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鬼畜(2 / 2)

鹹魚小喪屍[無限] 芷衣 14646 字 7個月前

黑狗無法接受這一切,它尖銳的牙齒咬進小孩的脖子,將他甩了出去,一頭衝進了棺材裡。

血淚一滴滴落在女孩即將燃儘的臉上,就像小時候女孩的眼淚落在它血淋淋的頭上,它如小時候在雪地裡一樣無助地嗚咽。

一地血淚落在祝雙雙眼睛裡。

在她被黑狗頭吞噬之前。

她眼裡好像看到了很多畫麵,耳邊如火山爆發的嚎叫變得淒厲悲絕。

她的頭即將被吞進去那一秒,被一個小炮|彈一樣的東西撞開,跌倒在幾米遠的草地上。

紅蓋頭蓋住祝雙雙後,陳天隻能看到輕薄的紅蓋頭裡好像有人在掙紮,那一秒陳天直接飛奔出去,可是有人比他更快。

一進彆墅門,蘇往生就把小孩放下了。

小孩繼續抱著小豬磕磕絆絆地向前跑。

祝雙雙被紅蓋頭蓋住時,他正好從另一邊跑到新娘腳下。

他直接跳起來撞開祝雙雙,把小豬放在新娘懷裡。

黑狗的血淚隻滴了一滴在祝雙雙眼裡,其他滴滴答答全落在小豬身上,白色的雙手僵硬地捧著那隻小豬,小豬在血淚下輕顫,好像陷入了夢魘之中。

小孩防備地看著她,臉上黑紋根根冒了出來。

黑狗血色的眼睛盯著小孩,忽然大吼一聲扔了小豬,拽緊紅蓋頭消失在原地。

小孩和祝雙雙同時奔向小豬。

祝雙雙緊張地說:“沒有被摔死吧?”

她聲音發顫,哽咽得幾乎無法呼吸,“好像快到時間了。”

“……”

醒過來的小豬翻身站起來,四個小短腿飛快倒騰,跑到一塊黃色土地上,用小豬腳在地上劃拉。

四個人和小孩都跑到他身邊,看了好一會兒,才認出他在地上寫出的兩個字:“雪球”。

“雪球?”蘇往生問:“什麼意思?你是說你現在像雪球,還是想要雪球?”

“……”

小豬腳繼續在土地上劃拉。

“鬼主”、“黑狗”。

陳天:“鬼主是黑狗,叫雪球?!”

祝雙雙愣了一下,想到剛才血淚滴到她眼睛時,她看到的淩亂畫麵,聯想殷岱君照片裡的黑狗,她倏然頓悟。

“是殷岱君身邊那隻黑狗!”

“殷岱君死後沒有變成厲鬼,目睹她的遭遇她養的那隻黑狗變成了厲鬼,它衍生出了這個槐楊村小地獄,要報複槐楊村的人!這隻黑狗就叫雪球!”

祝雙雙話音剛落,前麵傳來一聲震天爆|炸。

那一聲爆之後,深夜的槐楊村徹底沸騰。

所有的鬼在那一秒都發出了滲人的叫聲、笑聲、哭聲。

或興奮,或淒厲、或狂喜。

哭聲笑聲怒吼聲交疊彙入夜空中,形成一個個猙獰的鬼影,掙紮著想要衝出束縛。

剛才追著他們的大概隻有槐楊村一半的鬼,這次是傾巢而出。

所有的鬼,在血月下向著爆炸的地方狂奔,人、獸人、獸,奇形怪狀的狂躁版百鬼夜行。

彆墅外飛快地飄過幾隻鬼,彆墅門被震開又關上。

陳天看著爆|炸方向,冷聲道:“好像是屠宰場的方向。”

幾人心裡一沉。

他們心裡同時想到一個答案,這道讓群鬼興奮的爆|炸聲來源。

焚化爐。

祝雙雙喃喃道:“不會是關閉通道,應該是通道被炸開了,表世界和裡世界要融合了,那……”

陳天:“我們跟去看看!”

蘇往生立即要去抱小豬,見小孩不知怎地跌坐在地上,臉上出現一道裂紋。

他一咬牙,左手抱小豬右手抱小孩,快跑跟上陳天。

不用自己跑,小豬在蘇往生懷裡舒舒服服,伸著豬腳去碰小孩的臉。

小豬終於對他有反應,小孩伸出雙手摟住小豬的脖子,臉輕輕在小豬臉上蹭。

一低頭看到這一幕的蘇往生:“……”

你們等會再親熱可以嗎。

還有,他怎麼感覺寧宿變成小豬後一點也不著急,反而十分享受的樣子?

