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知讓韓厲為自己打了個掩護, 當天直接留在了醫院。
李爺爺一直沒醒, 身上插著大大小小的管子,他好像感覺不到疼也不清楚自己到底發生了什麼,緊閉著雙眼, 氣息奄奄。
雲知靜靜坐在病床前, 聽著儀器發出的滴答滴答地響動,突然覺得人老了真可憐。
她垂眼, 白嫩的手指頭慢慢握住老人的手指。
李爺爺瘦了很多很多,乾癟的皮肉包裹著骨頭,沒有一丁點氣力。
她又忍不住想起師父。
如若她常年留在城裡,深廟裡的師父是不是也會像李爺爺這樣,一個人燒水做菜, 吃飯過年,病了也無人照料。
“雲知……”
恍惚中,老人微弱的聲音從耳邊響起。
她倏地抬眸“爺爺你醒啦?”
李爺爺嗯了聲,瞄見窗外天色全黑,想來時間是過了很久。
他又看向雲知。
她那哭過的眼睛又紅又腫,嘴唇很乾澀, 手腕上裹著的紗布讓李爺爺盯著看了許久。
“給你添麻煩了。”
好半天, 李爺爺虛弱的說了這麼一句話。
雲知鼻尖發熱,搖頭“路星鳴為您安排好了新的護工, 塞翁失馬也有人照顧。還有, 我們報警了, 警察說很快會處理好。”
“我腿動不了, 不然也不會給你們添這麼□□煩。人老了,不中用了……”李爺爺深深籲氣,表情裡露出幾分懊惱。
李爺爺生平一生最不喜的就是給人添麻煩,凡事能自己解決的不會找彆人;就算解決不了也總能想到辦法。直到孩子離世,他白發人送黑發人,摔了一跤再也沒站起來。
他明明一輩子沒給人添麻煩,到老卻成了最麻煩的那個。
“雲知,手痛不?”
“不痛。”雲知回複的利落,“我一點都不痛。爺爺你好好休息,我們已經聯係了你的孩子,等你睡醒一覺就能見到他了。”
聽到將要見到自己的兒子,李爺爺安心閉上了眼,很快又陷入到睡眠之中。
翌日。
李爺爺的小兒子拖家帶口趕往醫院,同時警方已調查到了護工的身份信息。
護工本名李寶貞,李爺爺並不是她的第一個受害者,早就一年前李寶貞便以護工身份毆打老人,騙取老人錢財。被害的大多都是無妻無兒的孤寡老人,撈完錢後,她迅速換身份到另外一個城市,就連她手上的護工證都是假的。
李寶貞靠著一個假的護工證為非作歹,直到昨天遇見雲知,徹底翻車。
李寶貞的腿上被失馬咬下了半快肉,經過昨天一整天的治療,她今天又恢複了精神,正躺在病床上隔著房門大罵。
“那個小妮子指示惡犬傷人,我要找律師!我要找媒體!我要告她!!”
“我的醫藥費和精神損失費怎麼算啊?怎麼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