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過校長,想重新把她轉到東區,但校長說每個班級的學生都確定好了,現在轉校不利於學習,就把我搪塞過去了。”
韓母半晌不語,韓厲愈發緊張,活像是耗子見了貓。
“我現在在西區挺好的。”雲知打破沉默,“韓厲每天都會來看我,嫂嫂你彆責怪韓厲。這次是我們倆個不小心,沒經驗才上當受騙,也不全是韓厲的責任。”
雲知緊繃著小臉。
韓厲是好心辦壞事,出發點也是為了哄她開心,她生發心切,不小心就落入圈套。
韓厲桃花眼委屈垂著,攪著手指在雲知身後大氣也不敢吭一下。這要是擱以前,她媽早上來擰她耳朵了。
韓母閉眼,揉了揉太陽穴,疲倦歎聲:“那家店的地址告訴我,回頭我讓律師處理。還有,你後半年的零花錢都不用拿了。”
韓厲雖然肉痛,但這個處理方式已經算是溫和。
“醫生那邊我問過情況,你現在狀態穩定,在家治療也可以,一會兒我去辦理出院手續,家庭醫生已經聯係好了了。”最後指示,”韓厲,你幫著收拾一下。”
韓厲乖巧頷首。
韓母再次離開,一直神經緊繃的韓厲總算鬆了口氣。
雲知昨天來的匆忙,就連手機都沒帶在身上。她拿起旁邊的袋子看,裡麵放著手機房卡還有洗漱用品,看樣子特意去了一趟她的公寓,最下麵還壓著兩套嶄新的棉質睡衣,標簽都沒來得及取下。
雲知突然感覺暖烘烘的。
路星鳴是個細心的人,即使是為了給她準備東西,也沒有隨便翻開她的衣櫃。
“喂……”
耳邊,韓厲在叫她。
雲知看過去。
“你頭痛不痛?”少年低啞的嗓音帶著一抹厭棄,“對不起啊,你昨晚上給我打電話,我沒接到……”
他玩到太晚,自動關機後也沒來得及充,直到早上才看到雲知發過來的信息。
“路星鳴送你來的?”韓厲問。
雲知點了點頭。
韓厲心口堵得慌,照顧雲知本來是他的事兒,結果他一點都不靠譜,反倒是看不順眼的死對頭把他應該做的都給攬下了。
煩。
韓厲深深厭煩,煩自己,也煩路星鳴。
“我不疼的。”雲知見韓厲一直低著個腦袋,可憐兮兮的樣子和失馬犯錯時的神態一模一樣。
她不禁想伸手摸摸那頭蓬亂的頭發,可是在觸及時,立馬停下,訕訕將手收回。
倏地,韓厲握住她手腕,用力按在了自己頭發上,癟嘴說:“想摸就摸嘛,反正你的頭發被我害沒了,以後我的頭發就是你的頭發,隨便摸。”
為了讓雲知摸得舒服,韓厲直接蹲在了地上,下巴抵在床角,往日上勾的桃花眼蔫蔫半垂,瞳孔濕潤,簡直是人形失馬。
雲知忍不住把侄兒帶入最愛的大狗狗,笑容溫柔,眼神愈發慈愛。
韓厲頭發很軟,也多,發梢帶著不明顯的自來卷,亂糟糟生長著,襯著那雙英俊眉眼,像是一頭桀驁難馴的野獸。
雲知輕輕捏揉著那頭蓬鬆的發絲,眼神裡的羨慕簡直要溢出來了。
……她也好想要頭發。
雲知姿態落寞,眼看著要哭,韓厲咬牙痛下決心,“你等著,我現在就去找個推子。”
雲知一愣:“你要乾嘛?”
“剃了!”韓厲神色堅韌宛如要上梁山的好漢,“以發還發!”
“……”
“…………”
雲知十分感動,然後拒絕:“天快涼了,剃了很冷的。”
她沒忍心告訴韓厲,他長得實在是太不良了,要是再剃個頭,簡直像是剛刑滿釋放的少年犯。
此時韓母辦理完了各項手續,過來帶她離開,雲知穿好鞋,拎上包包,不放心叮囑:“不準剃頭發哦~”
韓厲沒點頭也沒搖頭,低聲道:“你回家休息,我奶奶去A城看望老同學,估計下周才回來。”頓了下, “狗……狗我幫你遛。”
雲知抿唇笑笑,打趣他:“你不怕了?”
韓厲硬著頭皮說:“堂堂男子漢,怎麼、怎麼會被區區兩條狗嚇走,你放心,我肯定會安頓好的,絕對不讓塞翁失馬受苦。”
雲知倒是不怕塞翁失馬受苦,怕的是韓厲受苦。
畢竟……
失馬對韓厲真的很熱情,好像想和他來一場跨越種族的愛情。
“雲知,快點收拾。”
韓母又在身後催促。
雲知不敢再耽誤,拿著東西過去。
“把嫂嫂的圍巾裹上,醫生說不能受風。” 韓母一邊說一邊把自己米白色的圍巾裹在了她的大腦袋瓜子上,最後接過她手上東西,領著離開醫院。
護著雲知上了車,韓母扭頭看向跟在後麵吊兒郎當的韓厲,“你好好上學,彆再給我惹是生非,知道嗎?”
“知道。”韓厲懶散應,目送車影遠去後,他拐了個彎,直接進了街對麵的理發店。
進門後韓厲喊得第一句話是:“托尼,我要剃光頭――!”
語氣豪邁,充滿男兒的氣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