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雲瑤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沒見過主子打賞之後還有要回去的!抬頭怔怔看過去,見他明顯氣得不輕,心裡猶如被挖了一塊在滴血,還是忍著痛把裝著金錁子的荷包雙手奉還。
胤禛接過荷包,深深盯了她一眼,見她眼珠子還巴住自己手上的荷包不放,眼眶泛紅,裡麵的淚珠要掉不掉的可憐樣,手上拿著的荷包突然有點燙手。
他生生轉開頭不去看她,眼神如刀,從魏珠身上刮過,轉身一言不發大步離去。
轉過假山後,他還聽到身後有隱隱的哀嚎聲,腳步頓了頓,垂頭凝視著手上的荷包,不由得自嘲的笑了笑。
雲瑤經曆過狂喜狂悲,幾乎是天堂地獄走了一遭,眼淚啪噠啪噠直掉。魏珠拍著胸脯也一臉後怕:“哎喲嚇死我了,四爺那一眼......,唉,你彆哭了,我的銀子不要你還,算了算了,我得到的再分你一個,兩個兩個,平分行了吧……”
這哪裡是銀子的事,這是金子的事啊!雲瑤手上緊緊捏著魏珠給她的銀錁子,悲傷得不能自已。
這份悲傷一直持續到康熙的禦駕啟程去木蘭圍場,開始時她還有些精神,從車簾縫隙裡偷看聖駕的威風,等馬車搖晃了半天後,她就倒在了車廂裡,被晃得頭暈眼花,再也不想動了。
茶葉房的四人隻有姚姑姑與雲瑤去了圍場,其他兩人回了宮。她想著這個又想大哭一場,明明不用那麼多人去,為什麼她不是留下的那一個?
太倒黴了!
聖駕走走停停,打前鋒早就選好了地方紮營,等康熙一到就能直接歇息,不過就算是康熙,晚上也大多住帳篷,他們這些伺候的下人當然也隻能跟著住帳篷。
好幾個人擠在一頂小帳篷裡,吃不好睡不好洗簌也不方便,等聖駕終於到達木蘭圍場時,雲瑤足足瘦了一大圈,蓬頭垢麵下了車,腳踩在地上後,身子還習慣性的左搖右晃。
她看著前麵高處搭建出來的觀圍台,幾乎看不到儘頭的帳篷城,蒙古王公貴族聲音洪亮響徹雲霄,高聲恭迎康熙,她心裡隻有兩個想法。
一是,真是好大的陣仗,搭建這些得花費多少銀子啊;二是這麼多帳篷,她總可以分到頂單獨的帳篷了吧?
康熙的主帳篷幾乎就是座小型的房屋,起居室接見大臣的地方應有皆有。他們禦前伺候的下人帳篷都搭在遠離主帳的邊緣角落,太監與宮女分開,如梁九功這樣的大總管,雖然會經常住在主帳貼身伺候,還是有單獨的帳篷,魏珠與姚姑姑等管事們則是兩人一頂。
至於雲瑤這等級彆的宮女,則是與宮女混著住,她掀開簾子走進去,見不大的帳篷裡,地上鋪著地氈,床不過是在草地上另多鋪了幾層地氈。
裡麵已經有三四個宮女在地上跪著鋪床,聽到動靜回頭好奇的看著她,平時打過照麵也算臉熟,彼此笑著點頭算是互相見了禮。
雲瑤努力扯出笑,她數了數,通鋪上幾乎要住六人,還得側身挨挨擠擠才能住下。雖然草原上早晚已經要穿夾衣,擠擠也不會熱,可她從單獨的院子落到與人呼吸相聞的地步,心情還是非常不好。
通鋪靠邊的位置都有人占了,她隻得選擇中間的鋪位,怎麼都無法忍受自己成了夾心肉餅,思索片刻,放下包袱後去了主帳。
梁九
功恰好走出來,她眼睛一亮忙上前,福了福笑著先拍馬屁:“梁諳達一路都沒有歇息過,精神頭還這麼足,身子骨真是硬朗啊!”
梁九功聽得眉頭緊鎖,她這誇人的話可真是,不過他懶得與她計較,斜睨著她道:“找我什麼事?”
他這也太直接了,都不帶過度的。雲瑤眼珠子咕嚕嚕四下轉動了圈,見無人靠近,小臉瞬間變得可憐兮兮,“梁諳達,分我頂單獨的帳篷住唄。”
梁九功瞥了她一眼,徑直拒絕道:“沒有。”
“有的有的,梁諳達說有肯定有!”雲瑤見他要走,立刻追了上去,不死心念道:“梁諳達,我這麼胖,那丁點的地方,根本擠不下啊,晚上睡不好白天就無法一心當差,要是把龍井當成了普洱怎麼辦……”
“梁九功!”康熙不知何時出了帳篷,見兩人一個避走,一個像是哈巴狗纏著追,眉頭微擰,指著雲瑤道:“你也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