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畜(1 / 2)

鹹魚小喪屍[無限] 芷衣 9766 字 8個月前

倉庫漆黑寂靜,隔絕了所有聲音。

即便站在鬼小孩麵前,寧宿也隻能隱約看到模糊輪廓。

鬼小孩雙手和雙腳都支在地上,和外麵圈裡的動物沒什麼區彆,仰著腦袋看著他。

右邊黑黢黢的什麼都沒有,左邊眼珠裡凝結成這個倉庫寧宿唯一能看到的光,光芒幽微。

他正直勾勾看著寧宿。

寧宿也在看著他,目光灼灼。

鬼小孩不說話,寧宿也不著急,他慢悠悠地把手伸進口袋裡,那裡裝著小孩的另一隻眼睛。

小孩還是一動不動地盯著他,眼神沒向口袋移動分毫。

寧宿嘴角微揚,從兜裡掏出一顆糖果,於指尖衝著對麵牆麵一彈。

那顆裹著黑色氣體的糖果,如一顆小炮|彈,速度快得不可思議,小孩眼睛一閃,還沒反應過來,糖果已經在牆上穿透了一個洞。

光線順著那個洞照進來,正好落在小孩身上。

在那一秒,寧宿看到了小孩的樣子。

小孩雙手按在地上,正仰著頭看他,他紫灰色的臉上隻有一隻眼睛,那隻眼睛和一顆黑葡萄一樣,濃黑圓溜。

右邊的眼眶裡黑黢黢的,看不到儘頭的黑,裡麵像是藏著一個無邊黑暗世界。

有眼珠和沒有眼珠的兩邊臉,有微妙的不同,膚色亦或是哪裡,一秒鐘讓人來不及思考。

小孩反應很快,光落在身上那一秒他就衝到黑暗中,速度快到不可思議。

更不可思議的是,他撞到了一雙筆直的腿上。

寧宿低頭看向他,心情愉悅,“小孩,在黑暗裡你還想從我手中逃走?”

他拎著小孩後領把他拎起來,“不喜歡光喜歡待在黑暗裡是吧?可以的,我也喜歡黑暗。”

寧宿拎著他,在黑暗中不知道坐到了什麼上,把小孩放在地上,“站好。”

小孩第一次站,晃晃悠悠的,在寧宿手下像個晃動的不倒翁。

“腳掌全部貼到地上,和之前手貼在地上一樣。”

幾次嘗試,小孩終於能歪歪扭扭站定。

寧宿滿意鬆手,從兜裡掏出小孩的眼珠,舉起來做了一個危險的動作,“小孩,快告訴我槐楊村是怎麼回事,不然我捏爆你的眼球。”

“……”

站得有點扭曲的小孩,一隻眼呆呆地看著他。

寧宿絲毫沒有欺負小孩的不好意思,“快說!”

小孩沉默。

寧宿伸腳踢踢他的小腳,“快說,不說我打你了啊。”

幾次威逼利誘,小孩始終不開口,隻用一顆黑葡萄眼珠和和黑窟窿眼眶看他。

在寧宿準備要采取點特殊措施時,地上艱難站立的小孩忽然跳到了寧宿身上。

冰涼稚嫩的小手摟住寧宿的脖子,頭埋在寧宿脖頸裡,輕輕舔了一下他的脖子。

寧宿微愣,他側頭看到小孩紫灰細膩的皮膚,細短的眉毛下,一個圓圓大大的黑窟窿,嘴巴又小又紫。

可惡啊,竟然用美人計。

祝雙雙和陳天他們一起,急匆匆趕到胖子砸死黑狗的地方。

聽瘦猴說胖子砸爛了黑狗的頭是一回事,親眼看到又是另一種衝擊,何況已經過去了一天。

祝雙雙忍著嘔吐的衝動,視線從那一灘爛泥移到依然慘不忍睹的狗肚子上,愣了一下。

她帶著不知名情緒,對瘦猴說:“怪不得你在彆墅時說是狗老公報仇,原來這隻黑狗懷崽了。”

共情能力強的她,已經開始想象懷崽的黑狗被虐殺時,該是怎樣的絕望和悲傷,它的嗚咽聲一定不比彆墅那隻淒慘。

她的語氣不算好,但瘦猴此時也顧不得,他眼巴巴地看著陳天。

在他要崩潰的時候,黑袍沒有管他,是陳天在幫他,他現在把陳天當成了主心骨。

陳天檢查了一遍,對瘦猴兒說:“你誠心跟黑狗道歉,然後親手把它安葬了吧。”

瘦猴忙點頭。

他們這邊沒什麼發現,讓瘦猴兒埋葬黑狗,他們立即趕回屠宰場。

屠宰場內,屠夫砍下牛頭後,一手拿斧頭,一手托著沉重的牛身向外走。

玩家們見他一隻手就能拖動一隻五六百斤的牛,心裡對他的懼怕更深,在他抬腳時一個個退開給他讓路。

屠夫把牛拖到地上那個臟兮兮的案板上,舉起斧頭一邊砍牛,一邊說:“屠宰場下午四點半關門。”

鋒利的斧頭“哢嚓哢嚓”砍斷根根牛骨,鮮血濺在屠夫圍裙上、下巴上、頭發上,又從他下巴滴落到黃土地上。

玩家們知道他是要趕人的意思,不敢違逆他,隻猶豫了一下就開始向外走。

蘇往生立即向邊角那個小倉促走,“寧宿!”

聽到外麵的叫聲,寧宿脖子裡的小孩猛地抬頭,下一秒消失在寧宿身上。

這次寧宿沒讓他輕鬆逃走,他還想從小孩嘴裡問出這個村子是怎麼回事,那他就可以躺三天了。

在小孩消失的瞬間,寧宿閉眼豎耳,身形如鬼魅消失在原地。

黑暗中,寧宿追上小孩,手如一陣風抓向小孩的手腕。

白皙纖長骨節突出的手,穿透一隻紫灰色的小手,如同穿透一層灰霧。

寧宿皺眉,立即嘗試轉抓他另一隻手,這次卻真實抓住了。

“寧宿!你在哪兒?沒事吧!”

寧宿抬手一提溜,重量不對。

他抿了抿唇,向門口走去,“我在這裡。”

蘇往生看清寧宿時,他左手拿著一顆眼珠,右手拿一隻小手。

蘇往生:“……”

祝雙雙他們回屠宰場時,屠宰場的大門已經被鐵鏈鎖上了。

祝雙雙回彆墅後立即來敲門,蘇往生給她開門,她一眼看到寧宿正坐在窗台上吃淩霄花。

暖黃色的夕陽灑在他身上,細碎的光暈繞在他細軟的頭發上,他脊背挺直,吃花的動作慢條斯理。

祝雙雙卻在這如畫的一幕中,莫名看出了一種名為委屈的情緒。

喜宴上沒讓他吃肉,他就連青菜也沒吃。

此時他就像壞人不給飯吃,隻能找地方吃花吃草被虐待的孩子一樣。

“……”

祝雙雙忙把剛從陳天他們那裡搜羅來的糖果給他。

寧宿肉眼可見地心情好了不少。

祝雙雙和他一起坐在窗台上,看他一朵一朵地吃紅色淩霄花,問他:“好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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