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說,你已經忘記了你當初進入中科院是為了什麼?你忘記了一個中國科研工作者的身份?你是不是已經徹底墮落為一個商人?”
麵對陸奎真的指責,蕭競越點頭:“是,我現在是一個研發工作者,也是一個商人。”
在市場經濟的浪潮中,他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商人。
他微微垂眸,淡聲又道:“不過,你可能沒有注意我提交的公司十年戰略。”
在他的戰略裡清晰地提到了未來的十年計劃,關於貿工技路線如何開展的闡述。
簡單地說,就是先掙錢,先讓公司有利潤,不讓員工餓肚子,能夠拿到獎金。等有了錢,再每年把利潤的一定比例固定投放在研發方麵,研發成果再反過來促進企業產品升級和利率增長,形成一個良性循環。
“我說過了,會把每年固定的研發支出作為一個企業戰略,寫到企業發展規劃裡。”
“我們就拿國外的來距離,貝爾實驗室為什麼能出那麼多科研成果?因為人家有金錢投入,貝爾母公司電話占據市場90%,人家貝爾實驗室第一筆科研經費投入就是1200萬!”
當時對於美國家庭來說,有1萬美元的存款就是富裕家庭了,可是人家第一次投入經費是1200萬!
隻有在金錢上大量投入了,研發上才能出成果。
餓著肚子做研究,不掙錢,員工早晚散去,到時候靠什麼出成果?難道靠著誌氣和口號嗎?
“你已經鬼迷心竅了。”陸奎真抬起眼來,盯著蕭競越,突然這麼說。
“你什麼意思?”蕭競越不明白他怎麼竟然說出這種話。
畢竟兩個人關於路線的分歧,隻是公司戰略問題。
“說實話吧,你為什麼這麼積極和國外公司合作,真是想學習人家先進的技術和經驗?不是因為想近水樓台先得月?”陸奎真略帶嘲諷地道。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蕭競越眸子瞬間眯起,冷冷地望著陸奎真。
“話既然已經說開了,那我就挑明了說。你已經要結婚了,你是蜜芽兒的未婚妻,a可是追求過你的人,你不覺得瓜田李下有嫌疑嗎?”
蕭競越挑眉,看著陸奎真,他想笑。
“奎真,我們在說公司發展戰略,你給我說什麼a喜歡誰?”
“這兩件事是沒什麼關係,我隻是警告你。公司的戰略,我們可以慢慢商量,可是希望你注意,你是要結婚的人了!”
陸奎真說起這話,是頗有些義憤填膺的架勢的。
蕭競越靜默地望他半晌,最後起身,買單,走人。
他現在開始懷疑自己之前對陸奎真的評價了。
陸奎真安靜地坐在咖啡館裡,咖啡是喝了一杯又一杯,一直到日落黃昏,他還在閉著眼睛輕輕地品味著那苦澀的香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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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芽兒並不知道陸奎真和蕭競越開始了這麼一段不愉快的對話。
她離開了山海公司後,坐著公交車往自己宿舍裡去,其實也在琢磨蕭競越和那位a Hu之間的事。其實很早前,當她還是個小姑娘的時候,在和蕭競越的通信中,就曾經打聽過有沒有人追他的問題,他當時的回答是,沒有。
事實證明,果然是有的。
沒有,那才不對勁呢。
蜜芽兒在公交車的晃悠中想著,看來等蕭競越回來,自己得給他一個小小的排頭吃,好讓他知道,一切都如實地向自己坦白才行。
不然……自己可不是那麼輕易放過的。
她這麼想著,也就回到了宿舍,開始奮鬥自己的論文。
如此過了兩三天,就在她琢磨著蕭競越是不是應該回來的時候,她娘卻來博士生宿舍找她了。
“蜜芽兒,競越這幾天忙什麼呢?”童韻過來宿舍,幫著她打掃下衛生,隨口這麼問道。
“不是出差了嗎,我估摸著這兩天就要回來了。”
說著間,蜜芽兒過去拿過來要洗的衣服;“娘,你歇著吧,我來洗!趕明兒我爹要是知道我讓你洗衣服,肯定說我不孝順!”
在顧建國眼裡,女兒長大了,勤快點沒啥,至於自己媳婦,那得小心疼著寵著。
蜜芽兒很清楚自己現在的地位。
童韻見了,不由笑出來:“行,你自己洗吧!”
收拾完這點東西,蜜芽兒陪著娘出去吃飯,外麵新來了一家蘭州拉麵館,挺好吃的。
童韻看看身旁一派笑意的女兒,沉吟一下,終於還是說出來了:“昨天我過去X市考察那邊的市場,看到競越了。”
“嗯?他也去X市出差了啊?”
童韻見了,搖頭歎:“你說你,未婚夫去哪裡出差,你都沒問?”
蜜芽兒無奈:“娘,但是隻說出差了,具體怎麼回事我忘記問了,他也沒提。”
童韻更加搖頭:“這怎麼能行,你說男人出門在外,你竟然一點不關心,這以後日子怎麼過?你也不能總操心你的論文,也得看看競越他忙什麼,關心下,免得讓人有機可乘!”
“有機可乘?”蜜芽兒頓時明白了:“娘,到底咋回事,你看到他和彆人在一起了?”
童韻猶豫了下,還是說出來了:“其實也沒啥,就是我看他陪著一個挺洋氣的女人逛當地的電腦城。”
蜜芽兒一聽,頓時明白了:“娘,那是人家X公司的,從美國來的負責人,他和人家談合作,可能是趁機考察下當地的市場。”
童韻皺眉:“你啊,也太天真了!凡事你得多想想,不能他說什麼,你就信什麼,知道不?男人吧,有時候說的話未必就是真的。”
蜜芽兒故意不在意地說:“娘,我和競越在一起好幾年了,他是什麼為人,我心裡明白的,他肯定不會乾不該乾的事。這次他是陪著美國客戶去考察市場,事先給我說過的,那個客戶叫a Hu,這事兒我都清楚,也見過a Hu,我同意了後,他才去的。”
童韻聽了,這才放心:“那也行,你既然知道,那我就不多說什麼了,不過以後還是在意,得避嫌,畢竟那個女人,我看著打扮也挺妖豔,袒胸露背的。”
這幾年童韻雖然早不是當年的鄉間知青了,見識多了,可到底年紀擺在那裡,時代的局限,讓她思想上還是相對保守的,看不慣時下年輕人衣著太過暴露。
蜜芽兒安撫了自己娘後,陪著娘吃著拉麵。
拉麵勁道得很,嚼起來有勁兒。
蜜芽兒一邊嚼著拉麵,一邊在心裡想,蕭競越這事兒確實做得不太好,這次自己在自己父母麵前給他掩飾了,不過是絕對不能有下一次的。
看來自己得適當地作一作,也好讓他知道,天底下的女人,可都是小心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