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五十章(1 / 2)

吳嬤嬤被雲瑤一拳揍翻在地,痛得大聲嚎叫起來,嘴裡鼻子鮮血直流,她伸手一摸定睛看去,頓時嚎得更大聲:“殺人啦,雲格格殺人啦!”

雲瑤氣得半死,跨步上前,膝蓋跪在吳嬤嬤胸口上,怒斥道:“就是要殺了你這個黑心肝的老虔婆!”

吳嬤嬤拚命掙紮,雙腳亂踢,揮舞著手去抓雲瑤的臉,一股淡淡的魚腥味鑽進她的鼻子裡,令她怒火更甚。

原來這個老虔婆一心要抓住貓大爺,連小魚乾都準備好了。

雲瑤神色狠戾,抓住吳嬤嬤伸過來的手,手巧妙用力順勢一翻。

誰也沒看清怎麼回事,隻聽“喀嚓”一聲之後,吳嬤嬤如殺豬般慘叫連連:“哎喲,殺人啦,手被雲格格打斷啦!”

吳嬤嬤哭喊著,還不忘眼神怨毒盯著雲瑤,使勁全力掙紮,一副要與她拚命的架勢。

彆的不說,就是比平時所走的路,雲瑤一人也能抵上十個吳嬤嬤,她根本不用使出十字固的手段,吳嬤嬤也遠遠不是她的對手。

況且,雲瑤從未像現在這樣憤怒過,大橘那軟軟垂著的身子,仿佛還無助在她眼前晃動。

雲瑤紅著眼,刹那間殺了吳嬤嬤的心都有了,膝蓋更加用力抵在了她心臟部位。隻要雲瑤再多使上幾分力,吳嬤嬤的肋骨就會即刻斷掉。

吳嬤嬤被雲瑤死死壓住動彈不得,被折斷手指的右手無力垂在身邊她隻覺得全身都痛,胸口似乎被壓了千斤巨石,悶得快透不過氣來。

這時她連哭的力氣都沒有了,隻能像水被煮開時,茶壺發出的蜂鳴聲,偶爾尖利斷斷續續嚎叫抽搐兩嗓子。

一切變故來得太快,周圍的人都還一臉呆滯看著她們。最先回過神的是姚姑姑,她見吳嬤嬤遠遠不是雲瑤的對手,忙朝被吳嬤嬤拋到一旁的大橘奔去。

她蹲跪在大橘身邊,顫顫巍巍伸出手撫上它的身子,見還有微弱的反應,心裡微鬆,眼淚奪眶而出,將它小心翼翼抱在了懷裡。

長興在一旁嚇白了臉,顫聲問道:“姚姑姑,大橘它還好嗎?”

姚姑姑又想起了小橙,大聲喝道:“還不快去找小橙!”

長興連滾帶爬跑了,其他人也漸漸回過了神,偷偷溜去報信的報信,上前去拉雲瑤的拉雲瑤。

胤禛接到福晉的傳話,從澹寧居趕回來,見到眼前的亂成一鍋粥,他難以置信瞪大眼,一聲怒喝:“住手!反了天了你們,居然敢在爺的莊子裡打架!”

跟在他身後準備來看弘暉的十三,也雙目圓瞪,見雲瑤英勇無敵以一敵十,將那些拉她的丫鬟婆子一一掀翻在地,艱難地咽了口唾沫。

我的個乖乖,這女巴圖魯可不是浪得虛名啊!

他見旁邊一個畏畏縮縮的婆子準備溜走,平時他跟雲瑤關係要好,心裡自然偏向了雲瑤,斷定她是被人欺負了。

十三心中頓時對婆子起了疑心,以為她想要使壞,悄然一個箭步上前,揪住婆子將她推搡在地,然後裝作若無其事退到了一旁。

胤禛上前先把雲瑤拉了起來,見她頭上的扁方歪在了一旁,臉龐紅撲撲的,眼睛也紅通通的,身上衣衫沾滿了泥土灰塵,人像是根快點燃的炮仗,整個人都在盛怒的邊緣。

他瞄了一眼攤在地上的吳嬤嬤,眉心微擰,替她正了正扁方,問道:“究竟出了什麼事,值得你般這麼大動肝火?”

