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放下茶杯揉了揉眉心,戶部最近銀子吃緊,造大炮需要銀子,盛京宮殿年頭已久,也急需銀子修繕。
焦頭爛額之餘,竟聽到如此荒謬的事,小小的宮女大膽至此,居然敢下溪裡去撈蝦,讓他真是又氣又想笑。
他打量著哭得淒淒慘慘的雲瑤,實在是不明白,她都這麼圓潤了,居然為了那口吃食,竟然連腦袋都不要了,那蝦究竟美味在什麼地方,於是不經意間就問了出來:“好吃嗎?”
“呃?”雲瑤愣了下,還真不愧為父子,居然問的話都一模一樣。她小腦袋瓜子轉得飛快,想起在主子麵前大哭也是有違規矩,忙胡亂拿袖子擦了把臉。
康熙看得眼角直抽,還真是不講究,這麼不愛乾淨,做出來的蝦虧她也吃得下去!
雲瑤磕了個頭,恭恭敬敬道:“回皇上,奴才謹遵聖諭,每餐飯都吃得精光,想著吃飽了才能有力氣好好當差,伺候好主子,漸漸的奴才胃口被撐大了。
天上飛的地上走的水裡遊的,奴才看到後恨不得全部吃到嘴裡去。奴才好沒出息,見到清溪裡的禦蝦禦蟹都邁不開腿,覺著禦下吃到嘴裡,奴才此生無憾了,定會為伺候好主子鞠躬儘瘁。”
“吃飽了才好有力氣好好當差.....”,這句話他怎麼聽得有些耳熟,他略一思索,就記起了上次她來謝恩時說過的話。
康熙瞬間怒了,這個混賬,原來是早就惦記上了清溪裡的蝦,早早就打好了伏筆!
他氣得正要開罵,聽到她小嘴巴巴個不停,居然連禦蝦禦蟹都說了出來,想笑忙憋住了,不去理會她,朝跪趴在旁邊的魏珠沉聲問道:“魏珠,你從實招來,這事是誰的主意?”
魏珠來的路上早就與雲瑤對過口風,她說到時候要是康熙問起來,把所有的罪責都推到她身上去,都是她連累了他,折一個進去就夠了。
此時他心裡雖然害怕,還是極為仗義,顫抖著道:“回皇上,奴才平時也貪嘴,與雲瑤是一拍即合,此事是我們兩人的主意。”
雲瑤霎時瞪圓了眼睛,仗義也彆在這個時候仗義啊,要是被罰打板子,總得有個完好無損的人在
旁邊幫著,讓行刑的人下手輕些;砍頭後另一個幫著收屍,彆被野狗叼了去啊。
不過她還是感動得無以複加,心裡暖流湧動,活了兩世,真正遇到有人願意陪她去死,雖然是個太監,卻也足夠了。
雲瑤時不時冒出來的熱血,瞬間又上了頭,當即搶著道:“回皇上,這些都與魏諳達無關,平時他是多忠心耿耿的人,禦前的人都瞧在眼裡。他是見奴才可憐,才被奴才拖下了水。”
康熙見她還敢強出頭,冷聲道:“膽兒夠大的,還互相包庇起來了。你以為朕會聽你的胡話,朕一個都不會放過,恰好你們交好,一起也好作個伴!”
魏珠跪趴在地上,渾身顫抖著不敢再說話,雲瑤腦子裡嗡嗡直響,亂成了一團漿糊,愣愣地問道:“去哪裡作伴?”
康熙:“......”
他怒吼道:“黃泉好作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