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禮初說:“嗯,知道了。”他又問:“已經起飛了?”
“對,在一個小時前已經起飛,飛機預計在北京時間20點整降落在巴黎戴高樂機場……”
秦禮初應了聲:“沒事出去吧。”
秦禮初有點頭疼,他不知道梓鹿因為什麼而不高興,以前轉個賬,過個幾天她就消氣了,現在竟然連錢也不肯收。
秦禮初在回憶離婚前發生的事情。
是那天她要求去接他,他沒做到?還是這幾天因為工作繁忙回家晚了?
可是在他看來,這都是很小的事情,根本不值得大動乾戈到離婚的程度。而且,他雖然沒接她,但是讓王藍去接了,也解釋了,確實有原因才不去的。因為公司的事情回家晚了,也提前跟她彙報了。
還是他忘記了什麼節日沒過?
……也不可能,所有節日包括紀念日,有季曉嵐提醒。
……他對季曉嵐一直很信任,也相信他的工作能力和心細謹慎。
……也許再過段時間,她就氣消了。
又過了十天。
秦禮初讓季曉嵐給梓鹿轉賬,然而過了幾個小時,錢又原封不動地轉了回來。
秦禮初給梓鹿發了條微信。
【秦:什麼時候回國?】
【對方開啟好友驗證】
……被拉黑了。
秦禮初的眉頭微不可見地擰了下,又給梓鹿打了個電話,然而手機號碼也被拉黑了。
他的手指按在了眉心,半天,才放了下來。
他吩咐季曉嵐:“去盯著夏桃,我太太回國的那天推掉所有行程,我去接她。”
“好的,秦總。”
梓鹿在外麵玩了半個月,深度遊了巴黎和意大利。
巴黎浪漫,意大利熱情,金發碧眼的異國男人帥氣又溫柔。
她帶著能以一敵十的賈瑜,以及豐厚的資產,在國外玩得不亦樂乎,每天九宮格發朋友圈,得到不計其數的點讚,桃子那天帶來的男團也很捧場,隻要她一發朋友圈,必定彩虹屁讚美。
臨回國前,梓鹿改變了主意,又帶著賈瑜飛往美國。
她沒讓賈瑜跟著,一個人漫步在哈佛大學的校園裡。
路邊的花草樹木都如此熟悉,還有學校裡的餐廳,小道上的路燈,這些地方都有過她等待秦禮初的身影。
她有一陣子頻繁過來,陪秦禮初吃飯,陪他上課,陪他說話。
他總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模樣,仿佛除了學業沒有能入得了他的眼睛。可是梓鹿知道他內心也有溫柔的一麵,隻是不擅長表達而已。
她覺得他對她肯定也是有好感的。
儘管他總是一張死人臉,又不懂得溫柔和浪漫,可追他的女孩子真的很多。能靠近他的也隻有她一個人。
大抵是秦禮初表現出來這樣的特殊性,才讓她堅持了整整四年的追求,和整整三年的婚姻。
然而,七年過去了,他似乎和當初沒有任何變化。
她以為他是喜歡她的,可到頭來,也隻不過是可有可無的存在。就連當初他的求婚,也隻是一場她自以為是的笑話。
思及此,梓鹿仍覺得心臟有點疼,連帶著當初甩高媛兩巴掌的手也隱隱作痛。
梓鹿想抽根煙,摸了摸手提袋,才發現裡麵的煙沒了。
她去附近的便利店買了包,想找個抽煙區。
她記得以前便利店直走,再拐彎過一個花壇,就有一個抽煙區。她循著記憶走去,發現抽煙區拆了,栽上了幾株她認不得的樹。
梓鹿一哂。
……世事無常,誰也料不到第二天會有什麼變化。
恰好這會兒,她見到幾個學生手裡夾了煙,她落後了幾米的距離跟上。
想著在校園裡,梓鹿的警惕心沒那麼重,又因心事重重,跟著幾個學生出了校園也沒有察覺,直到一輛轎車飛馳而來,刺耳的喇叭聲震耳欲聾時,她才猛然回過神來。
然而這個時候已經遲了。
她隻覺身上有劇痛傳來,腦海裡的過往如走馬燈一般,無數的秦禮初一一閃過。
青澀的他,成熟的他,忙碌的他,偶爾勾著唇笑的他,還有各種各樣的他……最終通通化成碎片,整個世界歸於平靜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