四人衝出彆墅時,還有些擔心,而實際上,此時根本沒有鬼關注他們,所有鬼一心向屠宰場狂奔。

屠宰場那個焚化爐果然被炸了。

地上一層碎石碎塊,裹著粘膩腥臭的液體,無數個肉芽一樣的小手指在地上爬。

原本焚化爐佇立的地方變成了一個水波形的門,眾鬼爭先恐後地向裡鑽。

明亮的月亮為槐楊村渡了一層皎潔的輕紗。

剛舉辦完婚禮的彆墅裡,一家人正在喜堂上開心地數著錢。

忽然,“新郎”父親說:“你們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哪有什麼……”

“新郎”母親話說一半止住了,因為她也聽到聲音了。

那聲音越來越明顯,喜堂裡所有人都聽到了。

他們緩慢地轉過頭,看向喜堂中央那個綁著紅綢的黑色棺材。

棺材在紅蠟燭的燭光下,晃動了一下又一下,棺材板被向上頂得顫動。

“新郎”父親哼笑了一聲,“竟然還在折騰,這個新娘不錯啊,還沒死呢。”

“新郎”勾起唇角,臉上早就沒了那般溫柔情意,“我選的,能差了嗎?沒白費我在她身上下了這麼多功夫。”

“好兒子,還是我兒子厲害,這都是我們家第四單啦。”

“新郎”母親正要摸兒子的頭,忽然聽到身後一聲巨響。

一家人再次回頭,驚恐地睜大了眼睛。

身後黑棺的棺材板被從內頂開,那個被他們封進棺材裡的新娘直直坐了起來,對著他們露出一個漂亮又陰冷的笑。

一家人嚇得立即後退了一步。

如果說這個新娘坐起來,還能用她生命力頑強,體力強悍解釋,那麼緊接著又坐起來一個新娘,還能怎麼說?

這個新娘沒有穿衣服,身強體壯,臉上各種疤痕交疊,臉頰上刻著血紅的“白相寧”三個字。

這能說是眼花了。

那,接著,棺材裡那個叫白相寧的死屍也坐了起來,這怎麼說?

喜堂裡紅色蠟燭還在燃燒,牡丹花開得正旺。

正中間掛著紅綢,從金色“囍”字兩端垂落,將黑色棺材圍在中間。

棺材裡從前往後詐了三個屍,依次坐立,神色各異地看著他們。

刀疤男坐在新娘後麵,他比新娘高很多,沒有遮擋。

白相寧很文弱,坐在刀疤男身後被擋住了視線,他向右邊歪了下頭,對著一家人開口一笑,一截舌頭從他嘴裡掉落。

“啊!——”

一家人驚恐尖叫,四散奔逃。

喜堂大門在他們麵前轟然關閉,喜堂的燭光隨之震顫,熄滅了兩盞。

月光被隔絕在外,喜堂頓時陰暗了不少,但又能清楚地看到棺材裡三個鬼慢慢起身。

最前麵的新娘先起來,她輕飄飄地從棺材裡出來,向“新郎”飄過去。

接著是刀疤男,他從地上撿起從白相寧口中掉落的那截舌頭,那是他的,被割了放進死屍嘴裡的。

他抽了一根紅綢裹住關鍵部位,站起來衝著三人裂口一笑。

一家三口拚命拍門撞門,“救命!救命!!!有鬼啊!”

新娘飄到“新郎”身邊,一邊哀戚戚地流淚,一邊撫上“新郎”的胸口,“老公,你到底愛不愛我?你的心到底長什麼樣?”

她灰色的手指插進新郎的胸口,“讓我看看可以嗎?”

“新郎”睜大眼睛,身體向上打著猛顫,疼得麵容扭曲。

在死前最後一秒,看到他騙來的女孩從他胸口掏出一顆血淋淋,尚有溫度的心臟。

“新郎”轟然倒地。

新娘坐在他身邊,捧著手裡的心臟吃,鮮血染紅了她死白的麵容,她似哭似笑,聲音清脆又哀傷。

刀疤男一手掐住一個,“新郎”爸媽被他翻過身。

兩個中老年人顫顫巍巍,連手都不敢抬,隻會張口求饒。

在他們張口時,刀疤男手伸到他們嘴裡,拉住了他們的舌頭。

他一手拽著一根他們的舌頭向上拉。

兩個原本嚇得腿軟站不起的人,頓時直起了身子。

刀疤男惡劣地笑著,牽著他們的舌頭向後退,一直退到棺材邊,他抬腿踩到棺材上,繼續慢慢抬手向上拉舌頭。

夫妻兩人拚命踮起腳尖。

可刀疤男原本就比他們高很多,又站在棺材上抬起手,他們怎麼踮起腳尖都沒用。

腳尖離地。

兩人眼睛睜到最大,臉上又紫又紅。

舌頭被拉到最長,崩到最大程度,猝然斷裂。

白相寧沒有停留在喜堂裡,他輕飄飄穿過喜堂沉重的黑色木門,在彆墅門口和兩個向禮堂奔跑的獸人幼崽擦肩而過,繼續在路上飄蕩。

白氏夫妻剛從“新郎”家出來,他們剛給他們一半的錢,說好明天來拉棺材,心裡安心很多。

“相寧終於不用再做孤魂野鬼了吧?”中年女人哭著說:“我可憐的孩子。”

她說完這句話,忽然頓住。

他們前麵出現一個人影,他慢慢轉過頭,月光下臉上的屍斑清晰可見,“爸媽,我回來看你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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