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久就收拾好了東廂房,武格格也搬了進去。雲瑤靠在窗邊的矮塌上,聽到外麵傳來了動靜,估計是如以前一樣,福晉又差人拿了料子來給武格格做衣衫,她沒有去看熱鬨,隻管半倚靠著墊子沉思。
夜色一點點暗下來,墨菊進來點了燈,掀起眼皮偷瞄了雲瑤一眼,半晌後終於道:“格格,奴婢有句話不知當說不當說。”
雲瑤連頭都沒抬道:“既然不知道當不當說,那就不要說。”
墨菊頓了下,然後急了起來,“格格,奴婢沒有彆的意思,奴婢隻是一翻好心。格格進府得晚,又一直病著,從沒去府裡走動過。
格格不知道府裡地方大著呢,多的是空院子。福晉把武格格塞到這裡來,明顯是要打格格的臉,還有平時晚上吃的燕窩......”
“墨菊。”雲瑤突然揚聲打斷了她,似笑非笑道:“你若是也想要做格格,自己去爺麵前告訴他,我絕不會阻攔,也不會怪罪你。但是我不會因念著你的好,就要與你結盟一同爭寵,把你推到爺麵前。”
墨菊的臉霎時蒼白如死灰,餘光瞄到地上的影子,她噗通一聲跪下來,重重磕了個頭,嬌嬌怯怯道:“格格,奴婢絕對不敢啊,奴婢怎麼會與你爭寵。”
胤禛站住了,疑惑地道:“什麼爭寵?”
雲瑤斜了一眼墨菊,這是要設計陷害她啊,隻是這手段也太難看了。她從軟塌上站起來,福了福身道:“爺回來了?先前妾身在說,墨菊若是要想做你的格格,讓她自己來跟你說,妾身不做那拉皮條的。”
墨菊忙嚶嚶抽泣起來,嬌聲辯解道:“爺,奴婢冤枉啊,奴婢隻是見格格一直鬱鬱寡歡,這麼久都病著,想要打開她的心結,奴婢從來都沒有癡心妄想過啊......”
胤禛臉一沉,抬起腳狠狠朝墨菊踹去,怒罵道:“狗東西,也不照照鏡子瞧瞧自己,什麼玩意兒都敢往爺麵前湊,滾!”
墨菊痛得蜷縮起身體,連哭都不敢哭出聲,她連滾帶爬忙退了出去,胤禛似乎氣還未消,大聲道:“蘇培盛,把她拖出去,彆讓爺再看到她!”
雲瑤隻覺得深深的疲憊,樹欲靜而風不止,她不想殺人,可是也不想一次次被當成軟柿子。
胤禛在矮塌上坐下來,仔細打量著雲瑤的臉,以前她的圓臉變成了鵝蛋臉,整個人清瘦了許多。那雙總是撲閃著靈動的眼眸,此刻沉靜無波。
他心裡說不出的滋味,寬慰道:“彆理那眼皮子淺的,以後我再給你尋個忠實可靠的丫鬟來。你身子可好了些?”
雲瑤勉強笑了笑道:“多謝爺關心,妾身無大礙。對了,還忘了恭喜爺呢。”她站起身福了福,胤禛忙伸手拉住她,“彆理這些虛禮,你快坐吧。”
雲瑤順勢坐了回去,問道:“爺,聽說你領了鑲藍旗,妾身可否拜托爺一件事?”
胤禛點了點頭,“你且說來聽聽。”
“妾身在宮裡當差時,茶葉房有個與妾身一同當差的姚姑姑,年初時年滿三十歲放出了宮。她是鑲藍漢軍旗人,家住在菊兒胡同,妾身想打聽下她回家以後過得好不好。”
胤禛笑道:“不過點小事,明天就讓人領她來見你。”
雲瑤鬆了口氣,這時蘇培盛站在門口探頭,胤禛側頭看去,他忙躬身道:“爺,新來的武格格聽說爺回來了,想進來給爺請個安。”
胤禛臉色一點點難看起來,惱怒道:“她怎麼尋來了此處?”
蘇培盛頭埋得更低了,“爺,武格格就住在院子的東廂房。”
胤禛蹭一下站了起來,身上寒意四射,對雲瑤飛快道:“等下我再來看你。”然後一個箭步衝了出去。
雲瑤趴在矮塌上,將窗戶掀開一條縫偷瞄,隻見胤禛背著手站在院子中,像是一尊殺神,很快,武格格手中抱著些衣衫,從廂房慌慌張張跑了出來。
雲瑤隻覺得意興闌珊,沒有再去管外麵發生的事。福晉大費周章折騰,不過瞬息間,胤禛三下五除二就解決了。在這個時代,就算身為正妻,在男人麵前也沒有說話的份,女人隻不過是附庸而已。
以前雲瑤本來什麼事都親力親為,有花兒與朵兒幫著跑腿,沒有墨菊也沒什麼不便。她洗簌完,想著胤禛先前離開時的話,便坐著百無聊賴等他,直等到亥時初他也沒有來。
早上起得太早,午後也沒有睡好,雲瑤困得哈欠連天,實在等不住,便爬上炕先睡了。
迷迷糊糊中,雲瑤想了起來,今晚是他又做新郎,要忙著去鐘黃瓜籽,怎麼有空來,於是她放心地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