雲瑤見到胤禛,心中稍微冷靜了些,卻顧不得回答他,忙轉頭四下尋找大橘,見到它被姚姑姑抱著,幾步奔了過去。

大橘的胖肚子,此刻還在微微起伏,雲瑤眼淚瞬時流了下來,輕輕撫摸著它的胖腦袋,哽咽著道:“都說貓有九條命,你一定要活過來啊。

以後我再也不逼著你減肥了,你想吃小魚乾就吃小魚乾,想吃蝦就吃蝦,以後再也不把你關起來了......”

胤禛聽得一愣,他知道雲瑤有多寶貝她的那兩隻醜肥貓,平時就算他嫌棄兩句,她也會朝他沒規矩的翻白眼。

他心裡大致明白了怎麼回事,頓時惱怒起來。弘暉身體不好,吳嬤嬤不在旁邊伺候,卻有閒心跑來殺雲瑤的貓。

他神色厭惡,斜了一眼地上如攤爛泥樣的吳嬤嬤。聽雲瑤哭得淒淒慘慘,心疼之餘,又更加厭惡吳嬤嬤了,厲聲下令道:“蘇培盛,把她帶回去先關起來,狗東西,爺等會再找你算賬!”

福晉得到了消息,此時也著急忙慌趕到了,她見到吳嬤嬤滿臉是血,被小太監架著胳膊半拖著走,立刻大聲哭喊道:“吳嬤嬤!放開,你們快給我放開!”

吳嬤嬤本來全身痛得死去活來,見胤禛不分青紅皂白就護著雲瑤,心下更加絕望,以為這次肯定難逃一死。

她聽到福晉的哭喊聲,又強打起精神,哀哀哭訴道:“福晉啊,奴婢再也不能伺候你了,你與大阿哥一定要好好的啊!”

吳嬤嬤是福晉的奶嬤嬤,自小伴著她長大,情分非同一般,這時見到吳嬤嬤渾身鮮血托付著遺言,哭得更加厲害了。

她淚眼婆娑看著胤禛,雙腿一軟,跪下來磕了個頭,淒厲地道:“爺,妾身求求你,放過吳嬤嬤這一次吧。

都是妾身不好,妾身是擔心著弘暉,才讓吳嬤嬤去請了仙人回來,替弘暉驅邪收驚啊!”

胤禛一把拉起她,怒道:“糊塗!□□之下,哪裡來的邪祟,吳嬤嬤人老昏庸沒有見識,難道你也跟著沒有見識!

弘暉身體不好,你不好好守著,跑來這裡哭什麼哭,這麼一個刁奴,也值得你為她要死要活的!”

吳嬤嬤拚命從小太監手裡掙脫出來,跌跌撞撞衝到福晉腳邊跪下,朝胤禛磕了個頭,哭道:“爺,奴婢是見著大阿哥一直哭,總覺得不大對頭。

奴婢仔細回想起來,大阿哥是從下了馬車,被貓驚嚇之後,才哭得停不下來啊。

奴婢也是沒了法子,請了仙人回來瞧了大阿哥,仙人指路說,是貓身上有臟東西,嚇著了大阿哥。”

吳嬤嬤連喘了幾口粗氣,強忍著痛繼續說道:“奴婢想著要把貓身上的臟東西趕走,斷不能讓大阿哥再繼續不好下去。

奴婢帶著仙人一起去尋找貓,恰好在萬方安和門口碰到了它們。奴婢知道雲格格的院子,等閒人進去不得,就算是大阿哥也不管用,奴婢也隻得暫時忍了。

奴婢正準備離開時,貓卻追了過來,纏著奴婢不放,還跳起來咬奴婢,普通尋常貓哪有這般厲害的,定是被邪祟附了體。

奴婢才剛捉住了貓,誰知道雲格格上前,二話不說就給了奴婢一拳,還揚言要殺了奴婢,爺若是不信,可以問問大家奴婢有沒有撒謊。奴婢連解釋都來不及,就被雲格格折斷了手指。”

她抬起右手,展示著扭曲的手指,福晉見了,心疼得拿著帕子捂住嘴,嗚嗚哭得肝腸寸斷。

吳嬤嬤神色更加淒涼,“奴婢知道雲格格脾氣不好,彆說是奴婢,就算是福晉在,也免不了這場打。

奴婢挨了打,實也算不得什麼,可奴婢心疼的卻是大阿哥,他還那麼小呢。奴婢更心疼福晉,她常常整宿整宿不睡覺照顧大阿哥。

屋子裡熱得透不過氣,她卻沒有半點子怨言,說為了大阿哥,當額涅的什麼苦吃不得。雲格格住在涼爽的屋子裡,更沒有生育過,哪裡能理解為人母的一片心。”

