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想看到薛菲夜晚的臉,有兩個角度。
第一是費雪映摘掉她的腦袋那一瞬間,還沒變成小孩的頭時,用鞭子調整角度,看到她的臉。
第二就是跑到她麵前,扒開她的頭發看。
寧宿和兩個女生商量,唐心踹門,費雪映甩鞭,寧宿進房,一定要看到她不想讓他們看到的臉。
秦烏舉手:“我可以在後麵保護你們兩個女生。”
昨晚費雪映扯斷了欲怪的四肢和腦袋,欲怪沒有反應,但並不能保證再摘一次她的腦袋,她依然不攻擊人。
寧宿看了他一眼。
在大多數玩家都挺著急時,秦烏這個並不是慢性子的人,一點也沒急。
他的武力值可能非常高,才有這樣的心態。
人肉隊隻有五個玩家,能位列玩家小隊第三名,想必每個都很厲害。
秦烏這種看起來並不聰明的,武力值一定很不錯。
寧宿又看向淩霄,淩霄靠著老樹乾,手指上血色的四瓣花開了又謝,謝了又開。
寧宿忽然安心。
不怕餓肚子了。
和昨晚一樣,他們去時,612有兩個人。
他們就是要等這時候。
秦烏把611那個空房間裡的人趕走,幾個玩家圍在612周圍。
做好準備。
唐心沒有一秒遲疑,一腳喘開房門。
“啊!——誰!我是被勾引的!”
一條鞭子和一條白綾同時穿進房間。
床上的男人漲紅著臉,痛苦地推開薛菲。
頭發飛揚,如黑色綢緞飛過又傾然落下。
薛菲轉身坐下的同時,冰藍的鞭子纏住她的脖子,白綾裹住她的身體。
脖子如冰裂,頭被鞭子生生扯下,和寧宿交錯而過。
稠密的黑發在空中遮住人頭,寧宿什麼都沒看到。
鞭子在空中飛舞,強勁的力度在房間裡甩出一道道勁風,可依然沒能把頭發甩開。
那一頭又長又密的頭發,反而在瘋狂猛烈的搖甩中,淩亂地纏住了頭,黑漆漆密麻麻的頭發亂糟糟地纏出一個緊露出幾線肉色的球。
接著,人頭自己跳動了兩下。
頭發消失,露出裡麵的嬰兒頭。
什麼都沒看到。
所有玩家都看向寧宿。
白綾先行,藍鞭纏著人頭向後扯時,寧宿已經進了房間。
少年身手矯健,在四處狂甩的鞭子中,翻身躍過床幔,落在長發欲怪麵前。
頭發大部分垂在後背上,身前少量的頭發垂在臉頰兩邊,半遮住臉。
寧宿翻身過來時,半跪在地上。
視線由下向上,略過被白綾纏住的身體,卷曲的頭發,看到了她的下巴。
出乎預料,不是想象中的各種可怖怪異,白皙細膩,是正常人類的下巴。
白皙細膩的皮膚覆蓋全臉。
這就不成正常了。
全覆蓋。
沒有任何五官漏在外麵。
記
寧宿愣愣地看著那張平整白皙的,應該說是一塊皮膚的“臉”。
那塊皮膚是懸空的。
連著稠密的黑發,細看可以從皮膚和臉頰連接處,原本該是耳朵的地方,看到縫隙,裡麵是虛空,什麼都沒有。
在這之前,他們一直好奇薛菲的頭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摘掉會長出新的。
他們也好奇,夜晚薛菲的臉是什麼樣的,為什麼總是背對著他們,不管發生什麼都不回頭。
原來她沒有頭,也沒有臉。
隻是一張皮和一頭頭發搭成的空殼。
“寧宿,她長什麼樣?”
“臥槽!一定很恐怖,他都嚇呆了!”
“他本來就呆!”
“你說話呀!”
“寧宿,快出來!”
薛菲的頭發忽然揚起,瞬間長長衝向寧宿。
寧宿單手撐地向後右仰,頭發從他臉上一厘米如黑刀鍘過。
正要翻身的寧宿忽地頓了一下。
在這個角度她看到了薛菲的肚子。
在衝進來之前,他用白綾將薛菲完全捆住了,纏住了她的雙臂和裸露的皮膚。
穿天綾又輕又薄,緊緊纏住皮膚時,下麵的細小褶皺都會很明顯地在白綾上顯形。
在她肚子上的白綾,凸顯出了一副人的五官。
薛菲的臉長在肚上。
雙眼貼在白綾在蠕動,嘴巴似乎是在開合,能大概看出是一個微笑的弧度。
不是一眼可見的驚悚,卻越看越詭異。
“寧宿,快出來!”
