮起紅光,籠罩了整個病房。
“我們驗過了!秦先生您要是不相信我們,可以再驗一次。”護士長早就習慣了秦青的咋咋呼呼,打開門說道:“走,我帶您去。”
秦青從床底下撈出胖貓,跟著走了出去,剛到門口又轉回來,扯過被子蓋住雲驚寒赤/裸的身體。
卡福愣了一愣,然後便欣慰地笑了。
“軍長,秦青真的很在乎您呢。您不想醒過來看看他嗎?他是中心城最漂亮的人,您一定會喜歡的。”
紅光閃了閃,慢慢變成了粉光。
卡福追上兩人,說道:“精油是醫院開的,要驗也不能在醫院驗,必須交給第三方。正好我們血月軍團組建了一個研究所,我們去軍團吧。”
護士長不敢拒絕,隻能同意。
秦青自然不會有意見。
上車之後,秦青好奇地問:“你們為什麼要組建一個研究所?是因為跟楚南溟有矛盾嗎?”
卡福是個坦率的人,笑著說道:“不,我們跟楚教授沒有矛盾。真實的理由可能有些荒誕,不知道您信不信。有一天我來醫院探望軍長,站在病床邊的時候腦子裡忽然就出現了這個念頭。有一個聲音告訴我,我必須馬上著手辦理這件事,一分一秒都不能耽誤,於是血月軍團就有了自己的研究所。”
秦青恍然大悟:“哦,原來是拍拍腦門做出的決定。”
“真任性!”996小聲吐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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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把精油送去了研究所。血月軍團勢力龐大,財力雄厚,招攬到的科學家也都是各個領域最頂尖的那批人。
醫院驗不出異常,研究所卻很快得出了相反的結論。
“這些精油是無毒的,但在特定情況下能轉化為劇毒。”一名研究員壓低聲音說道。
“什麼特定情況?”卡福上前一步,臉上露出駭人的殺氣。
秦青抱緊996,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他不是軍團的人,總覺得聽見這些秘聞不太合適。
“精油被皮膚吸收後不能照射日光,一旦照了日光就會變成毒素,腐蝕掉內臟。目前我們還沒發現解藥,致死率是100%!”
“軍長的病房沒有窗戶,照不到日光。”卡福提出一個疑點。
“不,你錯了。楚教授送來的那台機器就能發出日光。”
“你的意思是,謀殺軍長的人可能是楚教授?”卡福一根筋的大腦立刻得出了這個結論。
研究員:“……我可沒這麼說。”
秦青抱著996悄悄後退,嚇得臉色發白。
“作為楚南溟的伴侶,這些話是我能聽的嗎?”他在心裡顫巍巍地問。
“自古奸情出人命啊!”996煞有介事地感歎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