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雲瑤哭泣驟停,她抬頭愣愣看向胤禛,他神情似笑非笑,伸手覆上她的臉,似乎想擰她,最終隻是輕輕捏了捏便放開了,拂了拂衣衫下擺,閒閒地道:“承德在京城的東邊。”
雲瑤很想乾脆扯跟眼睫毛直接吊死,前輩子她分不清東南西北,重活一輩子還是分不清!
眼見一切都功虧一簣,她心裡焦急萬分,最後竟真急得淚眼汪汪,可憐巴巴看著胤禛:“爺,妾身估摸著是病得太厲害,腦子裡都塞滿了漿糊,記錯了命運大仙說的話。
他說的是東方,是太陽升起的地方,讓妾身每天與日同在,好驅散頭頂經久不散的黑霧。”
胤禛實在是忍不住,噗呲笑出了聲,手虛點著她半天,方歎道:“你!成天就知道胡思亂想。我知道你先前受了委屈,也懲罰了福晉。以後有爺護著,任誰也不敢再輕慢欺負了你去。”
雲瑤心漸漸沉下去,她在乎的不是輕慢欺負,也不是他的寵愛。她一個格格,連說合離都沒資格,更彆妄想偷跑出去。估計還沒有跑出北京,就被抓了回來悄悄處置了,以免丟了愛新覺羅家的臉。
胤禛見她眼眸中是說不出的失望,心竟也跟著一酸,軟了語氣道:“天一天熱過一天,估摸著不久汗阿瑪就會搬到暢春園去,府裡也要跟著搬過去。
既然如此,不如你先搬去暢春園旁邊的莊子住吧,先把身子養好,瞧你臉上都瘦得隻剩下一雙眼睛了,等我得空了就騎馬過來看你。”
雲瑤一顆心又活了過來,既然出去了,再回來可就不容易了啊。雖然她有些遺憾不能遠避承德,康熙每年都會到暢春園避暑,前後也不過大約一個月時間,總比一年十二個月在府裡與人鬥得烏煙瘴氣的好。
她喜得眉眼彎彎,不要臉亂拍胤禛的馬屁,“爺真好,都是妾身先前著了相,爺才是妾身的命運大仙。”
她眼珠子一轉,笑得更燦爛了,“爺,妾身還有個小小小小的請求。”
胤禛見到她臉上久未的笑容,心情跟著大好,痛快地道:“你有什麼要求儘管提,我都替你去辦。”
雲瑤語氣輕快,笑盈盈地道:“不是要求是請求,妾身身邊沒有了大丫鬟,再說妾身也沒什麼本事,平時吧,身邊還是須得有個老成點的姑姑指點著,以防妾身總惹出亂子來,要讓爺給妾身善後。
先前妾身見過了姚姑姑,妾身想這不是現成的好幫手嗎,妾身想把她叫到身邊來,她曾是禦前的管事姑姑,定會教導好妾身的規矩。”
胤禛點點頭道:“她是鑲藍漢軍旗人,旗裡的奴才伺候主子那是天經地義的事,我還以為是什麼大事呢,值得你說這麼長一大通,明兒個差人去說一聲便是。你用過點心沒有,餓不餓?”
雲瑤自不會去與他爭辯什麼天經地經,中午她裝病沒有吃幾口,她暗自懊惱,早知道他會這麼爽快答應,她還裝什麼啊。
她摸了摸空蕩蕩的肚子,說道:“還沒有用過呢,妾身讓花兒去廚房裡提。爺你也餓了吧,也早些回去用些點心吧。”
胤禛臉色頓時拉了下來,斜著她道:“好啊你,河都沒過呢,就急著把橋拆了,就這麼不耐煩見到我,要趕我走了?”
雲瑤神情訕訕,陪著小意道:“妾身不是見到爺忙著麼,爺最近新得了格格,辛苦種...著呢。”
胤禛霎時氣得臉都青了,怒道:“你哪裡聽說爺得了格格需要辛苦了,你腦子裡成天都在想著什麼!我看你不是腦子裡塞滿了漿糊,你腦子裡是塞滿了糠,豬腦子也比你機靈!我昨晚歇在了前院,這些日子忙著要再次去尋畿甸,哪裡......”
他越說越氣,覺得越描越黑,乾脆閉上了嘴,臉色黑沉如鍋底。雲瑤嘿嘿乾笑,心中卻不斷腹誹,你不辛苦種黃瓜籽,那乾隆那個喜歡到處打補丁的大豬蹄子是哪裡來的?
“爺,都是妾身的錯,你大人大量不要與妾身計較。妾身是一心為爺著想,因為妾身這裡晚上不吃燕窩粥,吃的是些銀耳燉蓮子或銀耳紅棗湯,怕爺不喜歡吃這些,才讓你去彆處用。”
胤禛的神色緩和了些,瞬間臉色又一沉道:“怎麼不吃燕窩了,莫非是哪個膽大包天的狗奴才,又陽奉陰違克扣了你的吃食?”
雲瑤懶得跟他解釋,隻說道:“爺,沒有人克扣妾身的吃食,隻是妾身更喜歡銀耳的味道而已。”
胤禛這才作罷,斜著她道:“爺給你好的,你還不稀得領情,也隻有你成天作怪。以後去了莊子,彆隻管著瘋,把溪裡的魚蝦都禍害光了,我差些可靠的人手去莊子裡,也能看著你一二。”
雲瑤心裡哀嚎,這換個地方看管,牢頭還是不換啊。不過她也隻能樂觀地想,就當是有了得力護衛了。她想到莊子,眼睛一亮道:“爺,莊子是叫圓明園嗎?”
胤禛疑惑地看著她,“什麼圓明園,哪裡來的圓明園,是開府時汗阿瑪賜給我的莊子綺春圓,就在暢春園附近,夏天住著也方便去澹寧居做事。”
原來這時候還沒圓明園啊,雲瑤先前也沒在意暢春園周圍莊子亂七八糟的名字。想到那千古名園,她心中激動無比,又有了新的目標!
以後她雲瑤,誓要好好活著,住進後世毀於侵略者之手,隻存在畫冊裡,恢弘壯麗的圓明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