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可怕的猜測衝擊著四人的大腦。
如果真是這樣,他們確實不用擔心怪不夠了,要擔心反而變成了,怪一下太多了怎麼辦。
他們都看到那三個玩家消滅欲怪薛菲的過程,三人確實沒用多少時間,但他們都受傷了,還是在三打一的情況下。
一對一就很難說,要是五六個欲怪對一個玩家呢?
寧宿:“隻是猜測,而且欲怪不一定會主動攻擊玩家。”
秦烏:“以防萬一,遇到可以消滅的欲怪,還是儘早消滅,不然等他們爆發我們就危險了。”
賈亞華說:“我覺得這個猜測很有可能,李叔把大門鎖了,有可能就是怕外麵的欲怪進來,激發筒子樓裡的欲望。”
秦烏:“可是那道門能攔得住欲怪嗎?”
賈亞華:“不讓外人進,攔的是潛在欲怪吧,欲怪白天是正常人類的樣子。”
寧宿:“進去試試問李叔吧。”
說著話,他們走到了612房間。
李叔正一個人打掃房間。
房間裡的燈壞了,李叔點了兩根蠟燭照亮。
雨後潮濕,房間裡也遍布各種液體,粘膩渾濁難以打掃。
他們進來要幫助李叔,沒遭到拒絕。
寧宿稍微鬆了口氣。
他們顯然和費雪映是一夥兒的,薛菲和李叔總歸有點親戚關係,他們徹底消滅了薛菲,以為李叔會對他們有情緒。
寧宿轉而想,李叔是個拎得清的人。
他確實和薛菲關係近一點,但對薛菲是小三這個錯誤也坦然承認,在知道薛菲是欲怪後,他們消滅她,他也並不對他們生恨。
寧宿問他:“李叔,你把大門鎖了,是怕外麵的怪物進來嗎?外麵到底什麼情況啊?”
李叔:“我這是為你們好,彆跟外麵的人接觸。”
“外麵早就亂了,人被欲望吞食,變成被欲望支配的怪物,四處橫行,危險的很。”
他把黑色垃圾袋係上,歎了口氣,“我以為我們樓裡是沒有怪物的安全地,誰是知道,唉……”
李叔和薛菲隻是遠親,他對薛菲的親近,除了這一層不濃厚的親戚關係,或許還有彆的。
老廠長的廠子,薛菲想要保住。
廠子裡的這些人,這座職工宿舍,李叔想護住。
他們有一樣想守住的有關聯的東西,但,終究,他們都失敗了。
寧宿說:“出了一個欲怪,會接著冒出其他的嗎?”
李叔對這件事有他自己的理解:“原本大家都在壓抑自己的欲望,有一個人放縱了欲望,辛苦維持的局麵就會被打破,其他人會跟著放棄掙紮,放縱在欲望之中。”
“你們要守住啊。”李叔說:“年輕人欲望更強烈吧。”
這話算是間接驗證了他們的猜想,至少可以肯定,筒子樓裡的欲怪要陸續多起來了。
幫李叔把垃圾扔下去後,他們又回到了六樓。
現在六樓有兩間空房,原來就空著的611,和新空出來的612。
611隔壁就是那個藍襯衫男人&303記40;房間。
四個人在611房間裡,等藍襯衫男人回房。
秦烏:“我們今晚就要確定嗎?”
賈亞華:“早確定早準備早安心。”
寧宿:“先確定欲怪是不是會眼泛紅光,這很重要,如果他是欲怪,確定這一點,後麵我們就能第一時間找出欲怪,快速解鎖處理了。”
淩霄沒說話,他們說話時,爬滿牆麵的淩霄藤在各個角度都鑽了洞。
他們幫李叔收拾房間,用了近一個小時,藍襯衫男人下去還沒上來。
秦烏:“他去乾嘛了?難道他的欲望要出去滿足?”
