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今天是高媛的二十五歲生日。
她在西郊的彆墅辦了場生日宴,邀請了眾多圈內名媛和公子哥兒。
高家近幾年逐漸式微,投資屢屢失敗,高媛的品質生活大受影響,以至於二十五歲的生日也隻能委屈在寒酸的西郊彆墅裡辦。
儘管地點沒在私人遊艇,食物也並非空運過來的新鮮食材,鮮花也隻是平平無奇的本地花種,掌廚的也隻是從外麵臨時請來的沒有得過任何國際獎項的野路子廚師,可前來赴宴的名媛千金仍舊數不勝數。
倒也不是高媛人緣多好,圈內大多是塑料花姐妹情。
高媛盛情邀請,大多數人帶著禮物,是來看笑話的。
當然,也有小部分人是趁機來交際的。
比如佟瑤。
她不是圈內人,是當地電視台的編導,她的部門最近想做一期和名媛千金相關的選題,她這會兒是結交名媛以及取素材。
名媛千金們穿著高定的華服,手裡握著香檳酒,衣香鬢影間看似和和氣氣,言語間暗潮洶湧。
“這是我參加過最落魄的生日宴了,鵝肝一點兒都不新鮮,主廚腦子進水了吧,怎麼會想出這麼難吃的烹飪方式?一堆內臟炒在一塊,完全嘗不出味道。”
“我看高媛有錢請廚子,還不如直接叫酒店的宴會服務呢,起碼能入口。”
“高媛人呢?”
“出去接秦太太去了。”
“哦?居然能請得動那位大小姐?”
“哪兒是大小姐,分明是公主。高媛是占了同一所學校的優勢,不然怎麼可能會認識秦太太?”
佟瑤一聽,立馬來了興趣。
生日宴上人頭攢動,不是圈內人的佟瑤一個都不認識,除了秦太太。
圈外人如她對秦太太都很熟悉,畢竟是上過知名綜藝節目的,秦太太的丈夫還是娛樂圈裡耳熟能詳的影帝,夫妻倆有點風吹草動都能靠自來水上熱搜,想不知道也難。
當初秦明遠與秦太太蘇棉聯姻,門當戶對,豪門對豪門,羨煞多少人。
而秦太太已經上過一次綜藝節目,她再邀請的話,成功率估計不低。
她企圖插入話題,說:“我以前見過秦太太一次,秦太太還給我簽名了。”
未料話音一落,那幾位說話的名媛睨她一眼,有一位似笑非笑地說:“此秦太太非彼秦太太。”
佟瑤微怔。
彆墅的大門打開。
高媛陪著一位長相明豔的女人進來。
佟瑤第一眼就看呆了,世界上怎麼會有長得這麼好看的女人?五官明媚張揚又精致,穿著紅色的單肩刺繡禮服,踩著十厘米的高跟鞋,走路帶風,幾乎一進門就吸引了所有人的視線,宛如一朵烈火玫瑰。
佟瑤想起來了。
娛樂圈裡的那位頂級流量的秦影帝,還有位親生哥哥秦禮初,不比弟弟與弟媳婦的高調,低調得鮮少能見人影和消息。
都說帝都有四大不可說的名媛,秦禮初的太太梓鹿便是其一,網絡上搜索名字都是根據相關法律法規和政策,部分搜索結果未予顯示。
名媛也分階層。
像梓鹿,便是平日裡難以接觸的那種。
如今人一到,還在寒暄的人都在想方設法和梓鹿搭話。
梓鹿握著酒杯,周旋在前來搭話的眾人之間,一顰一笑都明媚耀眼,可以說是萬眾矚目,仿佛因為她的到來,寒酸的西郊彆墅都變得金碧輝煌熠熠生輝。
高媛笑說:“哎,梓鹿你一來我家都蓬蓽生輝了,你身上的禮服裙是限定的吧,我之前就想買,沒買到。”
高媛的話剛說完,身邊圍繞的一群人紛紛附和,彩虹屁一個接一個。
佟瑤忍不住說:“這位秦太太看起來挺好說話的……”
她身邊的人嗤笑一聲,說:“這位祖宗可不好說話,玫瑰都帶刺兒的,被秦家那位寵得無法無天,好不好說話那是看心情。”
佟瑤瞧著沙發上的梓鹿。
她的皮膚雪白,坐在泳池旁的沙發上,整個人懶懶散散的模樣,可眉眼一轉,天生的媚眼又自帶風情,彆說在場的男士,佟瑤都覺得喉嚨一緊,再聽身邊的人一解釋,這不就是古代寵妃的標配嗎?
此時,梓鹿掃了高媛一眼,說:“喜歡呀……”腔調拉得散漫,又說:“給你唄,當生日禮物。”
高媛的麵色頓時有些難看。
聽她這語氣,跟施舍有什麼區彆?把自己穿過的衣服當生日禮物,昂貴首飾包包另說,這種貼身的禮服又是量身定製的,送她是瞧不起誰呢?
高媛在微信上請梓鹿參加生日宴會的時候,是沒想到她會答應的。
兩人雖然是高中同學兼大學同學,但是畢業後梓鹿嫁給了秦禮初,專心當起豪門太太後,兩人就沒有聯係了。
現在時隔三年,高家式微,她想借著生日宴物色聯姻人選,順帶幫襯下家裡的人脈,邀請梓鹿也是群發的,沒想到她回了。
借著梓鹿的名頭,她隨嘴一提,勾了不少本不想過來的勢利眼。
沒想到三年未見,一來她的生日宴會,開口跟砸場子似的。
高媛麵色微變,想要發作,可一看這樣的場合又不便發作,隻能忍了,笑著說:“你對我可真好,限定版的禮服不便宜,說給就給我,沒白搭我們多年的同學情誼。”
梓鹿似笑非笑地說:“可不是嗎?多年的同學情誼不能白搭,今天你生日,是主角,你這身衣服是去年的款式了,你皮膚不適合穿粉色,試試我這件吧。”
說著,梓鹿打了個電話,吩咐自家司機把車裡的禮服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