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芽兒仰臉認真地望著他:“那你——”
這可怎麼辦呢?
她喜歡蕭競越,她不希望給蕭競越任何壓力。
他的人生足夠完美,她希望他依然能按照上輩子的人生軌跡那麼進行——當然了,人生中,硬實加塞了一個自己。
蕭競越看著蜜芽兒竟然信以為真,憐惜地揉了揉她的頭發:“你說我怎麼能不壓力大呢,我都已經二十七了,就像乾柴一樣熬著熬著,熬到都快要燒起來了,好不容易等到你拿到碩士學位,以為總算能結婚了,誰知道丈母娘一聲令下,竟然要你繼續讀博士,你說我可怎麼辦呢,再不結婚,我怕我未婚妻都嫌棄我老了……”
蜜芽兒聽他這麼說,忍不住噗地笑了。
這件事確實是一件糟心的事,這三年來,兩個人談對象,還真的是“談”對象,動口不動手的,除了拉拉小手,偶爾輕輕地抱一下,再沒其他進展。
其實彆說蕭競越,連她有時候都覺得憋不住了。
這叫談哪門子的戀愛啊?
可是蕭競越信守承諾的人,他答應了童韻的,便真得克製住自己,做到了。
有時候蜜芽兒都能感覺到他激烈的渴望,但是他總是能想辦法壓製住,這實在是讓人佩服。
蜜芽兒心裡琢磨著,這事兒看看能不能和姥姥說說,讓姥姥與自己娘那邊說。
姥姥很喜歡蕭競越,現在眼看著都要超過自己這個親外孫女了,所以姥姥是希望自己和蕭競越趕緊結婚的。
如果自己給姥姥吹吹耳邊風,讓姥姥勸勸娘那邊,也許就成了,蜜芽兒這麼想著。
“你還笑……”
蕭競越看著身旁姑娘笑起來那嬌媚又清純的模樣,怎麼可能不心動呢,他攥緊她的手腕兒,湊近她身邊,咬牙說:“就連你四伯都要和劉老師結婚了,我卻還沒動靜。”
顧建黨和劉瑞華要結婚了,婚禮就訂在今天的北京大飯店。
二十七歲的他,對身邊女孩兒的渴望,已經猶如夏日裡高漲的洪水,瀕臨崩潰邊緣,再多那麼一點,就要決堤而出。
他距離自己太近了,以至於蜜芽兒被弄得耳根發癢,她躲開,故意說:“我哪知道你乾嘛沒動靜……”
這話說得太調皮也太戳火,蕭競越頓時忍不住了,他凝視著近在眼前的那粉潤耳朵,一時有些恍惚,心想怎麼蜜芽兒的耳朵都這麼好看,粉嫩嫩的,那小耳垂剔透瑩潤仿佛個粉色小貝殼。
他就這麼看著,終於忍不住,伸出牙齒,輕輕咬了下。
“啊——”蜜芽兒平生還是第一次被這麼咬,頓時低叫出聲。
她不叫還好,這麼一叫,本就蓄滿水的堤壩頓時決堤,理智猶如猛獸一般出籠,蕭競越環住這惹人的女孩兒,低頭輕輕啃著她的耳朵,又輾轉叼住了她的蜜唇兒,猶如蝴蝶一般留戀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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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在最後關頭,蕭競越終於奪回了理智,放開了滿臉紅霞的蜜芽兒。
“準備下,咱們走吧,我和你一起去,你四伯的婚禮。”聲音粗嘎至極。
“嗯……”
這對於兩個人說都是頭一遭,蕭競越沒經驗,蜜芽兒其實也沒經驗,她現在心裡跟小鹿亂撞似的,聽到蕭競越說,胡亂點了點頭。
於是蕭競越先出去,蜜芽兒收拾了下衣著,又簡單化了點淡妝,之後便出門去。
蕭競越看了一眼,簡單裝飾過的蜜芽兒明媚好看,身上是小掐腰嫩黃襯衫,下麵則是直擺的長裙,腳上踩個高跟鞋,走起路來搖曳多姿,最奪目的是柔和嫵媚的臉頰旁,在烏黑長發掩映下的那兩點乳白色珍珠耳墜,偶爾間一個動作,隨著那黑發輕輕擺動,讓人難免想起自己唇齒輕輕咬在那裡時的滋味。
