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穀兄弟至少是言而有信。
後來我真的就沒有遭受過那些人打擾。
在那之後差不多過了兩個星期,我才又見到了他們。
自從二小分班之後,我和曾經是我同班同學的灰穀龍膽基本上是毫無交集,那天再遇見的時候我甚至喊不出他的名字,遠遠看見他們時,我第一反應也是低下頭當做沒看到遠遠的避開。
可是他們叫住了我。
“你臉上的傷怎麼來的?”
現在想來也就是所謂的自尊問題,在我們學校他們也是出了名的不好惹,都收了我的保護費揚言要幫我解決他們,卻轉身又見我那副慘兮兮的模樣,對他們來說相當於打的他們的臉。
那個時候的我不喜歡不良,也害怕他們。
所以我隻是搖搖頭,低頭也不想解釋這是剛剛出門時,撞見了那個男人,被因媽媽離開而暴跳如雷的他打出來的。
“你可真沒用。”
灰穀龍膽第一次與我說的話便是這句,“那天不是很硬氣嗎?現在又像個啞巴了。”
“......”
見我不回答,灰穀蘭也沒有什麼耐心再問下去了,本來我們就是毫無交集的人。
“算了,走了龍膽。”
那個時候也本該就這樣結束對話,但是也同樣是灰穀龍膽稍稍停下了腳步,他對我說,“也難怪他們就欺負你,隻會忍氣吞聲當個受氣包。”
他的話語反而讓我有了開口的欲/望,於是我告訴他們,“不是他們打的,是我家裡人打的。”
我抬起頭看著他變得有些不知所措的神情,心底騰升出一股莫名的快意,“所以告訴你們有什麼用呢?”
人們總說母愛是世界上最偉大的愛,他們歌頌母親讚揚著母愛,字裡行間都是母親會為兒女無私奉獻。
可是如果世間最無私偉大的愛也拯救不了我拋棄了我,那麼我要去相信誰能幫助我呢?
在欣賞到灰穀龍膽的神情變化之後,我又低下了頭,隱藏好自己的情緒。
“再見。”
以上就是我有印象的跟灰穀兄弟的全部交際了。
沒想到再次相見的時候,灰穀龍膽除了外貌,其他幾乎還是沒有什麼改變。
相比之下我自覺自己應該變了很多。
至少之前我是不會對彆人笑的,所以見到我的笑容灰穀龍膽愣了一下,“嗯,哦...不記得了。”
“是有這回事,”在旁邊看著的灰穀蘭卻是另一個說法,“是龍膽去找的那個女人。”
那個女人這個稱呼聽得我皺起了眉頭,我覺得他們至少應該稱呼美知老師一聲老師,在灰穀兄弟轉學走之後,美知老師還偶爾會在我麵前提前他們,對這兩個問題生很是擔心。
“有空的話,去見見美知老師吧,她很擔心你們。”雖然並不想乾涉他們的行事,但是出於對美知老師的關切,我還是這樣建議他們。
“還是一樣的愛操心。”灰穀龍膽嘀咕著,低頭踹了一下腳邊的石子。
“因為美知老師是個大好人。”
“看來那個女人改變你很多。”
灰穀蘭靜靜看著我,向我伸出了手,“要買什麼情報?”
我掏出了零錢,猶豫了一下又將剛剛小池給我換的遊戲幣也拿了出來,放到了他手上。
“這樣夠嗎?”
“問吧。”
我看了一眼不遠處遊戲街的門口,似乎小池陽太和山內切還沒發現我已經不在他們身後,也不確定他們是不是已經發現了在遊戲街內找我。
快速理清思路後我問,“你們說的黑龍是個什麼樣的隊伍?”
“一個不良暴走族組織起來的隊伍,還能是什麼樣的。”對我這個問題灰穀龍膽嗤之以鼻,“總不能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吧。”
“不良也是有不一樣的吧。”我忍不住替若狹哥他們解釋。
“能有什麼不一樣?”
“就像當年那些欺負我的人隻會說著下次一定還用著借點零花錢這種說話不算話,而你們會在拿走我的錢之後遵守約定,你們都是不良不就不一樣嗎?”
“......”灰穀龍膽被我噎到不講話了。
灰穀蘭接過話,很是中立的評價道,“相比其他的不良組織算是一個好的吧。”
“據說他們有要求成員不能欺淩弱者對女人動手之類的約束,但是他們已經是日本第一的隊伍了,衝著第一這個稱號來的人有很多,吸納那麼多成員會混入一些不遵守規則的人也是情理之中。”
“這樣啊。”我點點頭,多少因為他口中的日本第一而感到了吃驚。
原來真一郎哥哥他們這麼厲害嗎?
“還有什麼要問的嗎?”
見我沉默不語,灰穀蘭問我,我才從思緒中回過神。
“沒有了,”我對他們兩個感激的笑了,“謝謝你們在這個情況下會選擇來解救我。”
原先的問題,那些忽然出現的迷茫和猶豫,在灰穀龍膽拉著我跑起來之後也忽然消失不見了。
這次不是交易。
我沒有給他們錢,甚至都沒有向他們求助。
可是曾在學校將人打到住院,而被退學十足惡人的灰穀兄弟還是站出來抓住了我的手。
所以即使若狹哥哥他們對我隱藏起來的那麵比我想象的要壞的多,也沒有關係的吧?
等等。
我忽然意識到什麼,“那個坐對麵打遊戲的人中途忽然換了個很厲害的,是你們的朋友嗎?”
“不是,”灰穀蘭第一次在我麵前笑了起來,“是個很討厭的人哦。”
灰穀龍膽也跟著笑了起來,也不知道那個很討厭的人到底怎麼招惹到他們兄弟兩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