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犬向前衝》講述了一隻名叫小八的金毛犬從小到老的故事, 它是一直陪伴犬,但它不溫馴,不聽話, 調皮搗蛋難以管教, 之後工作人員將一歲的小八送完軍人療養院,這裡住的都是因傷退伍的殘疾軍人,他們嫌棄小八不懂事,一度想要送它離開, 但因為種種又打消念頭。
終於,小八十二歲,它已經老了, 在療養院要關閉時, 大家決定替小八找一個好人家, 小八似乎聽到了他們的對話, 在臨走前的雨夜裡, 睡在療養院後麵的柳樹下再沒有醒來。
――那是他初來時所待的地方。
這是一部標準的溫情催淚片,劇情裡的金毛犬簡直就是和塞翁一個模子中印出來的。
路星鳴對這種片子沒什麼感覺, 全程麵無表情看完, 倒是其他觀影的女生都哭慘了,尤其是雲知, 從電影後半場到電影散場, 那個眼淚就沒停過。
她哭得抽抽搭搭,上氣不接下氣, 路星鳴把紙巾一張接著一張往過送。
兩人已出了影廳, 雲知繼續坐在外麵的椅子上哭。
她悲切, 不知道的都以為路星鳴欺負了他,各種眼神頻頻往他身上送。
路星鳴頭皮發麻, 蹲身揚臉;“彆哭了。”
雲知哭得眼紅臉也紅,就連鼻尖都是紅紅的。
他用紙巾都擦擦她的眼淚,去旁邊買了一瓶水遞過去。
喝過水後,雲知情緒好轉,想到電影結尾又是一陣意難平,不禁低嗔:“都怪你,乾嘛帶我看這種電影嘛~”
她每說兩個字,就抽搭一下。
路星鳴暗罵了聲韓厲後,附和應下:“是,都怪我。下次我們看開心一些的。”
雲知吸了吸鼻子,點頭。
她哭累了,現在開始犯困,揉了揉酸澀的眼後,說:“我要回去了……”
見雲知狀態確實不好,送她樓底,又親自攔了一輛車,待車影遠去後,路星鳴才悠悠舒出口氣。
剛才光顧著哄,完全忘問她到底是什麼意思……
看著手上還存在的票根,路星鳴狠狠揉碎,轉身重回商城,準備去找韓厲算賬。
幾人正在某個烤肉店裡大快朵頤,韓厲被劉彪虎夾坐在牆角,麵前的筷子一下沒動過,他臉很醜,見路星鳴從人群中走來,韓厲目露凶光,正要拍桌而起,就被劉彪虎壓下。
韓厲忍著躁火,對著他咬牙切齒:“路星鳴,你不要臉――!”
“你去那邊。”路星鳴踹了踹劉彪虎。
他讓開。
路星鳴坐下,脫去大衣。
他裡麵穿了條米白色的針織衫,襯著眉眼清冷貴氣,兩人明明都是光頭,路星鳴卻像是正義淩然的警察,韓厲就如同被羈押的犯人。
路星鳴倒了杯飲料,敬過去:“韓厲,我們打個商量。”
韓厲:“你先讓我打你爹一頓,我們再商量。”
路星鳴一琢磨,覺得也不是不行。
“我爸住在新悅華府3排21,公司地址也可以給你,你什麼時候去打?”
“……”
“操,賤人。”
路星鳴笑,好哥倆似的攬上韓厲的肩:“你看,我一直幫你照顧雲知,一時也是照顧,一年也是照顧,不如你退出吧。”
路星鳴覺得韓厲一定不喜歡雲知,哪個男生會費儘心機把女朋友往彆人家裡送,這不是傻子就是不愛。
韓厲莫名其妙看著他:“你他媽有病啊!?你快給老子鬆開!再不鬆我報警了!”
話一出口,四麵八方的客人都看了過來。
兩秒後,都移開視線。
武曉鬆擠眉弄眼:“厲少,自首使不得。”
“滾。”韓厲罵。
路星鳴歎息,手指開始向下摸,韓厲掙了半天,最後還是被他掏出錢包,他從裡麵抽出幾張紅鈔丟劉彪虎:“結賬去。”
“……?”韓厲心痛欲裂,“路星鳴你土匪啊!還老子!老子就那五百塊了!”
不是假話,他真就那五百塊了。
數張銀行卡被凍結,花唄欠賬,借唄沒還,要是那五百塊都沒有,可真要淪落到坐三輪車回家的地步了。
眼看沒有希望,韓厲扯著嗓子喊:“給老子留五十塊打車,操!”
