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顧嬰兒是個技術活。
看彆人做就容易, 一旦親自上手就難了起來,光是一個換尿布就把了禪大師急出一頭冷汗。
“尿布要疊成三角的, 濕了要馬上換, 不然會紅屁股。晚上可以用尿片, 我這兒還有幾片,回頭你拿回去用。”
老一輩人都喜歡用尿布, 覺得乾淨方便, 大嬸買了幾包尿不濕還剩下不少,如今給雲知用也不覺得心疼。
“還有啊,每次洗完要往身上打粉, 小孩子嬌貴, 我們家二寶一次沒注意就起了疹子。”
了禪大師細心聽著,全部都記了下來。
認真囑咐一通後,大嬸說“差不多就這些了,你要是照顧不上來,我隔空就去看看。”
了禪大師為人謙遜敦厚,平日沒少幫襯他們,現在有了需要, 村子裡的人都不會推脫。
翌日天早, 了禪大師抱著雲知重回山上。
村長不放心他一個人, 於是和虎子拎著大包小包, 一起送他回了廟, 順道還幫忙收拾了一遍。
等村長帶著兒子離開, 廟裡就剩下了禪大師和奶娃娃大眼瞪著小眼。
看著不大點的奶娃娃, 了禪大師隱隱頭疼從今天起,他就不能再過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日子了,唉。
帶奶娃娃並沒有了禪想象中的難,當然也沒有多容易。
雲知很乖。
人在的時候她鮮少哭。
大部分時候她都是咬著手指頭四處看,或者目光追隨著了禪身影,對著他咧嘴笑。若了禪離開,她立馬會放聲哭鬨,沒有辦法,了禪大師隻能寸步不離守著她。
為了方便攜帶雲知,了禪大師砍來木頭,做了個簡易的嬰兒車;又擔心孩子沒玩具無聊,連夜做了個撥浪鼓,用毛筆蘸著墨水在撥浪鼓兩邊描了色彩鮮豔的貓咪酣睡圖。
之後的每一天,了禪大師都會帶著雲知。
他打坐,雲知就在他腿上;他掃院,雲知就在院裡的嬰兒車裡;他睡覺,雲知就在旁邊扯他胡子;他下山,雲知就在他背上。
日升月降,日子一天一天過。
嬰孩會翻身了,慢慢會坐了,很快又會爬了。
她被了禪大師養的很好,黃疸褪去後,皮膚粉粉嫩嫩,黑卷的頭發貼在頭頂,睫毛烏黑烏黑,又濃又長裹著雙圓溜溜的眼。
雲知長得伶俐好看,每次帶出去都會被人誇讚一番。
了禪大師嘴裡說著謬讚,但每次笑得比誰都開心。
雲知十月大的時候,了禪大師開始教雲知走路。
害怕雲知摔倒,了禪大特意把屋裡清出一片空地,鋪了條墊子,這樣就算摔了也不會疼。
窗外寒風咆哮,屋內火爐生得旺。
雲知坐在了禪大師幾步遠的位置,愣愣看著他就是不樂意過去。
了禪大師晃著撥浪鼓,溫柔哄誘;“雲知來找師父,快來。”
她的大眼睛盯著撥浪鼓看,口水掉了下來。
“呀!”雲知胖乎乎的手指鎖定撥浪鼓,想要。
“走過來。”了禪大師晃了晃。
她雙臂伸開,搖搖晃晃邁開腿,剛走一步,噗通聲跌在了墊子上。小寶寶盯著屁股下的墊子思索了兩秒,最後一把揪出,狠狠咬在了嘴裡。
了禪大師無奈歎氣“雲知,不是墊子害你摔倒的,不可以咬。”
他上去把墊子拿走,彎腰攙拽住小姑娘,一步一步帶著她走,耐性又慈愛。
窗外寒風不知何時停了,取而代之的是皚皚白雪。
雪片打濕鬆葉,散滿屋簷,青磚綠瓦托扶著銀霜傲雪,似畫卷般寧靜美麗。
雲知第一次看見雪,眼睛一下子瞪大。
了禪大師點了點她的額頭,用大衣把小姑娘緊緊圍住,抱著她出門看雪。
雪花一片接著一片向下墜,她睫毛顫著,小手接住,看著雪花在掌心融化的樣子,頓時開心的手舞足蹈。
“好看嗎?”
“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