福晉與吳嬤嬤抱在一起,兩人哭成了一團,簡直聞者傷心聽者流淚。

旁邊福晉院子的下人們也紛紛說道:“爺,雲格格是一直在說要殺了吳嬤嬤,奴婢們都聽到了。”

“雲格格衝上來就打了吳嬤嬤,實在是沒有見過一言不發就對人動手的,奴婢都沒有反應過來。”

吳嬤嬤眼底陰狠一閃而過,跟著說道:“福晉一直念著雲格格是皇上賜給爺的人,有自己的過人之處,一直處處忍讓。

哪怕是雲格格住了最好的院子,福晉每天熱得不知要換多少身汗濕的衣衫,連著大阿哥也熱得全身長滿了痱子,也從未有過任何怨言。

爺,福晉實在是走投無路了,才病急亂投醫,這一切,不過都是為了大阿哥的身體著想啊。”

胤禛又熱又煩躁,聽到她們三句不離弘暉,臉色已難看到極點。

宮中女人最愛拿孩子做筏子,他以前也被人拿來當作過筏子,如今他的兒子也沒逃過這命運。

雲瑤冷眼旁邊,見吳嬤嬤與福晉好一通唱念做打,心裡總算有了些端倪,走到胤禛麵前福了福,淡淡地道:“爺,既然吳嬤嬤都快被打死了,還能撐著一口氣說了這麼多,句句都不離大阿哥,一切都是為了大阿哥,那也煩請爺聽妾身說說吧。”

胤禛看著她,神色總算緩和了些,點了點頭應了,“你彆生氣,我心中什麼都明白,定會還你一個公道。”

雲瑤隻笑了笑,她看著吳嬤嬤,嘖嘖出聲:“吳嬤嬤,你要撒謊,也好歹得把手上的魚腥味洗乾淨了再開口啊!

我的貓好好的在萬方安和呆著,不是你拿小魚乾引誘,它會理你?說了這麼多,嘴裡卻仍然沒吐出半句人話來,可見我還出手輕了些!”

她指著地上癱成一團的婆子,嘲諷地道:“這就是你口中的仙人?吳嬤嬤,你怎麼著也請個像樣的人回來,你當這是在耍猴呢!

我知道你來不及,這裡是綺春園,附近就是皇上駐蹕的彆苑,容不得那些裝神弄鬼的人在周圍出沒,能讓你抓到一個,也算是極為難得了。”

福晉臉色變了變,厲聲道:“雲格格,背地裡也就算了,沒曾想你當著爺的麵,也囂張到了如此地步!”

雲瑤對她緩緩笑了起來,涼涼地道:“福晉,你也不用處處指責我不懂規矩。你倒是懂規矩,表麵一套,背後儘做些不上台麵的事。

我不是不懂你那套處處挖坑埋陷阱,拿著規矩做幌子,卻始終不乾人事的方法,隻是我不屑得去做而已。

好家夥,你與吳嬤嬤這一通鬨,讓我給你理理啊,不過就是為了這麼幾件小事,你就拿著你的規矩要打要殺了。爺你也順便聽聽,看我說得對不對。”

雲瑤掰著手指頭,一件件數了起來:“首先呢,就是為了我們以前的諸多恩怨。我是罵過你,你跑到我的地裡,跟那土匪進村一樣,把我種的莊稼好一通禍害。

莊稼是老百姓的命,若是真正的老百姓,你這就是在斷人口糧,是在謀財害命。幸好我知道福晉從小不知人間疾苦,不知道自己每天吃飽了有力氣尋事的糧食,是從地裡種出來的,所以沒有拉你去見官,隻不痛不癢罵了你一句而已。”

福晉又難堪又憤怒,一口氣憋在胸口,晃晃悠悠站立不穩,小丫鬟忙上去扶住了她,才沒有讓她倒下去。

雲瑤笑了起來,“福晉,我就納悶了,為什麼像你這般的貴人,怎麼會動不動就暈倒,這也太弱了吧,活到今天真是不容易啊。”

她看著胤禛,誠懇地道:“爺,這個問題,你也可以去太醫院好好問問,或者私下打聽一下,裡麵可有意思了。”

胤禛無語至極,警告地瞪了她一眼,讓她彆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