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的方式就是稱病,說是怕病氣過給了主子。可這病的程度不好拿捏,要是重了,會被挪出去,以後再回來那就難了。要是輕了又不是管用,被白白灌上幾碗苦藥不說,還得老老實實去當差,劃不來。
雲瑤腦子裡靈光一現,她到時候就稱自己多吃了些冰肚子痛,以前裝病都是這樣裝,反正也很難診斷出來。此病可大可小,等到康熙前腳一出宮,她後腳就立馬可以好起來。
梁九功魏珠他們肯定會隨行,偌大的乾清宮,她不說橫著走,如螃蟹那般走絕對沒問題。
她因自己絕妙的主意笑得眉眼彎彎,連走路都踮起腳尖幾乎沒有旋轉兩圈,又大搖大擺學著大爺般走路。
突然,“汪汪”狗叫聲在夾道中回響,雲瑤被嚇得左腳踩著右腳差點摔一跤,抬眼借著明亮的月光看過去,一條白色京巴被胤禛抱在懷裡,正衝著她呲牙。
真是見了鬼,這時候胤禛怎麼會在這裡!她忙垂下頭,福身後恭敬退到夾道壁邊等他過去。
胤禛遠遠就瞧見了她在那裡左搖右晃,等她抬起頭看過來,仿若覺著她烏溜溜的眼眸墜入了月光,晶瑩閃動。
等看清楚人之後,她眼珠子先是定住不動,接著又閃過一絲驚訝,然後很快垂下了眼簾,掩去了所有的情緒。
胤禛緩步走到她麵前停下,見她烏發濡濕,隻鬆鬆挽在了腦後,一段時日不見,她的臉龐好像又圓潤了些,此時看起來不像糖葫蘆,倒像白糯的湯團。
他聲音中不自覺帶上了絲笑意,問道:“都這麼晚了,你怎麼還在這裡?”
雲瑤心裡腹誹,這時你不一樣不在乾五所,就算出來遛狗,也沒有見抱著狗遛的。她福了福答道:“回四爺,奴才才洗漱完,這就馬上回去。”
狗仗人勢大叫了兩聲,蓋過了雲瑤的回答,胤禛拍了拍狗頭,它嘴裡嗚咽一聲安靜了下來,他又道:“你先前在笑什麼
這麼開心,怎麼現在又不笑了?”
連笑與不笑要管著了?再說她笑什麼肯定不能老實交代啊。雲瑤腦子一抽,胡說八道起來:“回四爺,奴才先前在窮開心,後來見著四爺的貴狗,懾於它的威風,不敢笑了。”
胤禛:“......”
他斜著她道:“儘說些胡話,還真是對得起你得到的賞賜。”
京巴狗這時候也跟它主子一樣,又衝著雲瑤呲牙。胤禛喜歡狗,養的狗不但有太監專門伺候,甚至在阿哥所還擁有單獨的房間。這就是活生生人不如狗的例子,她還是小小的酸了一把。
她仗著自己退到了暗處,以為他瞧不見,偷偷也跟狗無聲呲牙回敬。
胤禛眼力好,將她所有的小動作都瞧在眼裡,將狗突然湊到她麵前,唬得她嗖一下緊緊貼在了牆上。
他忍著笑,慢悠悠施然而去。
雲瑤拍了拍胸口,回頭望了一眼胤禛遠去的背影,抹了抹額頭又出來的細汗,沮喪萬分,又怏怏跑回耳房再洗了一次。
下次一定要謹慎,誰知道大月光下能見到鬼呢,狗不是好狗,狗主人也不是好人,心眼真小。
雲瑤晚上做了一整晚被狗追的噩夢,到了早上起來覺得腰酸背疼,整個人都蔫了。
吉祥見她不對勁,忙上前摸了摸她的額頭,見沒有發熱才鬆了口氣,瞪著她道:“早說了讓你彆吃太多冰,現在病了吧,你哪裡不舒服,說給我聽聽,我去尋魏諳達拿點藥回來。”
宮裡有規矩,主子病了才有太醫診治,像他們這些奴才生病,不是自己挺過去,就是求得得臉的奴才,去太醫院說得了什麼病,太醫根據病症開幅方子對付過去。
雲瑤前輩子就最討厭吃藥,尤其是喝黑乎乎的中藥,她覺得又累又困,重又躺回去閉著眼睛道:“沒事,我再睡一覺就好了。”
吉祥無法,隻得放輕手腳讓她睡覺,等到她再睡了一覺,見到她又生龍活虎便放下了心,笑著捏了捏她的臉頰打趣道:“還是胖點好,什麼病都得繞開走。”
雲瑤倏然心驚,若是大家都像吉祥這樣想,那她以後裝病會沒人相信怎麼辦?
她揉著自己餓癟下去的肚子,下定決心少吃點東西減減肥。為了自在生活,她真的咬牙堅持了下來,連著好幾天都隻吃了一半的飯。
誰知道因為她的節食,又出了件丟人到家的事,她隻恨不得能鑽進地裡,乾脆把自己埋了做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