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不著。”
張翠蘭笑了笑,忽然覺得心裡暖暖的,婆婆終於又關注到她了。
“你最喜歡的葵花籽,還是上次你三姨送來的,我放著一直沒舍得吃,今天我們娘兩分了它。”
說著,鄭木香將油紙包打開,露出一顆顆顆粒飽滿的葵花籽,一看就知道是經過精挑細選了的東西。
張翠蘭眼眶一熱,聲音暗啞了幾分:“娘,你對我真好!”
娘家兄弟姐妹多,親娘也跟她說不上什麼知心話。
再加上男人不在家,遇到事她就特彆依賴婆婆,每次婆婆也能給她不錯的意見。
心裡難免就對婆婆看重了些,容不得她忽略自己。
“傻孩子,一點葵花籽,你就紅了眼眶,要是給你個雞蛋,你豈不是要抱著我哭一場?”鄭木香吊著眼梢打趣,眼底是掩藏不住的笑意。
這個大兒媳她太了解了,就是一個缺愛的孩子,喜歡被人關注,稍微冷一下心裡就會不舒服。
這樣的人好相處又不好相處,因為太敏感了。
其實說來說去,還是自己兒子的鍋,誰讓他不在家呢,隻能讓她這個娘來照拂他媳婦了。
女人最怕的就是寂寞,沒個知冷知熱的人在身邊,再好的日子也覺著沒滋味。
都是女人,她豈能不了解兒媳婦的心境。
為此,一直儘力幫襯,能照拂就照拂。
最近,為了三兒的事,是將大兒媳冷落了些,再加上小花兒的福氣好運帶來的衝擊,讓她根本無法將注意力從三房那邊移開。
若不是今天出了那檔子事,她估計還會繼續冷下去。
說來說去,也是她不夠仔細。
“娘,說句誅心的話,我以為您有了小花,就再也不會注意到我了。”
張翠蘭摸著眼角的濕潤,臉上卻揚起了笑,明顯一副好壞都寫在臉上的傻大姐。
鄭木香抓了一把瓜子遞給她:“你們三個都是我王家的媳婦,哪個我都疼,誰也不會忘,就算搬出去的二房,我心裡也記著。”
這話張翠蘭是信的,但凡有個什麼肉菜好吃的東西,婆婆總會讓送點過去給二房,今天的兔子肉雖說沒送,不是還有半盆留著麼。
估計今天不送,明天也會送。
婆媳兩這麼一聊,不自覺地就將關係拉近了,張翠蘭心裡剛生出的那點不快也算是徹底消散了。
這晚,婆媳兩的茶話會一直延續到下半夜才算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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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早上,開了茶話會的婆媳兩都起晚了,還好有個蔡小花,這早飯倒也沒有耽誤。
就是天氣不好,一早上起來,雨就淅淅瀝瀝下個不停。
下雨天,一般都不上工,剛好是星期六,幾個小子也不上學。
吃了早飯,王家男女各自組隊耍了起來。
王長壽和王大山在屋簷下擺了個棋盤,下起了象棋,三個孩子圍在邊上指指點點,一會說這個走的不對,一會又說那個走錯了,唉聲歎氣,看棋的竟比下棋的還操心。
王家的女人可精致多了,衝上一搪瓷缸茉莉花茶,擺上三個粗瓷碗兒,在堂屋裡拉起了家常,渴了就喝一口花香濃鬱的茶,要是嫌沒滋味,再來兩顆茴香豆,按照張翠蘭的話來說,那感覺賽神仙,愜意極了!
拉家常一向都不是蔡小花擅長的項目,這是張翠蘭的主場,隻見她眉飛色舞的說著,唾沫星子噴人一臉也不自知。
蔡小花暗暗擦了幾次,也不好說什麼。
鄭木香卻是有點受不住了,見門外的雨停了,忙站起身說了句:“雨停了,這個時候地見皮倒是一道好菜,做菜做湯都很鮮美!”