寧宿手持白綾翻過床幔跳到門外,淩霄一腳把門踹上,擋住了追著寧宿咬的人頭。
“怎麼樣怎麼樣,你看到了什麼?”
“她長得是不是特彆恐怖?”
寧宿還在怔愣中沒回答,有人上去要扯他,被淩霄拽到自己身邊,“連下去的時間都等不及?不如自己去看?”
那人在他冰冷的注視下訕訕收回手。
到了院子那棵老榆樹下,寧宿才說:“她沒有頭,那隻是人皮和頭發圍成的空殼。”
幾人都是一愣。
秦烏問費雪映,“你摘她腦袋時沒感覺到重量嗎?”
費雪映:“我的鞭子很沉啊,她腦袋上還有結冰,那種時候哪有精力去感受那麼細致的事?不過,寧宿這麼一說,確實好像是有點輕。”
她回憶著說:“剛掉到地上時也沒有很重的聲音,我還以為是頭發太厚了,直到要變成小孩的頭,在地上嘭嘭跳那兩下,才像是有重量的的聲音。”
賈亞華:“就是因為她沒有頭是空殼,才能從裡麵長出小孩的腦袋嗎?”
寧宿:“頭上還沒有臉。”
賈亞華:“所以能在那個小孩頭上長出李明的臉?”
寧宿:“她的臉長在肚子上。”
幾人又是一愣,完全摸不清這裡麵有什麼深意。
寧宿在看到薛菲肚子上的五官時,立即就想到了一副畫。
寧宿曾看過一本書,約翰·曼德維爾amp記30340《曼德維爾遊記》,那本書的內容沒有什麼讓他記憶深刻的,但是裡麵有一副插畫一直在他腦海裡。
以胸膛為頭顱的人。
畫中是作者在某地區看到的一隊無頭男子,他們沒有頭,臉長在的胸膛上。[1]
寧宿一直記得其中幾個,裸露胸膛上的臉笑得很開心。
下樓時寧宿的愣神就是在思考欲怪這種怪物。
薛菲也沒有頭,她的臉長在肚子上。
係統說欲怪由**和故事組成。
沒有頭腦,不會思考,不被思緒困擾,隻靠**存活。
這才是欲怪。
寧宿把他由畫到欲怪的思考分享給玩家。
玩家們各有所思。
淩霄忽然問:“人的臉為什麼長在腦袋上?”
這個問題乍一聽很莫名其妙,但是和薛菲此時的欲怪形象相關,可能還有更重要的意義。
秦烏:“因為人臉要露出來?那總不能長在穿衣服的地方吧?”
唐心說:“人臉要是長在肚子上,作為溝通交流的五官,肚子那一塊可能在演化中也成了露在外麵的地方,你說的是不是本末倒置了?”
賈亞華:“或許可以拋開生物基礎,向著奇幻的方向猜想,人臉作為集中展示人類的窗口,長在人最重要的部位,也就是大腦上?”
淩霄直接說:“欲怪沒有大腦,他們的核心是**,他們的臉長在最能體現他們**的部位。”
幾個玩家又是一愣。
秦烏:“那薛菲的**確實不是杏玉,長在肚子上是?”
寧宿:“準確地說,她的臉是長在子宮外部,她的**是生育。”
這一點,從薛菲第一次給他喂飯時他就有所察覺了。
幾個玩家瞬間恍然。
唐心:“確實生育也要和男人發生關係!”
早上寧宿糾正了他們的思路,說薛菲的**不一定是杏玉,他們問不是杏玉為什麼要跟那麼多男人上床,寧宿說這就是關鍵。
當時唐心想到了很多,其中就有生孩子一閃而過。
唐心接著說:“她給你買早飯,還喂你吃飯,是把你當成孩子一樣,她很渴望孩子!”
費雪映:“還有她的頭變成了小孩的,她的四肢也變成了小孩的,那都是她的渴望,還是……?”
秦烏補充:“她的頭變成的那個小孩頭的臉,和剛跟她發生過關係的李明很像!”
他們越想越認定,薛菲的**就是生育,或者說是想要孩子。
但想到其中一些細節還是有些恐怖。
那天晚上,玩家李明到底經曆了什麼他們都不知道。
現在可以肯定的是,薛菲的**不是杏玉的話,她並沒有加重李明的杏玉,李明是自己沒控製住。
他們發生了關係後,生育欲怪空蕩蕩的腦殼裡,就會扯出一個和他長得很像的小孩的腦袋。
記還有欲怪那無限生長,被費雪映扯得滿屋都是的孩童四肢。
嘶——
秦烏:“這就是欲怪嗎?可怕。”
“不過,沒有頭腦隻有單純一個**,還算是生物嗎?”
賈亞華:“隻有生物才有**。”
寧宿:“我們還可以確認的一點是,欲怪是由人變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