賈亞華:“我很好奇,他的欲望是什麼。”
秦烏:“誰不是呢。”
正說著時,走廊裡傳來聲音,四人立即閉嘴。
藍襯衫男人掏出鑰匙打開門,提著一盒盒飯走進房間。
四人站在不同方向,把他看得清清楚楚。
可能他或他的長輩就是皮革廠的工人,房間裡好多塊皮,不知道是不是皮革在房間裡捂了太久,裡麵有一股說不出的怪異味道,透過牆洞飄到他們鼻尖。
他走進房間後,坐在皮質沙發上,拍了拍沙發,端著盒飯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
四人都在盯著他的臉看。
如果他是欲怪,臉會長到彆的地方,可是他們看了好一會兒,他的臉都在頭上。
看了一個小時,看到他吃完盒飯,趴在柔軟的沙發上睡著了,他們才下去。
秦烏:“他不是欲怪?還是說他還沒到顯形的時候?”
賈亞華:“我覺得是要先解鎖,薛菲就是在我們的一步步解鎖中顯形的,我們現在連他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
淩霄:“等明天再打聽。”
兩人立即:“唉!”
麻溜地走了。
寧宿:“……”
“他們好像挺怕你的。”他對淩霄說。
淩霄:“你不怕?”
寧宿:“你有什麼好怕的?”
兩個陰間小孩對陽間生活適應良好,此時已經睡著了。
寧宿拽淩霄袖子,“你的淩霄花開給我看看。”
淩霄以為他察覺到他可怕的地方,伸手開出顏色最濃的淩霄花,從手掌到指尖開出了一捧。
寧宿拽著他的袖子向他這邊拉近,摘了一朵放到嘴裡。
淩霄:“……?”
寧宿:“好甜!”
真的很甜,比他之前吃到的任何一朵淩霄花都甜很多。
難道是因為年輕?未來的老了?
十九歲的淩霄不僅血氣方剛,開出來的花還特彆甜。
淩霄:“……”
他微怔地看著寧宿一朵又一朵,摘了他手上的血花向嘴裡塞,就像摘草莓吃,吃得心滿意足,偶爾還會眯眯眼。
寧宿:“淩霄花是吃什麼長大的?怎麼這麼甜?”
一捧花被他吃完,又長出一捧。
淩霄:“我告訴過你了,吃神。”
寧宿抬眼看向他,有些驚訝。
他是知道了淩霄花是淩霄融在體內的食神花,一開始可能確實食神,他問的是之後。
記淩霄:“你知道他們為什麼那麼怕我嗎?淩霄花就是原因之一。淩霄花在正常人心裡是最黑暗逆天的東西,食神吞佛,以世界上所有人類信仰的光明的存在為食。”
寧宿更愣了。
他知道的未來的淩霄花是以怨氣、戾氣、恨意,這些完全相反的東西為食的。
這是怎麼回事?
寧宿一邊思考,一邊不停地向嘴裡塞淩霄花。
以神佛為食的甜的淩霄花,可是未來沒有的美食。
淩霄:“……”
他收回手,“吃多了你受不住。”
寧宿:“那不能,我就是吃這個長大的。”
淩霄幽深又銳利的眼睛盯住他。
寧宿:“……”
他在淩霄麵前沒有任何防備,總是容易露出馬腳。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在匆匆向洗手間跑時,他又從淩霄手上抓下幾朵花。
淩霄:“……”
躺在床上沒多久,寧宿就打臉了。
他真的有點受不住。
可能是未來的淩霄花是以怨氣為食的,他不管吃多少都沒事,還借此覺醒了暗黑係異能。
此時,作為一個暗黑喪屍,一次吃那麼多以神佛為食的淩霄花,他說不清是太補了,還是相克了,渾身發燙,還有點疼。
寧宿難受地蹭蹭枕頭,摸黑用腳戳淩霄。
淩霄:“怎麼了?”
寧宿大大喘了口氣,“難受。”
他可能是真的難受,淩霄剛要坐起來,他就爬到了淩霄的床上,向他懷裡鑽。
柔軟的額前發被他蹭得亂七八糟,蒼白的額頭上滲出一層細密的汗,平日裡淺色的唇紅彤彤的。
淩霄本要拿他剛才的話刺他兩句,當寧宿的心口貼到他的心口上時,他渾身一顫,早已忘了他要說什麼。
他修長的手落在少年單薄的脊背上,透過柔軟微澀的棉麻睡衣,向他身體裡輸送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