“給你留了一百,不謝。”
韓厲把錢收好,狠狠瞪幾人好幾眼。
見差不多了,路星鳴又拽著韓厲站起。
韓厲連掙紮都懶得掙紮,老老實實跟著他們走。他是不甘心,可打又打不過,跑又跑不了,除了認命還能咋地。
韓厲沒好氣說;“要打還是要殺,你能不能痛快著點?”
話音剛落,路星鳴就停下了腳步。
韓厲抬頭。
冷汗刷的下來。
――[cos服飾店,新上水冰月COS服。]
“……”
這不是日了狗嗎。
**
回韓家後,雲知和李爺爺開了一個視頻,他孩子也在,笑著和雲知打了聲招呼。
一家子都是溫柔的好人,從麵相就能看出。
李爺爺問了雲知的學習,又囑咐她照顧好身體,最後招呼塞翁失馬過來,兩條狗先是對著視頻裡的雲知歪歪頭,意識過來後,鼻孔直接懟上鏡頭,還不住哼唧哼唧著撒嬌。
失馬激動翻過肚皮,狗狗好像奇怪雲知為什麼不過來摸它,眼睛裡寫滿茫然失落。
“我過倆天就去看塞翁他們,爺爺你也要照顧好自己。”
掛斷電話,又對著塞翁失馬看了好久,雲知那顆被電影傷害到的小心靈才得到短暫治愈。
不過動物真的好可憐。
雲知趴在桌上蔫蔫的想,狗狗的平均壽命是13年,像是電影裡的警犬種,每受傷一次,就要透支一次生命,如果有一天塞翁失馬像小八那樣離開,她一定會難過死,還有廟裡的大黃,它也老了。
正沉思著,門被敲了敲。
估計是韓厲。
“進來。”
“喂……”
雲知肩膀一僵,不可置信的看著她:“你竟然會敲門啦?”
韓祝祝臉色變了又變,語氣不爽:“你這什麼話?說得好像我以前都不敲門一樣。”
雲知:“你以前是都不敲門的呀。”
韓祝祝沉默。
“找我有事嗎?”雲知歪頭看她。
她臉上的指甲印都被化妝品蓋住了,身上的沒露出來,加上奶奶眼神不好,硬是沒看出不對,這也讓韓祝祝免去一頓盤問,能好好在房間裡獨自冷靜一下午。
韓祝祝神色糾結,最後慢悠悠上前:“我問你,我那條裙子真的不好看嗎?”
雲知怔了下,見她臉色難看,估計還是在意這件事,於是點頭:“不好看。”
“喔,我知道了。”韓祝祝一屁股坐在了床邊,“那你說我明天宴會穿什麼好?”
“宴會?”
“路星澤的爸爸要過生日,邀請了我們,不過叔叔不在,隻有我和嬸嬸去。”韓祝祝想到雲知可能不知道路星澤是誰,特意解釋說,“路星澤是路星鳴的弟弟。”
雲知眼睛一涼,總算有了興致,樂衝衝問:“路施主還有弟弟呀?”
路施主這個稱呼讓韓祝祝撇了下嘴:“唔,同父異母的弟弟。”
同父異母……
雲知擰眉:“那施主的媽媽呢?”
韓祝祝雙手托著臉,“早就去世了。”
路家這些事早就人儘皆知,也沒必要隱瞞,韓祝祝便對著雲知一齊說了,“好像是十月份吧,她媽媽帶著路星鳴撞進了淩城的守心湖,救援隊來的時候,隻拉上來路星鳴。”
韓祝祝曾經看過一次路星鳴生母的照片。
真正的美人。
名字也好聽,叫柳意。
韓祝祝聽奶奶說道過幾次,聽說柳意是那個年代的第一名媛,和路家是商業聯姻,她喜歡路父,路父不喜歡她,一來二去的冷暴力讓這個本就是敏感的女人徹底失控。奶奶說許是害怕孩子留在人世受苦,所以才帶著他一起走,萬沒想到……最後年幼的兒子從鬼門關裡爬了出來。
想到小時候路星鳴那雙陰鷙的眼,韓祝祝不禁打了個冷戰,拉上雲知袖子:“喂,你是不是喜歡路星鳴啊?”
雲知走出先前的震愕,她的話在腦海裡過了一圈後,臉爆紅。
“祝、祝祝你彆說這麼大聲,我才……才沒……”
她想否定,可是半天都否定不出來。
因為路星鳴真的太好了。
好到像天上繁星墜落眼前,不切實際可又真實存在。
他明明那麼好,卻沒人待他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