“走吧,我們快點。”蕭競越生硬地彆過臉去,決定還是不看了,再看的話,他都要嫉妒那兩點珍珠項鏈了。
蕭競越騎著自行車,帶著蜜芽兒穿梭在人群中。
1990年的北京街頭,已經和幾年前不太一樣了,這時候漸漸有了私家車,街道上也開始堵車了。人們的衣著也比之前更為開放,女孩子們都愛穿腳蹬褲,就是那種黑色健美褲,下麵多出一個小布條可以讓人踩著的。
遠遠地看過去,大姑娘小媳婦甚至老太太的,上麵或者襯衫或者蝙蝠衫,下麵一律的黑色蹬腳褲,黑溜溜的直。
蜜芽兒看了,儘管自己沒穿,卻也覺得有趣。
她是知道中國有那麼一段是黑色健美褲盛行的時候,也知道後來人們看到這個情景都覺得挺土的。時尚就是這麼奇怪的東西,越是太過流行,等流行過去,就會顯得更土。
不過現在,蜜芽兒看著人們青春富有朝氣地穿梭在大街小巷,把一條條健美褲蹬得那麼直那麼黑,竟然也覺得——好像是挺好看的。
“我明天也要買一條這樣的褲子穿。”蜜芽兒指著周圍的黑色健美褲說。
“你?還是算了吧,我覺得你好像不合適。”蕭競越不喜歡。
他喜歡蜜芽兒現在的衣著,帶著蜜芽兒的味道,犯不著學彆人,學彆人,就不像她了。
蜜芽兒聽了,沒吭聲,她還是決定先跟一跟流行。
流行太可怕了,會給人洗腦,她現在就是覺得——黑色健美褲,真好看!
說話間,兩個人來到了北京大飯店。
一到門口,就見到北京大飯店的飯廳裡立著一個紅色的方牌子,上麵寫著指引“顧建國先生和劉瑞華女士喜宴”後麵帶著一個箭頭。
顧建國現在已經四十三歲了,在四十三歲的年紀終於和劉瑞華修成了正果,認識的沒有一個不感慨不為他們感到高興的。
為了慶祝這遲來了十幾年的婚禮,這次的喜宴規模特彆大,可以說,顧家老家的親戚,顧家認識的所有朋友,包括顧氏集團生意場上的朋友,還有顧建黨醫院的同事,所有認識的,全都到了。
甚至連顧老太太,還有顧建國他們的那位美國舅舅,也到場了。
蜜芽兒和蕭競越進去後,在滿場賓客中,先尋到了自己的奶顧老太。
顧老太今天打扮得可不像是鄉下老太太,整個人珠光寶氣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上海的闊太太呢。
不過想想也是,她幾個兒子現在都有出息,特彆是顧建國那更是北京地產圈裡的名人了,親哥哥又在美國興旺發達,她現在其實就是彆人眼中的福氣老太太了。
顧老太此時正和她的親家童母說話呢。
“這麼多年,我早就說要來北京看看你們,一直沒機會,家裡事兒多,沒來成,今天可算是見到了!你們都是文化人,又培養出童韻這麼好的女兒,我得這麼個兒媳婦真是有福氣。還有這些年,蜜芽兒也多虧了你們照顧!”
“你瞧,你說這話也忒客氣了吧,我還說你把兒子教得好呢,平時聽蜜芽兒說的話,我就知道你不是一般人,便說有機會見見,咱老姐妹說說話,沒想到一口氣這麼多年過去了,咱終於見到了!”
“咱都彆客氣,今天是建黨大喜的日子……哎,說起來,建黨也多虧了你這些年照顧呢!”
“瞧你,都說了一家人不客氣,你看你說的,建黨這些年就跟我們親兒子一樣,可是照顧我們不少呢!以前抗煤氣罐都是他幫我們乾的!”
就在這老姐妹在這裡相見甚歡越說越親熱的時候,蜜芽兒湊過去。
“姥姥,奶,我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